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训练日的汗水-《穿越明末:从煤山遗恨到寰宇一统》

  秋阳像块烧红的砖,贴在鹰嘴崖下的演武场上。黄土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感觉到地面的暖意顺着鞋底往上钻,风里裹着山下桂树的甜香,却被汗水蒸腾出的咸气冲散——五千名靖南营士兵的青布衫后背,早已洇出深色的汗渍,像片片晒干的荷叶。

  步兵营的方阵前,张老三攥着根长矛,枪尖挑着个破稻草人。稻草人的胳膊被挑得歪歪扭扭,沾着泥点的脸上还画着清军的辫子。

  “刺!”他大喝一声,长矛猛地扎进稻草人胸口,“这一矛,是替王家庄被烧了房子的刘老汉刺的!是替李家村被砍了头的王二柱刺的!”

  旁边的新兵二牛看得眼睛发亮,攥着自己的长矛杆都出汗了。他去年还是红枪会的伙夫,现在成了步兵营的列兵,总记不住“刺杀要狠”的要领——刚才练的时候,矛尖只挑破了稻草人的袖子,被张老三骂了一顿。

  “二牛!”张老三拎着长矛走过来,枪尖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想想,清军的马刀砍在你脖子上,你想的不是一刺,是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二牛的脸涨得通红,攥紧长矛重新刺过去。这次矛尖扎穿了稻草人的心脏,稻草屑飞起来,落在他的青布衫上。

  “对喽!”张老三笑了,拍着他的后背,“这才是给兄弟报仇的刺杀!”

  不远处,周大刀的黑风营兄弟正练得热火朝天。王疤攥着长矛,吼得嗓子都哑了,矛尖连续挑飞三个稻草人。“狗娘养的清军!”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来啊!爷爷劈了你!”

  周大刀站在旁边,嘴角扬起——这个去年还只会砍柴的黑风岭汉子,现在成了步兵营的“刺杀标兵”。他走过去,拍了拍王疤的肩膀:“够狠,等打清军,你冲第一个!”

  骑兵营的马厩前,吴鹰骑在乌骓上,手里攥着马刀。黑马的鬃毛被风吹得炸起来,蹄子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顺子!”他喊了一声,身后的少年骑士攥着缰绳跑过来。小顺子的脸涨得通红,手心全是汗,缰绳攥得太紧,指节都泛着白。

  “放松。”吴鹰拍了拍乌骓的脖子,乌骓的呼吸渐渐平稳,“马比你懂战场——你要是慌,它会比你更慌。”

  小顺子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乌骓撒开四蹄跑起来,风卷着他的衣角,他攥着马刀的手还是有点抖。

  “身体前倾!”吴鹰在后面喊,“刀刃朝下!不是砍马,是砍清军的脖子!”

  小顺子试着调整姿势,腰慢慢挺直,膝盖夹紧马肚子。乌骓的速度更快了,风声里带着马刀的寒气,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骑马,是和马融为了一体。

  “好样的!”吴鹰跟上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再练半个月,咱骑兵营的冲锋,就靠你了!”

  炮兵营的试射场上,硝烟味还没散。赵秀才架着望远镜,眯着眼睛盯着三百步外的靶心,手指在炮身上敲了敲:“诸位,风从东南来,速度两丈每秒,炮弹得往左偏半寸。”

  栓子攥着算盘,手指拨得噼里啪啦响。他是上周从红枪会调过来的,以前跟着张老三算粮账,现在跟着赵秀才学炮兵算术。“秀才哥!”他挠头,“要是风更大呢?”

  “风大一分,偏半寸;风小一分,往回调。”赵秀才放下望远镜,从怀里掏出个笔记本——封皮上写着“炮兵算学要略”,是他用旧书皮订的,“昨天试射,风大了半分,炮弹偏了三尺,砸在靶子旁边的土堆上。”

  栓子凑过去,看着笔记本上的歪歪扭扭的算式,突然眼睛亮了:“我以前帮张叔算粮账,也算过加减乘除!秀才哥,我能不能算这个?”

