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玄玑子-《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

  李泓焦头烂额,既要应对兄弟的逼宫,又要弹压朝堂的混乱,更要竭力封锁消息,避免动摇国本。安湄在王府中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将王府的高墙压垮。

  陆其琛接到京城近乎失控的急报,眼中寒光乍现。他深知,此刻任何犹豫都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他再次以雷霆手段,一边下令北境军主力前压,做出随时可南下“勤王”的强硬姿态,威慑大皇子及其麾下将领;一边以八百里加急向全国各镇边军、督抚发出檄文,痛斥流言惑众,强调陛下尚在静养,宣称凡有借机生事、祸乱国家者,即为国贼,天下共击之!

  同时,他密信李泓,建议其立刻以皇帝名义,明发谕旨,申饬造谣之徒,安抚人心,并采取果断措施,控制京城要害,必要时可先拿下跳得最凶的几个官员,杀鸡儆猴。

  “流言时机如此精准,必是‘龙王’所为,意在搅乱京城,令我等无暇他顾,为其最终行动铺路。”他缓缓对学徒道,“林风眠……此人若真是‘龙王’,或是其关键人物,此刻抛出这个名字,是故布疑阵,还是……有意引导?”

  他走到那粗糙的沙盘前,手指划过京城、金陵,最终落在那几处标记的皇家陵寝上。

  “其琛以兵威震慑,可暂稳大局,然非根治之法。关键仍在于破解‘龙王’之最终图谋。陵寝机关、龙脉风水……此等手段,非精通堪舆、工事者不能为。林风眠若真与此有关,其人或其传承,必定还留有更具体的线索。”

  他让学徒传信陆其琛与封凛:“流言之事,可借陛下名义下旨安抚,重点在于控制京城局面,勿使内战爆发。追查之重点,需放在林风眠之师承、交往,及其可能留下的笔记、器物之上,尤要关注其与堪舆、机关、陵寝建造之关联。金陵林家旧地,或仍有未被焚毁之秘档。”

  金陵行辕内,封凛接到安若欢的指示,立刻调整了调查方向。他加大了对林家幸存的老仆、旧交的寻访力度,并着重打听与“林风眠”相关的一切,尤其是其学问来源和兴趣爱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名原林家书楼的管理老吏,在封凛的重金和保证其安全的承诺下,提供了一条关键信息:林风眠年少时曾痴迷于机关格物与堪舆之术,不仅遍阅家藏,更曾拜一位游方道人为师!那位道人道号“玄玑子”,据说学识渊博,尤精地脉风水与奇门机关,但在林风眠“早逝”后不久,此道人也随之不知所踪。

  “玄玑子……”封凛默念着这个道号,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比林风眠更关键的线索!一个游方道人,能教出“龙王”这般人物,其本身定然不凡。

  与此同时,白芷在行辕内照料昏迷的皇帝之余,也未曾放弃对林家医术传承的研究。她在一本偶然发现的、夹在林家医药笔记中的私人札记里,找到了一段林风眠年少时随手写下的感悟,其中提及:“与师观星象,察地脉,乃知天地之力,可借而用之。陵寝之地,非仅安魂,亦为锁气……若以水龙为引,或可改天换地……”

  这段模糊的记载,与安若欢关于陵寝机关的推测不谋而合!白芷立刻将这一发现告知封凛。

  然而,就在白芷有所发现的同时,她自己也再次感受到了无形的威胁。一次例行检查皇帝汤药时,她发现药罐边缘有极其细微的、不属于任何药材的粉末残留,经检验,是一种能令人慢性神经衰弱的药物!下毒者手段愈发隐蔽,显然行辕之内,仍有未被清除的内应!

  京城,在陆其琛强大的军事威慑和安若欢的策略建议下,李泓终于稳住阵脚。他以皇帝名义连下数道安抚人心、申饬谣言的谕旨,并采取果断措施,以“散布谣言、离间天家”的罪名,拿下了大皇子麾下几个闹得最凶的言官将领,暂时压制住了大皇子一派的气焰。大皇子李瀚见北境军态度强硬,京城内部也有反对声音,不得不暂时收敛,转为暗中积蓄力量。

  四皇子李泊见大势暂缓,也偃旗息鼓,观望风色。

  京城表面恢复平静,但暗地里的较量却更加激烈。各方势力都在等待,等待江南的消息,等待皇帝的苏醒,或者……等待下一次发难的时机。

  封凛根据老吏提供的“玄玑子”线索,发动所有力量在江南及周边道观、隐士中排查。历经周折,终于从一个云游四方的行脚商口中得知,约在二十年前,确有一位道号“玄玑子”的老道,曾在金陵城外的栖霞山一带隐居,其人深居简出,但偶尔会为人看风水、点穴道,颇为灵验,后来不知何时就消失了。

  封凛立刻亲自带人赶往栖霞山,在一处几乎被藤蔓掩盖的山壁后,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洞内石桌石凳积满灰尘,但在石壁之上,却发现了一些以特殊颜料刻画、早已干涸褪色,但在特定角度火光下仍隐约可辨的图案——正是那种复杂的水脉机关图!与之前刺客身上发现的残图同出一源!

  除此之外,还在石缝中找到了一枚早已锈蚀、但形制奇特的青铜罗盘,罗盘背面,刻着一个微缩的异兽图腾——与“沙蛇”信物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玄玑子”的隐居之地和罗盘的发现,无疑证实了这位道人与“沙蛇”及林风眠的紧密关联,也印证了安若欢关于对方精通堪舆机关、图谋龙脉的推测!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皇家陵寝。对方数十年的隐忍,庞大的布局,其最终目标,恐怕远不止于复仇那么简单!

  “玄玑子”山洞中发现的机关图与异兽罗盘,如同最后一块拼图,彻底坐实了“龙王”一脉借前朝陵寝机关、图谋龙脉的惊天阴谋。消息以最高密级呈送李泓与陆其琛,朝野核心人物皆感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