第119章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林溪被骂到无力反驳!-《三爷独宠,夫人是他的光!》

  林溪靠在舷窗边,看着窗外被染成金色的云层,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安娜的资料。

  一个被地狱灼伤过的灵魂,该如何靠近?

  她身为心理咨询师的专业素养,在这一刻,与她作为妻子的私心,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她必须做到。为了顾衍,也为了他们的家。

  飞机降落在苏黎世机场。周扬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黑色的轿车直接在停机坪等候。

  苏黎世的空气清新而微凉,带着雪山的味道。

  林溪看着窗外如画的风景,心里却沉甸甸的,压着一块巨石。

  他们下榻在一家可以俯瞰整个苏黎世湖的酒店。

  林溪没有休息,她让周扬立刻带她去安娜的花店。

  花店坐落在一个安静的街角,名字很简单,就叫“LILI’s Garden”。

  店面不大,但布置得非常温馨雅致。

  门口摆满了盛开的鲜花,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仿佛要把所有的美好都呈现在世人面前。

  林溪让周扬和保镖在车里等,她一个人推开了花店的门。

  风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一个穿着棉麻长裙,系着亚麻色围裙的女人,正背对着她,在修剪一束娇嫩的粉色玫瑰。

  她有着一头漂亮的亚麻色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

  “欢迎光临。”她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疏离的笑意。

  在看到林溪的那一刻,安娜脸上的笑容,如同被冻住的湖面,瞬间僵住了。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沧桑的痕迹,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晨雾,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好。”林溪有些紧张地开口,“我想买一束花。”

  安娜看着她,没有说话,静静地打量着她。

  那目光很复杂,有惊讶,有探究,最后都化为一丝……了然的悲哀。

  “你是……顾衍的太太?”许久,她才开口,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

  “你认识我?”

  “不认识。”安娜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林溪的眼睛上,“但我认识他。你的眼睛里有光,和他眼里的光,一模一样。”

  林溪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你想买什么花?”安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走到了花架前,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我……我也不知道。”林溪有些语无伦次,“就是……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安娜修剪花枝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从花桶里,抽出一支开得最盛的、花瓣层层叠叠的白色郁金香。

  “送这个吧。”她将花递给林溪,指尖微凉,“它的花语是,纯洁的爱,和……逝去的爱。”

  林溪接过那支花,这花,是安娜送给过去的自己的。

  “谢谢。”林溪付了钱,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看着安娜,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开口道:“安娜小姐,我这次来,是想……”

  “我不想听。”安娜打断了她,背过身,拿起剪刀继续修剪着手里的玫瑰,“过去的事,我已经让它死了。请你,也不要再试图将它复活。”

  “可是……”

  “没有可是。”安娜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冰冷的、不容侵犯的警告,“这位太太,如果你是来买花的,我永远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替顾衍寻求什么,那么,请你离开。”

  她的逐客令毫不留情。

  林溪站在原地,看着她冰冷而疏离的侧脸,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花店,回到车里。

  “太太,怎么样?”周扬担忧地问。

  林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支白色郁金香,紧紧地攥在手里。

  接下来的两天,林溪没有再去打扰。

  直到第三天,她换了一种方式。

  她以溪语基金会的名义,再次走进了花店,希望能与她探讨合作,为当地的福利院定期提供鲜花。

  这一次,安娜听完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微笑。

  “用慈善来包装目的,这也是他教你的吗?”安娜放下手中的花洒,水珠溅在林溪的手背上,冰凉刺骨,“收起你那套吧,林小姐。你所谓的帮助,对我而言,和当年他给的那笔巨额补偿款,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说完,她便走进了里间,再也没有出来。

  林溪彻底溃败。

  又过了两天,当林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来到花店时,却发现,店门紧闭。门口挂着“休息”的牌子。

  林溪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她立刻让周扬去查。

  很快,周扬就带回了消息,脸色难看:“太太,安娜小姐……昨天夜里,被送进医院了。”

  “住院?她怎么了?”

  “医生说,是急性应激障碍,导致了重度抑郁症复发。”

  林溪的脑子,“嗡”的一声,血色从脸上尽数褪去。

  是她的出现,她自以为是的步步紧逼,刺激到了安娜,让她再次,坠入了那个黑暗的深渊。

  林溪不顾周扬的阻拦,执意要去医院。

  在医院消毒水味弥漫的走廊里,她看到了安娜的母亲。一个看起来很温和,但眉宇间却刻满了愁苦的妇人。

  “你是谁?”安娜的母亲,警惕地看着这张陌生的东方面孔。

  “阿姨,您好,我是安娜的朋友。”

  “朋友?”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安娜没有朋友!你也是顾家派来的人吧?!”

  林溪的脸色一片惨白。

  “我求求你们了!”妇人突然抓住林溪的手臂,情绪激动地嘶喊着,“我们一家和你们顾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知道吗?她花了整整十年,十年!才敢在白天拉开窗帘!才敢一个人走出房间!我们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平静日子,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侧目。

  林溪被她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疼得无法呼吸。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受害者,去面对自己最不堪的过去?

  她所谓的“拯救”,对安娜来说,不过是一种更残忍的二次伤害。

  林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

  回到酒店,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她痛苦挣扎的时候,顾衍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亮起,出现他清瘦而疲惫的脸。他在书房,背景昏暗,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桌角放着一杯威士忌。

  “溪溪,”他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恐慌,“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林溪所有的坚强和伪装,瞬间崩塌。

  她看着屏幕里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顾衍……”她哽咽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又伤害了她……”

  顾衍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等她哭够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无比安心的力量。

  “溪溪,你没有错。”

  “你只是,想保护我们的家。”

  “安娜的事,是我的错,是我欠她的,和你无关。”

  他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和自责。

  “回来吧,溪溪。”他几乎是在恳求,“不要再管了,剩下的事,交给我。”

  “不行!”林溪擦干眼泪,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能半途而废!我走了,压力就又回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顾衍,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她不能退。她一旦退了,就等于,把他一个人,重新扔回了那片黑暗的泥潭里。

  她做不到。

  就在这时,林溪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一声提示音。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跳了出来。

  “如果你想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包括你丈夫打断腿的真相,明天下午三点,来苏黎世湖边的露天咖啡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