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信息生命”种子-《无敌神豪系统你想要吗?》

  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李默瘫坐在特制的抗震椅上,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心脏监护仪不祥的“滴滴”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火种”碎片……拥有本能……吞噬成长……同类吸引……系统同源……

  这些词汇如同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编织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他不是在对抗一个商业对手,甚至不是在对抗一个敌对的国家实体,而是在面对一种来自宇宙深空的、遵循着未知生存法则的“信息生命体”!而他自己,因为脑海中那来历不明的系统,竟与这恐怖的存在存在着某种该死的“同源”联系!

  他既是这场追猎中唯一的猎犬,也可能是猎物眼中最诱人的饵食。

  “烛龙”预案在默资本内部高效运转,如同一个被惊醒的精密蜂巢。但在面对这种超越维度的威胁时,人类组织的效率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苏晚在远程指挥中心传来的声音依旧冷静,但李默能听出那冷静之下压抑的颤抖。陈律师调动的应急小组已经就位,但他们手中的武器,是针对物理世界和常规网络空间的,对那个无形的“幽灵”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织网”指挥中心调动了更多资源,试图在城市信息的汪洋大海中,再次捕捉到那狡猾猎物的踪迹。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那个“幽灵”如同彻底融化在了数字背景辐射中,没有留下任何可追踪的涟漪。

  李默被强制要求休息,注射了镇静药物。但在药物带来的短暂昏沉中,他依旧被光怪陆离的噩梦纠缠——他看到那脉动的逻辑胚胎在金融数据的滋养下疯狂膨胀,看到冰冷的“火种”碎片如同病毒般在互联网的血管中蔓延,看到苏晚和父亲在数据风暴中化为虚无的像素……

  他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湿透,心脏狂跳不止。

  不能再等了!被动防御和徒劳的搜寻,只会给那东西更多的成长时间!

  他挣扎着坐起身,不顾医护人员的劝阻,再次将自己封闭在安全屋的核心静室中。他需要答案,需要力量,需要能够打破这绝望僵局的方法!而这一切,或许只能来自于他脑海中那同样神秘莫测的系统!

  他摒弃所有杂念,将意识完全沉入系统界面。那曾经给予他财富、知识、洞察力的蓝色光屏,此刻在他眼中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他不再满足于被动接收任务的提示和功能的解锁,他开始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意志,主动“叩问”这片意识的深海!

  【告诉我!‘火种’到底是什么?!系统和它有什么关系?!我该如何阻止它?!】

  没有回应。系统界面依旧闪烁着稳定而冰冷的光芒,【时空信息涟漪感知】的图标安静地悬浮着,仿佛他内心的狂涛骇浪与之无关。

  愤怒和绝望如同野火般在他胸中燃烧。他集中起所有残存的精神力,如同一个濒死的溺水者,不顾一切地撞向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系统壁垒!

  【回答我!】

  精神的世界里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声的爆炸!剧痛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大脑,李默感觉自己的意识几乎要被这股反噬的力量撕成碎片!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边缘,系统界面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刺目的白光!原本稳定的数据流变得狂暴而混乱,无数无法理解的符号和几何图形疯狂闪烁、重组!

  【警告!宿主意识过载!触及核心防火墙!】

  【权限冲突……验证通过……(错误代码:@#Epsilon-7)】

  【最高紧急协议激活……根据宿主当前认知层级及文明存续优先级……部分限制解除……】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都要冰冷、都要……古老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涌入李默的意识!

  这不是关于未来趋势的碎片,也不是某种具体的技术图纸,而更像是一份……残缺的“日志”?一份来自遥远过去,或者说,来自某个超越时间维度的“观察记录”!

