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精心策划的刺杀-《和亲?王爷他有点难缠》

  李余然压下心中惊疑,沉声道:“太妃请讲。”

  瑾太妃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一旁的安湄,最终定格在李余然身上:“陛下可知,先帝……并非完全信任陆其琛?”

  一句话,如同惊雷,在李余然耳边炸响!他强自镇定:“太妃何出此言?”

  “先帝临终前,除明面托孤于陆其琛外,还曾秘密留下一道……‘制约之策’。”瑾太妃缓缓道,“此策关乎一支秘密力量,以及……一个只有在社稷倾颓、权臣 truly 失控时才能启动的机制。此事,由哀家与已故的枢密院正使,共同执掌密钥。”

  安湄瞳孔微缩,她瞬间明白了瑾太妃为何能在被严密监视的西苑,依然保有与外界的隐秘联系,以及她此刻现身的目的——她不甘于冷宫的寂寥,她要利用这个秘密,重新搅动风云!她是在赌,赌年轻的皇帝对陆其琛那无法完全消除的忌惮之心。

  李余然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从未听陆其琛或任何先帝老臣提及此事。这像是一根隐藏在华丽锦袍下的毒刺,在此刻,被瑾太妃猛地拔了出来。

  “制约之策……内容是什么?那支秘密力量何在?”李余然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瑾太妃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涩而诡异的笑:“具体内容与所在,需陛下与哀家手中的密钥合一,方能知晓。哀家今日前来,并非要立刻启动此策,而是提醒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陆其琛权势滔天,军中门生故旧遍布,如今虽看似恭顺,然……陛下岂不闻‘人心易变’?尤其在此‘格物大会’之际,四方瞩目,万一……”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话中的暗示已足够明显——她是在警告李余然,提防陆其琛借大会之机,或有异动,或待价而沽,甚至……与外部势力有所勾连。

  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离间计!利用的是帝王心中最深层的恐惧,以及陆其琛那无法忽视的巨大存在感。它将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先帝遗策”,作为火药,埋在了李余然与陆其琛那本就微妙的关系之下。

  李余然沉默了。他无法立刻判断瑾太妃所言真假,但这颗猜疑的种子,已然落下。他挥了挥手,示意安湄先将瑾太妃带下去“妥善安置”。

  殿内只剩下他一人。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年轻而凝重的脸庞。他想起陆其琛这些年的辅佐,想起他近日的放权与支持,但也想起他那深不可测的势力,想起帝王术中关于“权臣”的种种警示。

  几乎在同一时间,摄政王府。

  陆其琛也接到了“暗影司”的密报——瑾太妃秘密离开了西苑,去向不明。

  他站在夜色中,目光锐利如鹰。他太了解那个女人了,她绝不会安于寂寞。此刻异动,必有所图。而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以及他与陛下之间那脆弱的信任。

  “加强皇宫外围警戒,尤其是陛下寝宫与南书房。但……未经陛下明确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宫内半步。”他沉声下令。这是一种极其克制的姿态,既履行护卫之责,又绝不逾越界限,避免任何可能引发误会的举动。

  “格物交流大会”如期举行,盛况空前。 各国工匠学者云集,晟国“励耘阁”展示的诸多成果令人赞叹,渊国也“慷慨”地分享了一些边缘技术标准。表面上,这是一次成功的文化交流。

  但李余然的心,却无法完全沉浸在这盛会之中。瑾太妃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盘旋。他在大会间隙观察着陆其琛,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看出一丝异样。他甚至动用了自己初步建立的情报网,秘密调查先帝是否真的留有后手,结果却迷雾重重,似乎有那么一点影子,却又无法证实。

  大会最后一日,发生了一件意外插曲。 一名来自西域小国的学者,在演示一种新型炼钢法时,设备突然故障,引发小范围火灾。现场顿时有些混乱。

  就在那一刻,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借着混乱的掩护,直扑主宾席上的李余然!速度之快,目标之明确,显然是精心策划的刺杀!

  “护驾!!”

  韩霆目眦欲裂,拔刀怒吼,侍卫们迅速反应。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所有人更快!

  是陆其琛!

  他甚至来不及拔剑,直接用身体挡在了李余然身前,同时一掌劈飞了一名刺客的兵刃!另一名刺客的淬毒短刀,则狠狠划过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袍袖!

  电光火石之间,刺杀被平息,刺客全部服毒自尽。

  “摄政王!”李余然扶住身形微晃的陆其琛,看着他血流如注的手臂,以及那双依旧沉静却带着一丝疲惫的眼睛,心中巨震!

  所有的猜疑,在这一刻,被这毫不犹豫的舍身相护击得粉碎!

  “臣……无事。”陆其琛脸色苍白,却试图站稳,“陛下受惊了。”

  李余然紧紧握住他未受伤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快传御医!”

  经此一事,真相大白。 后续调查指向了某些对晟国技术崛起深感不安的境外势力,他们想通过刺杀年轻有为的晟国皇帝,制造混乱,阻止晟国的发展势头。

  瑾太妃的“警告”,在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利用皇帝疑心、试图借刀杀人的阴谋。她或许是想利用可能的刺杀,来坐实她对陆其琛的污蔑,却没想到陆其琛会用生命来证明忠诚。

  李余然亲自前往摄政王府探病。

  病榻前,他看着陆其琛包扎严实的手臂,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摄政王,此前……朕心中曾有疑虑,对太妃之言……”

  陆其琛虚弱地笑了笑,打断了他:“陛下不必多言。臣……都明白。坐在那个位置上,若无丝毫疑虑,反而不是明君。先帝……或许确有过一些安排,但那必定是为了防止臣……或者任何权臣祸乱朝纲,而非针对臣个人。臣问心无愧,亦相信陛下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