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被当众退婚的孱弱闺秀(8)-《快穿虐渣:对不起我的都得死》

  何令姿说着,她拍了拍腰间悬挂的短剑。

  “这次回京,我带了几名自幼跟随的亲兵,都是身手利落靠得住的老手。”

  她见陈七七神色仍带着关切,于是便凑近了些。

  陈七七见她剑眉浓烈,顾盼回眸间,带着不输于任何人的英气。

  只听何令姿继续说道:“不瞒妹妹,我早已派人暗中打探过那伙流匪的底细。”

  “他们盘踞在城西三十里的黑风岭,约莫一二十人,不过是些被灾荒逼得走投无路的农户,并无真正的悍匪。”

  “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带人前去,速战速决,绝不恋战。”

  说到这里,何令姿的神情中透出了几分自信。

  “此事我已思虑周全,定要做得干净漂亮。”

  “让爹娘瞧瞧,他们的女儿并非只能困于闺阁之中,只能走上嫁人这一条老路。”

  陈七七见何令姿说得如此笃定,便也不再多言,只柔声叮嘱她务必小心行事。

  两人又说笑了半日,直到天色渐暗,何令姿才起身告辞。

  送走何令姿后,枫叶已备好了晚膳。

  桌上摆着几样清淡却精致的菜肴。

  一盅炖得奶白的鲫鱼豆腐汤,汤面上浮着几粒鲜红的枸杞。

  清炒芦笋虾仁被端上了桌,只见那芦笋翠绿,虾仁晶莹,叫人食指大动。

  最后枫叶将一小碗用鸡汤煨的翡翠鸡粥摆在了陈七七的面前。

  粥米软糯,香气扑鼻。

  旁边配着一碟小巧的葱油花卷和几样酱菜。

  陈七七执起银箸,慢慢用着膳,心中却反复思量着何令姿的话。

  若真如何令姿所言,她准备充分,目标也只是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那为何前世她与霍嘉运还会坠入山崖?

  况且,这件事情霍嘉运又是怎么掺和进去的?

  以何令姿的性子,既要证明自己,断不会主动带上一个并非武将出身的表兄。

  除非是霍嘉运自己寻了由头硬跟去的?

  想着霍嘉运表现出来的种种个性,陈七七觉得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正在沉思间,察觉到今日的陈七七比往日有些沉默的枫叶轻声询问。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晚膳都用得比平日少了些。”

  陈七七回过神,夹起一筷芦笋,朝着枫叶笑道:“没什么,何姐姐带来的沙枣用多了,下次不能那么馋嘴了。”

  她将话题引开,又对枫叶说道:“明日的早膳,就做些爽口的鸡丝凉面吧,好久没吃了。”

  枫叶笑着应下,也未再多问。

  待到夜深人静,烛火熄灭后,陈七七却没有立刻入睡。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从随身的空间中取出了一尊傀儡。

  在陈七七的咒术下,傀儡顿时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虚影,悄无声息地穿窗而出。

  有这傀儡暗中跟随,若真有何变故,至少能护住何令姿的周全。

  陈七七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这才重新躺下。

  等明日的结果吧。

  何令姿果然言出必行,次日天光未亮,她便带着几名精干的亲兵,悄无声息地策马出了城。

  待到陈七七在寒蝉和枫叶的伺候下起床用膳之时,何令姿一行人已经解决了郊外的那些流匪。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京城。

  威武将军家那位小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识和谋略,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茶楼酒肆里,众人都赞她,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

  陈七七派出的傀儡隐匿在暗处,见证了全过程。

  见一切顺利,便悄然返回复命。

  陈七七得知消息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唇角不由泛起真切的笑意。

  她顿觉胃口大开,将面前那碗鸡丝凉面并几样小菜用得干干净净。

  枫叶上前收拾碗筷时,忍不住笑道:“姑娘今日胃口真好,这凉面竟一点没剩。”

  “莫非还真是许久没吃,所以用得格外香?”