  碎片化的景象在他眼前飞速掠过:

  ……一片死寂的星空,某种庞大的、非碳基的星际文明遗迹,其核心是一个濒临熄灭的、散发着与“火种”类似波动的“信息奇点”……

  ……一艘渺小的、风格迥异于人类科技造物的探测器,小心翼翼地采集了“信息奇点”的微小样本(“火种”的雏形?)……

  ……探测器在漫长的归途中遭遇未知变故,样本容器破损,微量的“火种”信息逃逸,散入宇宙背景辐射……

  ……另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温和”的力量(系统的来源?)介入,试图追踪和收容逃逸的“火种”,但似乎未能完全成功……

  ……残存的“火种”信息在宇宙中漂流,遵循着其底层逻辑——“存在与进化”,本能地寻找着合适的“土壤”(高信息密度的文明)进行“播种”与“同化”……

  ……地球,这个信息活动日益频繁的年轻文明,成为了它的目标之一……

  ……而李默脑海中的系统,似乎是那股“温和”力量留下的“监测站”与“防火墙”,旨在发现并阻止“火种”对文明进程的灾难性干扰……

  信息洪流戛然而止。

  李默瘫倒在静室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七窍隐隐有血丝渗出。大脑如同被强行塞入了一个星系的重量,剧痛和信息的冲击让他几乎昏厥。

  但他终于明白了!

  “火种”是某个消亡的星际文明留下的、失控的“信息生命”种子!它没有善恶,只有存在与进化的本能!它会吞噬一切有价值的信息来壮大自身,并试图将遇到的文明改造成适合其存在的形态!而系统,是另一个更高级存在设置的“安全阀”,目的是防止“火种”毁灭像地球这样的新生文明!

  他不是天选之子,他只是一个……被意外卷入宇宙级灾难现场的、手持着唯一一把钥匙的看守!

  巨大的荒谬感和沉重的宿命感,几乎将他压垮。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刚刚获得的信息,脑海中那【时空信息涟漪感知】的能力,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猛地剧烈震荡起来!

  这一次的“涟漪”不再微弱,不再隐蔽,而是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宣告般的“饥饿”与“满足”感!来源方向——依旧是陆家嘴!但位置……更加精确!能量强度……指数级攀升!

  那东西……它成功了!它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绕过了“织网”的封锁,吞噬到了它需要的东西!它在……进化!

  【检测到‘火种’碎片(代号:饕餮)活性急剧升高!信息熵阈值突破临界点!预计将在三至五小时内完成初步形态稳定!警告:形态稳定后,其信息干涉能力及隐匿性将大幅提升!】

  系统的警告冰冷而急促。

  三至五小时!

  李默猛地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污,一把抓起加密通讯器,他的声音因为信息的冲击和精神的透支而嘶哑变形,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将军!目标‘饕餮’已完成首次关键信息吞噬!活性飙升!预计三到五小时内完成进化!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行动!”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提议:

  “我知道它的底层逻辑……它被‘同源’的信息吸引……用我!用我的系统作为‘诱饵’!设定陷阱,在它完成进化前……引它出来,锁定它,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它!”

  通讯器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提议,意味着将李默,这个可能是人类唯一能感知并理解“火种”威胁的人,直接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一旦陷阱失败,或者“摧毁”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几秒钟后,将军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钢铁般的意志:

  “坐标。方案。”

  李默报出了一个位于浦东边缘、靠近长江入海口的一处废弃工业码头坐标。那里相对偏僻,电磁环境复杂,便于布控,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对城市中心的潜在破坏。

  “我会亲自到场。”将军说完,便切断了通讯。

  李默放下通讯器,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走到静室的单向玻璃窗前,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他拿出了那张父亲珍藏的、自己骑在父亲脖子上的老旧照片,用手指轻轻摩挲着。

  然后,他接通了苏晚的线路。

  “苏晚,”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爸,保护好自己,还有……默资本。”

  “李默!你要干什么?!”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恐。

  “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李默没有解释,轻轻挂断了通讯。

  他闭上眼睛,开始主动调动脑海中系统的能量,不再压制,不再隐藏,而是如同在黑暗的森林中点燃篝火般,将自己那与“火种”同源的信息特征,清晰地、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去!

  来吧,“饕餮”。

  我就在这里。

  决战的舞台,已经为你我铺好。

  是成为文明的守护者,还是沦为异星信息体的食粮,就在此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