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山中密室-《怎么办,我被七位师姐包围了》

  官府并未大张旗鼓搜查,而是提前数日,悄无声息地埋伏于妇人居所左右。

  这一夜,孙疤眼刚刚溜进屋内,脱下外袍,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还没等凑近那妇人,门外便响起了急促无比的敲门声,还夹杂着邻居惊恐的“走水了!快救火啊!”的惊呼。

  孙疤眼做贼心虚,吓得魂飞魄散,推开后窗就想跳窗逃走。

  岂料窗外黑暗中早已守候多时,几根铁尺从阴影中出现,重重击打在他的膝关节与肘关节处。

  剧痛让他惨叫一声,踉跄着跌倒回屋里。

  几名做平民打扮的健壮衙役如狼似虎地一拥而入,用破布堵嘴、麻绳反绑、黑布套头,动作干脆利落,娴熟无比。

  连同那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妇人一并迅速带走。

  前后不过片刻,小巷便重归安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还有几名被派往外县村镇“宣讲教义”、发展信众的“讲义先生”,自以为天高皇帝远,接到教中警告后,非但毫无收敛,反而变得愈发张狂。

  他们带着各自的护卫,甚至敢在某村镇的祠堂公开聚众宣讲,肆意诋毁当地正神,疯狂宣扬“普罗天尊”的威能,却不知那坐在台下看似愚昧麻木的“信众”里,混着官府的暗桩,当地县令更是早已接到开封府发出的加急密令。

  正当他们在祠堂内说得口干舌燥,挥舞着手臂,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逼迫那些信众“捐献”功德钱粮时,祠堂那两扇厚重的大门轰然关闭,落栓声如同重锤般敲在他们心上。

  原本在台下“虔诚”听讲的“信众”中,突然站起十余人,猛地亮出隐藏的锁链、枷锁和雪亮钢刀。

  祠堂外围更是直接被本县如狼似虎的衙役团团围住,火把将一张张惊惶的脸照得无所遁形。

  这些“讲义先生”和他们的护卫猝不及防,面对有备而来的围捕,根本没能做出任何像样的抵抗,便被彻底一网打尽。

  从他们身上搜出的那些蛊惑人心的邪书和记录着敛财明细的账本,也就成了无可辩驳的铁证。

  这一连串精准、迅猛、致命的打击,可以说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打疼了普罗真教的命脉。

  总坛道馆内的气氛,比前几日更加压抑和紧张。

  巡逻护卫的数量增加了数倍,明哨暗卡遍布每一个角落,甚至已经到了需要金徽护卫头领亲自带队、彻夜不休地巡查的地步。

  对内部教众的监控更是达到了近乎变态的严苛程度,任何一点可疑的言行,甚至一个不安的眼神,都可能立刻招来严厉而恐怖的“训诫”。

  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在教中高层之间无声地蔓延。

  他们终于明白,这些遥相掣肘的对手,已经拿到了一把足以致命的钥匙,正在一扇接一扇地为他们打开通往阴森牢狱甚至是断头台的大门。

  普罗真教各处分馆门前,也早已是冷落车马稀,新入教者几乎断绝,连许多最底层的教众也开始人心惶惶,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着那些昨日还威风凛凛、今日便神秘消失的接引者、宣讲师......

  ......

  普罗真教总坛,山体深处,密室。

  此地位于那尊巨大的天尊雕像正下方,深处山腹。

  虽是密室,却灯火通明,粗大的牛油蜡烛插满铜台,燃烧时发出噼啪微响,混合着一种奇香的香料气味。

  厚重的石壁理论上足以隔绝内外一切声响,但此刻,却丝毫隔绝不了那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教宗宇文汲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今天穿上了一件极为繁复华丽的暗紫色教宗袍服,上面用金线密绣着“普罗”二字。

  但此刻,这身庄严的袍服也完全掩不住他眼底密布的血丝和那双放在扶手上、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下首左右,分别坐着大教义宇文河、小教义项元,以及仅存的几位实权金徽护卫头领和部分核心“先觉者”。

  人人面色凝重如铁。

  “说说吧。”宇文汲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完全失去了往日面对信众时那副悲天悯人、颇具神性的温和腔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打破了密室内死寂的沉默。

  “短短数日!接引者被捕十七人!讲义先生被捕九人!外围教众流失难以计数!连......连黑塔副统领,那样的高手,都在外出时被官差轻易拿了!后山的‘药圃’和崖底的腌臜事......恐怕也已暴露。”

  他猛地抬起头,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几十年都不曾放个响屁的泥塑木雕,怎么突然就集体‘显灵’了?!开封府的官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像是人人都长了天眼一般?!嗯?!”

  他最后的尾音拔高,毫不掩饰此时的暴怒。

  众人皆尽低头,无人敢在此刻直视他那双眼睛。

  大教义宇文河,那个干瘦阴沉、颧骨高耸的中年人,用他特有慢吞吞的嗓音缓缓开口:“教宗息怒。此事......确实蹊跷至极。官府此番行动,雷厉风行,精准狠辣,绝非寻常清查所能及。我敢断言,教中必有内鬼!而且......”他顿了顿,阴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小教义项元,“......而且是对我圣教核心机密、人员构成乃至习性弱点了如指掌的内鬼!泄露了极其关键的名册!”

  小教义项元,面容刻薄,眼角下垂,仿佛没看到宇文河那意味深长的一瞥,立刻接口道,语速又快又急:“大教义所言固然有理,但恐怕不止内鬼那么简单!还有那些山神、土地、河伯!它们沉寂多年,香火都快断干净了,为何偏偏在此时齐齐显圣?这背后若没有高人统筹指挥,暗中发力,绝无可能!本座怀疑,是否是那神京的城隍府......甚至,是更高层的神只直接插手了人间事务?否则焉有如此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