  陈七七接过热茶漱口,眼中笑意未减。

  “还不是你的厨艺越发精进了。”

  枫叶听到陈七七的赞美,不由低头害羞地脸红了起来。

  “姑娘要是喜欢,那我就天天做!”

  “哎哎哎!”陈七七连忙抬手打断。

  “天天做凉面吃也不行,再过些阵子天气就要冷了,到时候吃得牙颤。”

  “那我就做热汤面!” 枫叶高兴地说。

  威武将军府中。

  经此一事,何令姿的父母态度彻底转变。

  何将军原本还担心女儿冲动,可见她行事如此沉稳周全。

  剿匪一事,成果斐然,心中既骄傲又感慨。

  何夫人更是拉着女儿的手,眼中含泪道:“我儿既有此志气与能为,为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想去考女官,便去吧!”

  如此一来,何令姿参加女官选拔之事,再无阻碍。

  她剿匪的事迹,更为她博得了极大的声望。

  这无形中为何令姿的前程铺平了道路,也令公主对何令姿注意了起来。

  这一切,都远比陈七七记忆中,何令姿那个与霍嘉运纠缠不清的结局,要好上太多。

  及笄礼这一日,何令姿前一晚便宿在陈七七的屋子里,二人同吃同睡。

  何令姿笑着将一支精致的玉簪拿了出来。

  陈七七见了,眼中不由漾开笑意。

  她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玉质,朝着何令姿问道:“这是送我的?”

  何令姿笑着点头:“那是当然。”

  “真好看。”陈七七赞了一句。

  这是一支通体莹润的白玉簪。

  簪头雕着一对展翅的蝴蝶,其蝶翼薄如蝉翼,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陈七七忙邀着何令姿为自己戴上。

  何令姿将玉簪插入陈七七的发髻中,说起了前天公主见了自己。

  何令姿剿匪一事,令许多原本对女子参政持观望态度的人,也逐渐改变了原本固执的态度。

  主导此事的公主殿下特意召见何令姿,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陈七七闻言,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那就祝贺姐姐青云直上,不负此志了!”

  “就你嘴贫。”何令姿伸手捏了一把陈七七的下巴笑骂道。

  “我去拜见公主殿下时,还与她提起了你。”

  陈七七正由丫鬟梳理着长发,闻言微微侧首。

  听何令姿这么说,陈七七疑惑道:“与公主提我作甚?”

  “自然是夸你!”

  何令姿挨着她坐下,语气热切地说道:“公主殿下求贤若渴,我向她举荐了你。”

  “我说你虽不似我这般舞刀弄枪,但胸有丘壑,心思缜密,更难得的是处事沉稳,极有远见,公主听了很是赞赏。”

  听何令姿这般直白地夸赞自己,陈七七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前世她位高权重之时,阿谀奉承之词早已听得麻木。

  可此刻从何令姿口中说出,不知为何,竟让她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个时候,何令姿带着期待地朝陈七七问道:“妹妹何不与我一同参加女官选拔?”

  “以你的才学,定能脱颖而出,我们姐妹若能一同入朝为官,岂不是一桩美事?”

  铜镜中,陈七七的目光微微闪动。

  不过陈七七却没有这个当官的这个念头。

  她还是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安逸富足地过完这一生。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陈七七婉拒道。

  “只是人各有志,我这般闲散性子,怕是受不得朝堂约束。”

  她话音落下,只见何令姿眼中原本明亮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陈七七有些不忍,可一旁的霍芸原本正摆弄着首饰,闻言也凑了过来。

  她撇着嘴,拉着陈七七的手就开始摇晃道:“安姐姐就听了何姐姐的话去嘛去嘛!”

  “我兄长他们总说女子为官是儿戏,还断言我定然考不上。”

  “我若是考不上,安姐姐你考上了,那也是替我争了口气,好叫他们知道厉害!”

