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国帑与藩篱-《杀手崇祯》

  在张彝宪向内库递交了清晰账目的同时,户部尚书倪元璐与侍郎毕自严,也将崇祯元年至二年三月的国库(太仓库)收支总览呈报御前。

  与内库那令人震撼的结余不同,国库的账目,真实反映了帝国传统财政的积弊与艰难。

  一、 国库收入:捉襟见肘

  国库收入,主要来源于田赋、盐课、钞关、杂项等传统税收。经初步整顿,情况略有好转,但依旧窘迫。

  崇祯元年全年实收:约合 大明龙元 一千八百万枚(折算后约数)。

  崇祯二年一至三月实收:约 四百万枚。

  目前国库账面结余:一百五十万枚(在支付了官僚体系俸禄、皇室定额用度及其他固定开支后所剩无几)。

  结论:国库收入仅能勉强维持帝国日常行政和最基本的边防体系运转,毫无余力支持额外的大规模行动。

  二、 各方镇戍:差异化的输血策略

  崇祯皇帝深谙财政之道,对不同战略方向的支持,采取了截然不同的资金来源策略,以确保核心力量的建设不受僵化财政体系的掣肘。

  【内库直供 — 帝党核心与未来力量】

  以下四大方向,因其战略重要性、忠诚度或改革性质,由皇帝内库直接、全额承担其超常规开支:

  东江镇毛文龙部(敌后尖刀):

  累计拨付:龙元一百八十万枚。

  用途:优厚粮饷、专项赏赐、秘密补给线建立(物资采购)。

  效果:毛部感恩戴德,袭扰后金力度骤增,忠诚度显着提升。

  三边总督孙传庭部(西北根基):

  累计拨付:龙元二百万枚。

  用途:以工代赈招募流民、兴修水利、边军汰弱留强与新军编练启动、新作物推广。

  效果:西北乱象初现遏制之象,内部梳理与新军建设悄然开始。

  京南总理卢象升部(京畿铁拳):

  累计拨付:龙元一百五十万枚。

  用途:一万新军的编练、装备、粮饷及剿匪作战开销。

  效果:新军已成,京畿南部治安大好,一支机动精锐已然成型。

  白杆兵秦良玉部(忠诚藩屏):

  累计拨付:龙元一百三十万枚。

  用途:厚重封赏(五十万)、支持其子弟返乡募兵一万之开拔、安家及前期粮饷(八十万)。

  效果:秦氏满门忠勇,白杆兵扩编计划顺利启动,成为可靠的战略预备队。

  内库对上述四大方向总投入:龙元六百六十万枚。

  【国库常规供给 — 传统防线】

  对于暂时仍需维持表面平衡、且消耗巨大的传统防线,崇祯则令其由国库按旧例支应,以此考验其效率,并节约内库宝贵资源。

  蓟辽督师袁崇焕部(关宁锦防线):

  国库拨付:累计拨付 龙元一百八十万枚(主要用于补发部分欠饷、基本城防维护)。

  现状:防线基本稳定,但军费依旧捉襟见肘,袁崇焕多次上疏请求加大投入,均被崇祯以“国库艰难,当自行筹措,稳守为上”为由婉拒。此举亦隐含了对袁部过去消耗巨大却成效不彰的不满,以及迫使其更严格执行“持久战”方略的意图。

  三、 格局分明,帝心独运

  看完奏报,崇祯对现状了然于胸。

  内库(手握约1.4亿龙元):专注于打造和喂养未来的核心力量(御马监新军)以及关键的战略棋子(东江、西北、京南、白杆兵)。这是帝国的希望和利刃。

  国库(结余仅150万龙元):勉强维系着旧体系的基本盘,如关宁防线和一些仍需安抚的边镇。这是帝国的存量和负担。

  “倪元璐。”

  “臣在。”

  “国库艰难,朕深知。”崇祯语气平静,“袁崇焕等处,按旧例由国库支应即可,督促其精简节约,稳守为上。其他事项,朕之内库自会处置。”

  “臣,遵旨!”倪元璐明白,皇帝这是要将好钢全部用在刀刃上。

  朝臣退去。

  崇祯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

  内库的钱,正高效地转化为东江镇的袭扰、孙传庭的根基、卢象升的铁拳、秦良玉的忠诚,以及南海子那五万新军的筋骨血肉。

  而关宁防线,则在国库有限的供给下,履行着它最基本的防守职责。

  是盾。

  而真正的矛,已经磨利,正静静地等待着饮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