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三国:曹烁篡权,貂蝉伴我卧榻谋》

  25

  “上头不是说过,若遇大股敌军,就点燃引线往城下扔吗?”

  一名士卒气喘吁吁跑来,捧着三支捆扎严实的竹筒。

  庞国生眼前一亮:“好小子!有你的!”

  “听说这东西声如炸雷,能开山裂石。”

  “咱们放它几响,就算交过手了。”

  “快取火把来!”

  匈奴人已逼近五百步内。

  站在高处望去,黑压压尽是兵马。

  匈奴人蓬乱的发辫沾满污垢,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惧意。

  他们拽着缰绳,步伐逐渐加快。

  四具云梯牢牢捆在马鞍两侧,随着战马奔跑不停颠簸。

  有个魁梧的匈奴汉子突然吼了句什么,立即引发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云梯被迅速卸下,两侧瞬间聚拢十余名战士,扛着 ** 冲向城墙。

  其余匈奴骑兵张弓搭箭,企图用密集箭矢压制守军。

  准备火器!

  庞国生的心悬到了喉咙口。

  民夫早已逃散,城堞间仅剩五名正规军士。

  待火器掷出后,他们也得立即撤离。

  咔嚓、咔嚓、咔嚓。

  四具云梯接连搭上城垛。

  庞国生攥着竹制火器,颤抖的手指几乎夹不住燃烧的木棍。

  头儿,时候到了。

  快扔了逃命吧。

  伍长,不能再拖了!

  部下们焦灼地催促着。

  庞国生毫不犹豫将引线凑近通红的炭火。

  嘶——

  火星迸溅的瞬间,他抡圆胳膊将火器甩向云梯根部。

  趴下!快走!

  三枚火器相继坠下城垣,庞国生虽不明原理,却严格执行着长官的训示。

  轰隆!

  轰!轰!

  三声震天巨响撼动墙砖,连地基都微微颤动。

  庞国生吓得扑倒在地。

  四名部下更是不堪,蜷缩在墙根抖若筛糠。

  谁曾想这些竹筒竟能爆发出雷霆之威!

  城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

  殷红血瀑泼洒在雪地上,染出刺目的猩红。

  一匹疯马拖着淌落的肠脏,在匈奴阵中横冲直撞。

  匈奴人魂飞魄散,哭喊着神灵名号四散奔逃。

  待庞国生回神时,才察觉异样。

  无人防守的城头竟迟迟未见敌影。

  他鼓足勇气探头,只见关外雪原上逃兵如蚁。

  胡人败了!

  庞国生嘶声欢呼:胡人被吓破胆了!

  四名部下哆哆嗦嗦爬起来,望见关外景象顿时狂喜。

  头儿,援军到了!

  快看那边!

  苍天有眼啊!

  血色残阳下,巍峨城墙上黑甲士兵列阵如林。

  一面绣着字的战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四名士卒面露喜色,唯独庞国生眉头紧锁。

  他扶着箭垛向下望去,数十名重伤的匈奴人在墙脚哀嚎翻滚。十余匹受伤的战马发出凄厉嘶鸣,在血泊中徒劳挣扎。

  是蒙将军的旗号。

  庞国生嗓音发沉:按军规,非大军压境不得点燃烽火。

  方才那两三千匈奴骑兵,将军会信吗?

  四人闻言俱是一怔。

  头儿,此话怎讲?

  咱们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雪地上马蹄印尚在,将军明察秋毫......

  庞国生缓缓摇头:若将军亲率援军赶到,却见匈奴早已遁走......

  士卒们脸色骤变。

  虽非存心欺瞒,却有戏耍主帅之嫌。若蒙将军降罪,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头儿,拿个主意吧!

  全凭您吩咐!

  救救兄弟们!

  众人急声哀求。

  庞国生资历最老,略通文墨,传闻还读过兵书。平日便是众人主心骨,此刻更将性命托付。

  唯有主动出击。

  匈奴必是被惊雷所慑,此时追击定无大碍。

  我等五人,一人报信。

  余者随我居中策应。

  另分两路侧翼包抄。

  能斩首几何,全看造化!

  立下战功,或可抵过。

  庞国生目光决绝,计议已定。他从未告诉旁人,自己识字不过半百,所谓兵书韬略,不过是去将军帐中送信时偶然听得只言片语。

  兵分三路,两翼合围这八字真言,被他视若珍宝,欲作传家之秘。

  遵命!

  全听伍长调遣!

  速去报信!

  趁匈奴惊魂未定,多砍几颗脑袋!

  四名士卒虽觉蹊跷,却混沌不明所以。既有救命良策,照做便是!

  (报信士卒踏着深雪,沿着长城疾驰而去。

  庞国生肩负紧急军情,必须在蒙恬大军到达前将匈奴溃逃的消息传递出去。

  城墙边,庞国生全副武装,与三名士卒顺着完好的云梯迅速滑落地面。四人交换眼神,默契地抽出兵刃,给垂死的匈奴士兵补上致命一击。

  依计而行!庞国生低喝一声,带着一名士卒朝匈奴撤退的方向疾追。另外两人则分头包抄侧翼。

  蒙恬乃朝廷重将,统御北疆三十万雄师。他们不过是戍边两年多的无名小卒,连将军的面容都未曾得见。想到蒙恬扑空后暴怒的模样,对匈奴的恐惧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比起逃窜的胡虏,军法才更令人胆寒。

  头儿,前面有股残兵。追出半里地后,庞国生发现七八个匈奴正簇拥着担架在雪地蹒跚而行。

  上弦。他舔了舔冻裂的嘴唇,先射杀几个,剩下的自会溃散。每人记三四个首功,能换五亩上田!

