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整装待发——铁军的“新生”-《穿越明末:从煤山遗恨到寰宇一统》

  晨雾还未散尽,太行山的山道上已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王胖子走在燧发枪兵排的最前头,肩上的燧发枪擦得锃亮,枪托上缠着他昨夜刚撕的棉袄布——那是王婶缝的冬衣,他嫌棉絮厚碍事儿,硬是撕了最平整的一块,浸了桐油当保养布。“胖爷的枪,得金贵着伺候。”他嘟囔着,又摸了摸怀里的“守家符”,布符边角被体温焐得软乎乎的。

  队伍像一条沉默的铁流,从营区蜿蜒而出。步兵营的长矛排成线,红缨子在晨风里翻涌,像一片流动的火;斥候营的猎户们猫着腰,脚尖点地掠过草丛,林小七走在最前,猎弓斜挎腰间,箭囊里插着新制的雁翎箭;工兵营的汉子们扛着炸药包,麻绳勒进肩头,却个个挺直腰板,包上歪歪扭扭写着“炸鞑子”的墨字;李昊骑在黑马上,玄色帅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这支队伍,喉头发紧——三个月前,这些人还是扛锄头、握猎枪的庄稼汉,如今,竟真成了支能打仗的铁军。

  “公子,看这队列!”韩通勒住马,指着前方。

  步兵营的方阵走过,长矛如林,每支矛尖都挑着块新磨的铁皮——那是赵三带着大伙儿连夜打的,说是“见了清军的血,能更亮堂”。赵三走在方阵前头,断腿的夹板早已拆了,他拄着根枣木棍,步伐比年轻人还稳当:“当年在矿洞背矿石,一天走百里,这点路算啥?”

  燧发枪兵排的脚步更齐了。王胖子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弟兄,一个个枪托抵肩,枪口斜指天空,活像排绷直的弦。“俺们每天练五百次装填,胳膊肿得连碗都端不住。”他咧嘴笑,“可现在闭着眼都能上膛,比俺打猎时扣扳机还顺溜。”

  最安静的是斥候营。林小七猫着腰走在队侧,靴底沾着草屑,几乎没声响。他腰间的箭囊里,除了雁翎箭,还插着几支用废铁锻的短箭——那是工兵营帮着打的,专门用来射清军的马眼。“上次跟公子探营,俺摔断了三根树枝。”他摸了摸后颈的疤,“现在爬崖能闭着眼找落脚点,比山里的猴子还灵。”

  行至山腰,李昊勒住马,望着蜿蜒的队伍。

  韩通跟着停下,叹道:“三个月前,咱这三千人还挤在破庙里啃窝头,如今……”

  “如今,他们有了枪,有了甲,有了能互相托后背的兄弟。”李昊接话,目光扫过队伍里的面孔——王胖子的棉袄缺了个口,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中衣;林小七的猎弓上缠着娃子的糖纸,在风里飘;陈大壮的炸药包上,“炸鞑子”三个字被磨得发白。

  “记得刚组建仁义卫时,我问他们‘为啥当兵’。”李昊声音低了些,“有人说‘吃粮’,有人说‘混口饭’。现在再问,王胖子说‘守俺娘的麦苗’,林小七说‘护俺侄子的糖葫芦’,陈大壮说‘炸清军的炮楼’。”他笑了笑,“你看,他们不是兵,是一群想守住日子的人。这,就是咱仁义卫的‘新生’。”

  队伍里的小动静,藏着最鲜活的“人枪合一”。

  王胖子的“枪衣”:他肩上的燧发枪,枪身裹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那是王婶用他旧棉袄撕的。布上还留着婶子的针脚,“胖儿,枪跟人一样,得保暖。”王胖子说这话时,正蹲在路边给枪擦枪管,桐油混着汗水,在布上洇出个圆印。

  陈大壮的“火绳经”:工兵营的火绳堆在竹筐里,每根都搓得均匀。陈大壮蹲在路边,手把手教新兵搓绳:“火绳不能太粗,粗了烧得慢;不能太细,细了易断。就跟过日子似的,得匀乎。”他手上的老茧,是搓了三千根火绳磨出来的。

  林小七的“箭囊密码”:斥候营的箭囊里,每支箭都刻着小记号——有的是“井陉西坡”,有的是“清军粮车”。林小七摸着箭杆上的刻痕,对身后的狗蛋说:“等打起来,看刻啥记号射啥地儿,保准不浪费箭。”

  行军至黄昏,队伍在山脚下扎营。

  王胖子坐在篝火边,往日记里歪歪扭扭写字:“今日走了八十里,枪没晃。俺能打中三百步外的靶子,等见了清军将领,一枪崩了他!”日记最后,画了个歪脖子小人,胸口插着支箭。

  林小七蹲在溪边,用猎弓射下一只山鹰。他拔了鹰羽,铺在油纸上,画了幅简易地图——歪歪扭扭的线条,标着“清军粮道”“炮楼位置”。“等明儿送给公子,这图能省多少事。”他摸着地图,嘴角翘得老高。

  陈大壮的炸药包堆成小山,每个包上都用炭笔描了朵小花——“这是俺闺女教俺画的,她说‘炸鞑子’要漂漂亮亮。”他拍了拍炸药包,麻绳勒出的红印子,在暮色里泛着暖光。

  夜色渐浓,李昊站在营前的土坡上。

  远处传来细碎的马蹄声,隐约是清军的探马。林小七猫着腰跑来,猎弓已上弦:“公子,有情况。俺在这儿盯着,您回帐歇着。”

  李昊望着他绷紧的后背,笑了:“不用盯。咱仁义卫,早准备好了。”

  他转身望向营火。

  王胖子的枪在火光里泛着冷芒,林小七的地图在油灯下铺开,陈大壮的炸药包整整齐齐码着。这些细节,都在说同一句话——这支军队,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有血有肉、有枪有魂的“仁义卫”。

  “守家兵,该让鞑子尝尝厉害了。”李昊轻声说。

  山风掠过,营火噼啪作响,映得三千张坚毅的脸,像一团团不熄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