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水城琉璃,暗渠魅影-《幽冥眼:井中血罗盘》

  罗马斗兽场的晨雾尚未散尽,陈九章已将星陨晶石收入特制的皮囊。这枚封存着初代护印使分魂的晶石在皮囊中微微发烫,与他怀中的星陨戒产生持续共鸣,仿佛在催促着什么。林月修复后的月魄玉佩悬在暗渠入口,冰蓝光晕将通道内壁的星陨纹路照亮,那些昨日浮现的角斗士虚影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石壁上深浅不一的剑痕 —— 那是护印者与幽冥幻象激战的痕迹。

  “威尼斯的穆拉诺岛在亚得里亚海北端,” 林月展开马可补充的水路图,图中用星陨墨水标注着一条与罗马水道相连的秘密航线,“沿着台伯河入海口顺流而下,穿过三道水闸就能进入威尼斯泻湖。安东尼奥匠人住在岛上的玻璃工坊,马可的祖父说,他的熔炉里总烧着永不熄灭的星陨火。”

  乘坐护印者后裔准备的贡多拉穿行在罗马水道时,渠水的倒影中突然浮现出奇怪的光斑。这些光斑在水面组成与尼禄幽冥殿青铜门相同的蛇形纹路,随着贡多拉的移动不断变换形状。陈九章用星陨铁剑触碰水面,剑刃的金光让光斑瞬间凝固,化作微型的穆拉诺玻璃碎片 —— 碎片中映出万蛊窟黑袍人的剪影,正围着一座巨大的玻璃熔炉低语。

  “是分魂能量的预警。” 林月的月魄玉佩突然收紧光晕,将漂浮的玻璃碎片全部吸附,“星陨晶石能感知到同类能量,这些碎片是安东尼奥匠人发出的求救信号,他的工坊恐怕已被万蛊窟盯上。”

  穿过第一道水闸时,闸门的青铜齿轮突然卡住。守闸的船夫脸色骤变,指着齿轮缝隙中渗出的黑色粘液:“昨夜有黑袍人来过,他们说要‘清洗’水道,这些粘液沾过的木头都会变成黑色,连斧头都劈不开。” 陈九章用星陨铁剑挑出一点粘液,剑刃的金光使其化作灰烬,灰烬中残留的反向符文与幽冥殿的怨血符文完全一致。

  “是‘蚀木浆’,” 他认出这是万蛊窟用怨血混合沼泽淤泥制成的毒液,“他们在封锁水路,想阻止我们抵达穆拉诺岛。” 星陨能量顺着剑刃注入齿轮,卡住的闸门发出刺耳的转动声,在渠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 涟漪里,初代护印使的虚影一闪而过,手中护印笔的笔尖指向水道深处。

  第二道水闸的景象更令人心惊。闸口的吊桥已被完全腐蚀,断裂的铁链上缠绕着与罗马斗兽场相同的黑色触须,触须的末端没入水中,不时掀起细小的漩涡。林月的月魄玉佩突然飞向漩涡中心,冰蓝光晕在水中炸开,显露出隐藏的铜管网络 —— 这些铜管与斗兽场地下的音波装置相连,管中流淌的蚀灵液正顺着水道向威尼斯蔓延。

  “他们想污染整个泻湖的水源,” 林月的声音带着凝重,月魄能量顺着水流扩散,暂时冻结了铜管的出口,“穆拉诺玻璃的制作需要纯净的湖水,一旦被蚀灵液污染,就再也造不出能折射星陨光芒的棱镜。”

  贡多拉行至第三道水闸时,终于见到威尼斯泻湖的全貌。这座由百座小岛组成的水城在阳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穆拉诺岛的轮廓在泻湖中央若隐若现,岛上高耸的玻璃熔炉烟囱正冒着淡紫色的烟 —— 那是掺杂星陨粉末的玻璃熔液特有的颜色。

  “是‘引星烟’,” 林月松了口气,月魄玉佩的冰蓝光晕与紫烟产生共鸣,“安东尼奥还在坚持制作护印棱镜,这种烟是他的信号,说明工坊里还有纯净的星陨玻璃。”