  “能!”赵秀才笑了,把笔记本递给他,“等你会算提前量,老子教你当炮手——到时候,你一炮就能轰飞清军的马队!”

  栓子抱着算盘,蹲在地上算起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睫毛上沾着汗珠,像颗颗碎钻。没过多久,他抬起头:“秀才哥!风从东南来,偏左半寸;要是风从西北来,是不是偏右?”

  赵秀才拍着他的肩膀,笑出了声:“对喽!你开窍了!”

  工兵营的阵地上,王铁锤攥着墨斗线,指尖沾着黑灰。他画了条笔直的线,线坠砸进土里,发出“啪”的一声。“狗剩!”他喊,“把线拉直!咱要挖一丈二深、八尺宽的战壕!”

  狗剩攥着铲子,挖得满头大汗。他的新军装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满是泥点的小臂。“铁锤叔!”他喘着气,“这战壕能挡子弹不?”

  “能!”王铁锤用铲子敲了敲土坡,“等会儿炮兵营试射,你躲这儿——让你看看,咱工兵的手艺,比清军的城墙还结实!”

  狗剩蹲在土坑边,帮忙扶着线坠。王铁锤教他怎么弹线:“手腕要稳,线要直,不然挖出来的战壕歪歪扭扭,敌人一冲就垮。”

  狗剩试着弹了次线,线坠稳稳地落在地上。“铁锤叔!我会了!”他笑着喊。

  王铁锤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块烤红薯:“歇会儿,吃口红薯再挖。”

  后勤营的营地,李婶扯着嗓子喊:“医药箱放左边!粮袋放右边!小鬼头们,别把盐巴和糖混了!”

  少年兵们嘻嘻哈哈,却还是把东西码得整整齐齐。小柱子把医药箱放在阴凉处,摸了摸上面的灰尘,用袖子擦了擦;小梅把粮袋码成垛,还在上面盖了层油布——那是防潮的。

  “婶!”小梅跑过来,手里攥着块手帕,“我帮你擦汗!”

  李婶笑着接过,手帕上带着皂角的清香:“小丫头片子,倒会疼人。”

  小柱子凑过来,挠着头:“婶,等打起来,我要帮伤员包扎!”

  “我要管粮草!”小梅抢着说,“不让弟兄们饿肚子!”

  李婶看着他们,眼眶有点湿。她想起自己在家乡的孩子,要是还在,也这么大,说不定也在这演武场上练着。

  夕阳西下,演武场的风里带着凉意。五千名士兵集合在点将台下,青布衫后背的汗渍已经干了,留下一片片白色的盐痕。

  李昊站在点将台上,望着眼前的队伍。张老三拎着长矛站在步兵营前面,周大刀扛着九环刀站在黑风营旁边,吴鹰骑着乌骓,赵秀才抱着笔记本,王铁锤和狗剩攥着铲子,李婶带着少年兵站在后勤营后面。

  “今天的训练,大家都辛苦了。”他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不辛苦!”士兵们齐声喊,声音像闷雷。

  “能打硬仗!”

  “能护百姓!”

  口号声震得演武场的旗杆嗡嗡作响。李昊望着台下的士兵,眼眶有点湿。他知道,这些汗水不是白流的——是步兵的矛尖,是骑兵的马刀,是炮兵的炮弹,是工兵的战壕,是后勤的粮草,共同织成了一张“能打硬仗”的网。

  秋风吹过,带来山下桂树的甜香。五千名靖南营士兵的汗水,浸透了青布衫,却浇灌出了最坚硬的信念——他们不是散兵,不是绿林,是一支能为百姓而战的正规军。

  从今天起,训练场的汗水,会变成战场上的胜利。

  从今天起,靖南营的名字,会让清军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