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你打个哈欠都没人信,偏有人当成了圣训-《开局系统炸了,我原地成神》

  第二天清早,日头刚爬上城楼檐角,老儒生陈守正就抱着一卷旧竹简在城墙上来回转悠了三圈。他青衫下摆被晨露打湿了边,喉头上下动了动,突然踮起脚尖,朝着底下扬声道:“诸位且听!三日前未时三刻,九皇子在御花园那棵老梧桐树下,一连打了七个哈欠——此乃‘七星照命’之吉兆!”

  晨练的武夫停下了挥剑的手,卖炊饼的老汉捏着面团抬起头,连城楼下挑水的小伙子都踉跄两步,水桶“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老陈头魔怔了?”“九皇子打个哈欠还能打出讲究来?”议论声像麻雀炸了窝。

  陈守正却越说越起劲,竹简“啪”地拍在城垛上:“尔等可知?七星对应斗 , 主 气运流转!九皇子那七声哈欠,分明是代天吐纳,调和东域阴阳——”他忽然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道,“昨夜老夫观星,见文曲星偏移三寸,正应在此事上!”

  人群里挤进来个扛着算盘的账房先生,推了推眼镜:“果真?那该如何应兆?”

  “正午时分,面南而卧!”陈守正胡子一抖,“与皇子同步天机,吸纳天地清和之气!”

  这一嗓子比晨钟还响。当天正午,东域三城的市集里便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卖菜的把竹筐往边上一扣,直接躺倒在青石板上;读《论语》的书生把书案一掀,扑在草席上;连绣坊的绣娘都抱着花绷子,歪在门槛边合上了眼。

  “辰时三刻了没?”“再等等,日头照到照壁尖儿上才算准!”

  西荒书院的雅阁里,《哈欠启明录》的主编周鸿儒推了推案上的羊脂玉镇纸,面前堆着小山似的近三年《东域时报》——上面全是谭浩的“公开行程”:去年腊月廿三,在御膳房外头打盹被烤鸡香味熏醒;今年二月初七,在演武场看皇子比剑时歪在软榻上;还有上个月十五,被小花猪用鼻子从冰屋里拱出来时的那串哈欠。

  “记下。”他蘸了蘸墨,“二月初七未时,哈欠三次,伴随动作:揉左耳——此乃‘耳听八方’之象,预示东域商路将通。”

  “那上个月十五那次呢?”旁边的小书童翻着笔记,“连着打了九个,还骂了句‘死猪’?”

  “此中大有深意!”周鸿儒一拍桌案,“九乃极数,骂‘死猪’是破执念!困倦到极点而苏醒之时,正是变革之机!”

  同一时刻,玄箴捏着一叠密报,手指微微发颤。最上面那张写着:“城南豆腐坊王阿婆每日正午坚持躺地,声称‘与九皇子同吸日月精华’,致使豆腐发酸,遭邻里投诉。”他抬头望向窗外飘着的那些“哈欠学派”招贴,忽然失笑:“他们这不是在崇拜他……是在给偷懒找一套说法。”

  “那要禁止吗?”随从捧着茶盏问,“昨日已有三个县丞来询,说乡民连春耕都要等‘困极而醒’的吉时。”

  玄箴指尖轻敲案几:“且看圣女如何应对。”

  林诗雅的应对,比春风来得还快。第三天清晨,东域三城的市集里悄然挂出了两幅锦帛漫画。第一幅:谭浩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瓜子壳撒了一地,配文:“他说过,别瞎琢磨我。”第二幅更绝:谭浩裹着厚毯子,眼睛眯成两条缝,头顶飘着一行字:“打哈欠是因为昨晚猪叫太吵。”

  “哎哟画得可真像!”“九皇子那翻白眼的劲儿,跟我家那混小子一模一样!”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哄笑。

  有个抱着《哈欠启明录》的书生看得面红耳赤,突然把书往地上一摔:“闹了半天,那‘七星照命’是被猪给拱醒的?”

  “可不是嘛!”卖糖葫芦的老汉凑过来,“我侄子在御膳房当差,说那天九皇子刚眯着,小花猪就拿鼻子拱他腰眼儿,可不就连打七个哈欠?”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里,新的段子像春草般冒了出来:“你要真懂九皇叔,就该知道他顶烦别人较真。”

  雪谷冰屋里,谭浩正被小花猪用湿鼻子顶得直哼哼。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瞧见粉团子张着嘴打哈欠,连嘴角的芝麻糖渣都跟着抖:“哎哟你可别传染我,昨儿个陈老倌又说我打哈欠预示要改元了?”

  小花猪“哼哧”一声,把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谭浩裹紧毯子坐起来,望着窗外被雪光映亮的天空,忽然咧嘴笑了:“得治治这毛病。”

  于是接下来三天,东域的传音晶石里准时响起谭浩的哈欠声——第一天“呵——”一声,第二天“呵——呵——”九声,第三天干脆对着晶石连打十七个,末了还嘟囔一句:“烦死了,这届听众太爱加戏。”

  消息传到西荒书院时,周鸿儒正捧着新抄的《启明录》念道:“第十七次哈欠,必应……”话没说完,弟子跌跌撞撞冲进来:“主、主编!九皇子今日当真打了十七个哈欠!”

  周鸿儒手里的书“啪嗒”掉在地上。他盯着满地墨迹未干的“困极而醒”四个字,突然弯腰捡起书,“嘶啦”一声撕成两半:“他这是在拿我们寻开心!”

  冰屋里,谭浩搂着小花猪,看它咔嚓咔嚓啃胡萝卜,满意地拍了拍它圆滚滚的肚皮:“这就对了嘛,连我的困劲儿都不能被供起来。”风卷着雪沫掠过冰墙,门槛外那堆陈年瓜子壳被吹得打了个旋儿,像句无声的“收工”。

  而当春风掠过雪谷,携着暖意漫过南方三州时,青禾镇的老农蹲在田埂上,望着刚翻好的土地,突然把锄头往地上一杵:“他九皇叔说‘喘口气儿不丢人’,咱下田前先喝碗茶咋的了?”

  茶碗里碧绿的茶叶,在晨风里荡开细细的涟漪——谁也没留意,这一蹲一歇的动作,正随着南来北往的商队,悄悄地向更远的村落里,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