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她烧的不是梦,是钥匙的锈-《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

  浓烟像一只滚烫的手,扼住我的喉咙。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烧红的铁屑,灼痛从鼻腔一路撕裂到肺叶深处。

  湿巾早已被熏得漆黑滚烫,边缘焦脆,勉强贴在口鼻上,滤出的空气仍带着焦油般的腥苦。

  我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在狭窄空间里回荡,夹杂着远处木梁断裂的“噼啪”声,如同骨骼在火中爆裂。

  指尖触到地面,冰冷的金属支架上覆着一层滑腻的烟灰,黏腻如腐烂的苔藓。

  可我不敢动,连最轻微的抽噎都死死压在胸腔里,像一块烧红的炭,闷烧着无声的恐惧。

  金手指系统没有感情,只是冰冷而固执地在我的视网膜上循环播放着头目最后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脑海——“让她活着,哪怕变成别人的梦。”

  这怎么可能?

  母亲……不是被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夺走了生命吗?

  可这句话里的意味,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剖开了我坚信了三年的真相。

  自愿的?

  她是自愿的?

  混沌的思绪中,一件尘封的紫色丝绒礼服猛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我记忆里母亲最珍视的衣物,却从不见她穿。

  每年清明,她都会亲自从樟木箱里取出,用最柔软的棉布一遍遍擦拭,指尖轻柔得如同抚过婴儿的皮肤,空气中便浮起一丝淡淡的樟脑与丝绒摩擦的微响。

  我记得,礼服的领口内侧,有一行用金线绣的小字:“昭亭安好,照儿长明”。

  我一直以为,那是母亲对我和顾昭亭最美好的祝福。

  可现在,那行字在我的记忆里扭曲变形,针脚的影像被无限放大——那间距不均、收尾仓促的针脚,根本不像母亲平日里精湛的女红,倒像是……像是用缝纫机十万火急地补上去的。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在浓烟和窒息感中,集中精神调取三年前为了社区历史展览而翻阅过的修缮档案。

  金手指立刻响应,一排排老旧的缝纫机型号图在脑内飞速闪过。

  我死死盯着那行记忆中的针脚,进行数据比对。

  有了!

  每寸七针,走线略微倾斜,针孔粗大。

  这是1980年代国营服装厂的特供款——“飞燕牌”JA2-2型。

  这种老古董,根据档案记载,整个昭亭镇,现在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有一台能用的。

  殡仪馆的遗体裁衣间。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彻骨的寒意从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墙角传来的细碎声响将我拉回现实。

  头目没有离开,他蹲在还在冒着黑烟的灰烬里,用那双戴着皮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翻找着什么。

  我能听见炭块在他指下碎裂的“咔嚓”声,像牙齿咬碎骨头。

  他的手指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极度专注下的微颤。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在废墟里拼凑着破碎的圣物。

  我瞬间明白了。

  他不是在检查火灾损失,他是在找火种的残留物。

  他怕的不是这场火,是怕这场“火不对”。

  金手指立刻调出他过去三次进入陈列室时留下的鞋印数据,影像在我眼前生成三维模型。

  右脚掌外侧磨损严重,左腿有轻微的拖曳痕迹,但每一步的步距、落点,都精确到厘米级别。

  这是一个对自己身体和环境有着极致掌控力的人。

  这样的人,绝不会容许火星意外地乱落。

  他不是在防火,他是在确认——确认是不是有人在他之前,提前动了那些浸满燃油的布条。

  而他心里,一定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我死死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李聋子用电焊焊死防火阀门,根本不是为了困住他。

  恰恰相反,是为了让他以为自己被困在了一场“意外”里,从而让他放松警惕,让他忽略掉对人为纵火痕迹的排查。

  这是一个双重陷阱。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第三波震动。

  和前两次杂乱的燃烧坍塌声不同,这一次的震动极有节奏:两长,一短。

  是暗号!

  我浑身一震,这是我和李聋子早就约定好的信号。

  两长一短,意思是“通道已通,速离”。

  我不敢再耽搁,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冰冷的模型陈列架,朝着夹道深处缓缓挪动。

  烟雾越来越浓,我的视野几乎被完全遮蔽,只能依靠金手指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的热成像轮廓前行。

  金手指在此时成了我唯一的眼睛,它将夹道的实时宽度与我脑中的维修图纸进行精准比对。

  这条夹道,本该在五年前的社区改建中被彻底封死。

  但在那张泛黄的图纸上,有一个用红色圆珠笔做的特殊标注,旁边一行娟秀的小字清晰可见:“照女可通”。

  是母亲的字迹。

  那一刻,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

  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留下的不止是一件礼服,一个名字,还有一个……生路。

  我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按照图纸的指示,停在了第七排支架的底部。

  那里有一个毫不起眼的铜制旋钮,混在生锈的螺丝之间,表面已经氧化发黑,触手冰凉而粗糙。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细铁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进去,轻轻一拨。

  “咔哒。”

  一声微弱但清晰的轻响传来,我脚下的那块地砖,带着一丝沉闷的摩擦声,微微向下沉陷了半寸。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侧身滑了进去。

  就在我身体完全没入黑暗的瞬间,背后传来头目夹杂着惊怒和不敢置信的嘶吼。

  他发现了,他终究还是发现了这个被隐藏了多年的机关。

  我顾不上回头,背后沉重的石板已经自动合拢,将火光和吼声彻底隔绝。

  地道里一片死寂,狭窄得仅容一人匍匐前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福尔马林的气味,刺鼻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针。

  金手指系统没有停歇,立刻调取了殡仪馆超过三十年的建筑变更图。

  这条通道,赫然是1968年战备时期修建的地下运尸通道,后来因为太过阴森而被封填废弃。

  但在1995年,母亲以“地下主管道检修”的名义,申请了一笔经费,将它重新打通,并做了加固。

  在意识到母亲为我留下生路的同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与这个地道有关的童年记忆,那是和顾昭亭一起的时光……

  我们曾以为这只是一个废弃的防空洞。

  我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艰难地向前爬行。

  冰冷粗糙的墙壁摩擦着我的手臂,忽然,指尖触到了一道不甚规则的刻痕。

  我停下来,用手指仔细描摹着它的轮廓——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亭”字,刻痕边缘参差,像是用指甲或石片仓促划出。

  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和顾昭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