  看着何令姿期待的目光,陈七七心头一软,加上还有个霍芸在旁吵嚷。

  陈七七终是松了口。

  “好了好了,我去便是。”

  “只是成与不成,还得看天意。”

  话音落下,何令姿眼中瞬间重新亮起光彩。

  霍芸更是高兴地拍手跳了起来。

  “太好了!我们中间就算只有一个考上了,也足够打他们的脸了!”霍芸喜悦地说。

  与前世那场因霍嘉运出事而草草收场的仪式相比,今次的及笄礼办得格外圆满隆重。

  不仅宾客云集,连宫中的公主殿下也派人送来了一份厚礼,并附上贺词,称赞陈七七蕙质兰心。

  这份意料之外的殊荣,让在场众人皆感惊讶。

  陈七七心下明了,这定然是何令姿在公主面前多次提及自己的缘故。

  她与何令姿远远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仪式结束后。

  老夫人颤抖着握住陈七七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哽咽道:“好孩子,今日你总算是长大成人了,外祖母心里真是欢喜极了。”

  她抬手轻抚陈七七的发鬓,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早逝的女儿。

  “若是你娘亲还在,能看到你今日这般模样,该有多好……”

  陈七七连忙扶住老人,柔声劝慰:“外祖母快别伤心,娘亲在天有灵,定会为孙女高兴的。”

  老夫人拭了拭眼角,强展笑颜:“是了是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这般出众,将来定会比你的娘亲更有福气!”

  直到这里,陈七七算是彻底改变了安倩语前世的命运。

  然而,正在陈七七准备着跟何令姿霍芸一同参加女官选拔之际,霍嘉运却突然发起了高热。

  霍嘉运的这场毛病,又惊动了镇国公府的不少人。

  不过幸好治疗及时,他的高烧渐渐退了下去。

  陈七七碍于亲戚面子,过去远远地看望了一场也就算了。

  可谁知道,那个带着安倩语死后的记忆,扶灵哭丧死活要跟已逝的安倩语结为夫妻的霍嘉运来了。

  他带着前世今生的记忆,从昏迷中苏醒,口中还喃喃不断喊着安倩语的名字。

  幸好他说得模糊,其他人也听不清楚,否则倒是又给陈七七引来了麻烦。

  等到霍嘉运身体康复后,发现别说是跟陈七七的婚约了,就连这桩事情的影子也没有。

  他顿时急了。

  上辈子是他太过固执自傲,也怪祖母和父亲对着他步步相逼,让看不懂自己究竟喜欢谁。

  这才会连累他的心中挚爱,表妹安倩语病逝而亡,香消玉殒。

  这一次,他一定要全都弥补回来!

  必定让安倩语穿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得成为他的世子夫人,而不是只能得到一具躺在黑色棺椁中的冰冷躯壳。

  为着这个念头,霍嘉运虽然看似平静,但内里其实已经疯了。

  他病体刚愈就拖着虚弱的身子,找上了他的母亲国公夫人。

  “什么?!”国公夫人听了霍嘉运的话,差点打碎了手中的茶盏。

  她用手帕擦了擦茶盏中晃出来,溅到自己身上的水,对着霍嘉运惊愕地重复道:“你要娶安倩语为妻?”

  “是的母亲!”霍嘉运抬起一张苍白的面孔,对视着国公夫人的眼睛,神情坚定执拗。

  “我要娶她为妻!”

  “安表妹自小就在府中长大,她又是无父无母的一介孤女,倘若不嫁给我为妻,难道让她出家作女冠不成?”

  “唯有嫁给我,成为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霍嘉运言辞凿凿,听得国公夫人一愣一愣。

  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发烧烧昏了头,都想赶快叫丫鬟去外头请大夫来医治了。

  而国公夫人的手也在这时抚上了霍嘉运的额头。

  虽然霍嘉运下意识地躲开了,却还是听国公夫人如同人在梦中一般地自言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

  似乎是听到了这话中的遗憾之意,霍嘉运有些恼怒与不耐烦地低吼道:“母亲!您以为我在跟您开玩笑吗?”

  “母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儿子是真的想娶安倩语为妻的!”

  霍嘉运无奈至极,却又想极力证明自己。

  “你嗓门那么大做什么?!”

  国公夫人猛地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你当京城的高门贵女都是满地的白菜萝卜,随你挑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