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针破死局,毒影初现-《穿越后我成为医道至尊》

  三皇子被抬走后,正厅里只剩下她一人还跪着。

  药罐贴在手腕内侧,温得像是刚晒过太阳的瓷片。她没动,也不敢松一口气,直到皇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廊尽头,禁军的脚步声在院外扎稳阵脚,才慢慢收回手。

  指尖还在抖。

  不是怕,是针尖传回来的那股反震劲儿还在顺着经脉往上爬。她低头看掌心,一滴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颜色浓得发亮,像凝固的墨汁。

  “拿碗来,接毒血。”——这话是她说的,可现在回想起来,声音像是从别人嘴里冒出来的。

  内侍早退了,太医院那群人也灰头土脸地收了药箱溜了。没人再敢说什么“无药可救”,可也没人敢真信她能救。

  她轻轻把绣花针一根根收进布包,动作慢,但稳。刚才那一针,刺的是天突穴,引的是血蛛毒。这毒邪门,遇空气就化腐气,粘稠腥臭,倒流则心脉崩裂。她知道该怎么解,也知道谁下的手。

  袖中药罐又热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烫。

  她手指一顿。

  眼前猛地闪出一幅画面——夜色沉沉,皇子寝宫的窗纸透着微光,一道身影翻墙而入,脚步轻得几乎没声。那人掀开床榻暗格,塞进半片赤红色草叶,转身时衣袖一扬,露出一角杏黄撒花的布料,金线勾边,纹路清晰。

  云柔嘉昨天穿的就是这件裙子。

  画面只持续了一瞬,药罐随即冷却,恢复成平常的温润触感。

  她闭了闭眼,把最后一根银针塞进布包,系紧绳结。这玩意儿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临时给的奖励。它是真的,能看见人心里藏的事,能照出暗处的手。

  但她不能说。

  她只是个庶女,刚刚用绣花针救了个快死的皇子,皇帝一句话就能把她剁成肉泥。现在揭发嫡姐?别说证据不足,就算她当场掏出药罐说“我看到了”,也没人信,只会当她是疯子。

  她得等。

  等皇帝查出那味赤蝎草是从哪儿来的,等影卫翻出昨夜进出宫门的记录,等有人发现二皇子府送进宫的香料匣子里藏着不该有的东西。

  她缓缓抬头,扫了一眼太医院那群人站过的地方。

  几个老医官临走前交换的眼神她看见了——不是羞愧,是慌。

  尤其是那个提“蓝萤草”的,胡子抖了两下,嘴唇抿成一条线。蓝萤草,清热解毒,常用于风寒发热,听着挺正经,可它偏偏和血蛛毒相克。要是三皇子之前喝过含蓝萤草的汤药,毒性会被压住不显,等药效一过,爆发更猛。

  这不是巧合。

  要么是太医院有人早就知道三皇子中了血蛛毒,故意用蓝萤草拖时间;要么……他们根本就是同谋,一边假装诊治,一边帮着把毒藏得更深。

  她慢慢站起来,膝盖有点麻。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她走到门口,守在外面的禁军没拦她,也没让她走,就这么站着,像根柱子。

  “陛下有令,不得擅离。”其中一个低声说。

  她点点头:“我不走。”

  说完转身回厅,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身子一放松,疲惫就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刚才施针耗神太狠,脑子像被拧干的布,但她不敢睡。

  她盯着自己刚才跪过的地方,地板上还留着一点黑血印子,没擦干净。

  这血,是毒,也是证。

  只要皇帝查下去,总会有人漏出口风。她只需要记住一件事:赤蝎草只能从西域商队手里拿到,而最近一个月,只有二皇子府签收过一批打着“贡香”名头的货。

  她摸了摸袖中的药罐,温度正常。

  这东西认她,也护她。每救一个人,它就攒一点念气,等到够了,就能再看一次别人的记忆。她不知道要攒多久才能看清更久以前的事,但现在,她至少知道了谁动手,怎么动的手,以及——背后可能还有谁在撑腰。

  她忽然想起四个月前,自己第一次用银针救了个摔伤的小丫鬟。

  那天晚上,药罐第一次发热,她看见那丫头偷偷往王氏茶壶里倒药粉的画面。当时她还不信,以为是眼花,后来悄悄查了厨房记录,才发现那几天原身每天奉的安神茶,都加了同一种药材——千日醉。

  那次她没动,只把证据藏进了床底砖缝。

  这一次,她不能再等九十天。

  她抬起手,看着指尖残留的黑血。

  “姐姐啊……”她低声说,“你投的不是草,是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立刻坐直。

  一个内侍小跑进来,脸色发白:“陛下口谕,宣你即刻前往东偏殿!”

  她起身,理了理裙摆,问:“可是三皇子有变?”

  内侍摇头:“不是。是……太医院刚送来一份药方,陛下要看你怎么说。”

  她心头一跳。

  来了。

  她跟着内侍穿过长廊,月光照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东偏殿灯火通明,皇帝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张纸,脸色阴沉。

  几名太医院医官垂手站在底下,头都不敢抬。

  她进去后跪下,皇帝直接把那张药方扔到她面前。

  “这是他们刚拟的续命汤,你说说,能不能用?”

  她低头看去。

  第一味:蓝萤草,三钱。

  她嘴角微微扯了一下。

  果然。

  她抬起头,声音平静:“此方不可用。”

  “为何?”

  “血蛛毒需以赤蝎草为主药化解,辅以寒潭莲心导毒。若再服蓝萤草,两相冲撞,毒气会逆冲膻中穴,三日内必发心厥。”

  殿内一片死寂。

  一名老医官忍不住开口:“你怎知必须用赤蝎草?此药西域都不多见,你一个闺阁女子,从何处得知解法?”

  她看向他,眼神不躲不闪:“那你又怎知可用蓝萤草?它与血蛛毒相克,是常识。你们写这方子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

  那人脸色一白,往后退了半步。

  皇帝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问:“你说毒需赤蝎草可解……那你知道宫里有没有?”

  她答:“目前没有。但三日前,西域商队进京,报关名录上有‘红鳞草’一项,实为赤蝎草别称,由二皇子府代收保管。”

  空气一下子绷紧了。

  皇帝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一下。

  “影卫!”他低喝。

  门外立刻有人应声。

  “去查二皇子府,今日之内,把那份‘红鳞草’给朕找出来。若有藏匿、销毁,提头来见!”

  “是!”

  命令下达后,皇帝又看向她:“你留下。没朕的旨意,还是不准离府。”

  她低头:“遵旨。”

  走出东偏殿时,风更大了。

  她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黑漆漆的二皇子府方向,袖中药罐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回溯,是预警。

  她知道,有人已经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