  但靠近穆拉诺岛时,他们发现码头的木桩上绑着数十具玻璃匠人的尸体。这些尸体被透明的琉璃壳包裹着,壳内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琉璃表面刻着与反向星陨相同的纹路。陈九章用星陨铁剑敲碎一具琉璃壳,尸体立刻化作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飘出半块烧焦的护印棱镜 —— 棱镜的断口处,仍残留着穆拉诺玻璃特有的星陨光泽。

  “是‘琉璃囚笼’,” 林月认出这是万蛊窟的邪术,“用被污染的玻璃液将活人封在其中,让他们的灵魂成为幽冥幻象的能量源。你看那座工坊,烟囱的紫烟里已经混进了黑雾。”

  玻璃工坊的大门敞开着,熔炉的火光中晃动着黑袍人的身影。陈九章和林月悄悄潜入,发现工坊的地面上铺满了破碎的护印棱镜,棱镜的碎片在火光中折射出杂乱的星陨光芒,将墙上安东尼奥家人的画像照得扭曲变形。熔炉旁的石台上,放着一块尚未完成的巨大棱镜,棱镜的凹槽中,嵌着与星陨晶石同源的碎片。

  “终于来了,护印者。” 一个黑袍人转过身,他的兜帽下露出被玻璃烫伤的脸,“安东尼奥老头嘴硬得很,宁可让熔炉炸了也不肯交出护印棱镜的配方。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从他的学徒那里知道,要让棱镜发挥最大威力,需要初代护印使的分魂能量 —— 也就是你们带来的那块晶石。”

  话音未落,工坊的玻璃幕墙突然炸裂,无数琉璃囚笼中的灵魂化作幽冥幻象,手持玻璃短剑朝着两人刺来。这些幻象在星陨光芒的照射下呈现出半透明状,剑刃的寒光中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尖啸。

  陈九章突然将星陨晶石抛向半空,林月的月魄玉佩立刻射出冰蓝光丝,将晶石悬在熔炉正上方。晶石的光芒与熔炉中的星陨火产生共鸣,在工坊中央形成巨大的光锥 —— 光锥中,安东尼奥的虚影正在用护印笔绘制棱镜的制作图,图的最后一步标注着:“以活水为镜,聚星陨为魂。”

  “用水镜结界!” 陈九章的星陨铁剑突然刺入工坊的蓄水池,金光顺着水流蔓延,在地面组成与罗马斗兽场相同的水镜。水镜中浮现出穆拉诺岛历代玻璃匠人制作护印棱镜的画面,画面中的星陨光芒透过水面,与空中的光锥交织成网,所有幽冥幻象在接触到网的刹那,纷纷化作纯净的玻璃粉末。

  黑袍人见状想要抢夺星陨晶石,却被突然爆发的光锥击飞。熔炉中的星陨火顺着光锥攀上晶石,将分魂能量注入那块未完成的棱镜 —— 棱镜在能量的冲击下炸裂,碎片自动组合成十二块小型护印棱镜,每块棱镜的边缘都刻着罗马斗兽场地脉节点的符号。

  工坊的废墟中,安东尼奥的声音从熔炉里传来:“这些棱镜能定位十二处节点…… 快去斗兽场…… 那里的幽冥殿不止一座……”

  当陈九章和林月带着十二块护印棱镜离开穆拉诺岛时,泻湖的水面上,破碎的琉璃囚笼正在星陨光芒中融化,化作纯净的湖水。玻璃工坊的熔炉仍在燃烧,淡紫色的引星烟重新变得纯净,仿佛在为他们指引返回罗马斗兽场的路。

  他们知道,这些凝聚着玻璃匠人鲜血与分魂能量的棱镜,将是解开尼禄幽冥殿全部秘密的关键。而斗兽场地下那些尚未被发现的地脉节点,正等待着他们用棱镜的光芒,驱散隐藏的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