  朔风如刀,牛筋弩弦早已冻得僵硬。两人从怀中掏出温热的备用弦,哆嗦着装填弩机。北境的严寒似乎连思绪都能冻结,但庞国生胸中燃烧着偷学来的兵法韬略——分兵合围,万无一失。

  当四名匈奴折返冲来时,庞国生突然厉喝:大秦锐士在此,胡儿还不授首!话音未落,两支弩箭已破空而出。一箭贯胸,一箭穿腿,雪地上顿时绽开两朵血花。

  甲胄铿锵声中,秦军如猛虎下山。精铁打造的环首刀砍断兽骨装饰的弯刀,转眼间又有两名匈奴栽倒在染血的雪地上。

  庞国生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别让他们跑了。

  头儿,那受伤的匈奴人看着像条大鱼,这回咱们可要发达了!士兵兴奋地搓着手。

  以寡敌众的首战告捷让两人士气大振。

  前方四名匈奴人抬着伤员,行进速度迟缓。

  不到半里地,庞国生便截住了逃敌。

  那伤者正是先前发号施令的匈奴将领,此刻面色惨白地躺在担架上。

  瞧我的!

  士兵突然计上心头。

  他猛地掀开斗篷,亮出腰间锃亮的竹筒。

  原本凶神恶煞的四名匈奴武士顿时面如土色,踉跄后退时兵器叮当落地。

  轰!轰!轰!

  见恐吓奏效,士兵瞪圆双眼连声暴喝,活像庙里的金刚罗汉。

  我们投降!

  匈奴首领见亲卫吓得魂飞魄散,知道败局已定。

  他结结巴巴喊着汉话,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泛着冷光的竹筒——方才攻城时,正是这玩意儿在咫尺之外炸开,若非战马挡灾,此刻他早见了 ** 。

  大秦神兵在此,还不速速归降!

  庞国生枪尖遥指,声若雷霆。

  四名匈奴武士跪伏于地,时不时偷瞄那只竹筒,生怕秦卒突然掷来。

  你在此看押,我再往前探探。

  这回定能挣个天大的功劳!

  庞国生胸膛剧烈起伏。

  将军的战术当真神妙!

  三路合围,左右夹击,简直摧枯拉朽!

  ——

  北疆风雪骤起,蒙恬当即点齐兵马。

  亲率两千精锐沿长城巡防,恰在三十里外营寨休整时望见狼烟,即刻挥师来援。

  将军!

  匈奴已被击溃。

  庞伍长带人分三路追出塞外了!

  传令兵气喘如牛,仍竭力保持吐字清晰。

  蒙恬抚掌而笑。

  匈奴若破关而入,必是生灵涂炭。

  听闻敌退,他心头大石方才落地。

  尔等忠勇......

  赞赏之语突然顿住。

  此处驻军几何?

  来犯胡骑又有多少?

  报信的小卒如实禀报:此处仅驻守了我们一伍军士,另有四五十名民夫,都已四散奔逃。

  来袭的匈奴约有两千余众,至少不低于一千五百人。

  伍长命我前来报信,他率领剩余人马分成三路,往关外追击去了。

  ......

  蒙恬征战沙场数十载,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战报。

  若非眼前之人神色凝重、对答如流,他几乎要以为此人已被吓疯了。

  你且细说,你们是如何击退匈奴的?

  那伍长又是如何将人马分成三路......

  蒙恬只觉荒谬绝伦,实在难以想象当时情景。

  区区五人,其中一人还站在自己面前。

  即便匈奴溃败,至少也该有五六百人吧?

  剩下四人,如何能分成三路追击?

  启禀将军。

  报信士兵激动道:前几日下发的 ** ,真如天降神雷!

  卑职按上官所授之法点燃后掷下城头,只听地动山摇,恍若地龙翻身。

  匈奴顷刻间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伍长见机不可失......

  蒙恬听得头脑发胀,正待细问,忽见关外地平线上,一支溃散的队伍正缓缓向这边移动。

  庞国生来回巡视,紧握长枪,严密监视着每一个可疑的俘虏。

  一亩,两亩,三亩......

  数到三十后便不知如何继续。

  但这无妨。

  单是那个受伤的高大匈奴,竟是部落首领,就值上百亩良田!

  难怪将军们用兵如神,兵法果然玄妙非常。

  兵分三路,两翼夹击。

  此计足以传之后世!

  朔风呼啸,万里冰封。

  一骑快马沿着直道向咸阳疾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蹄印。

  行至驿站,骑兵翻身下马,对驿卒喊道:换马!来碗热汤,两张烙饼。

  军爷,可是匈奴犯边了?

  北地每隔三两年,总有熬不过白灾的匈奴纠集数万乃至十余万众大举南侵。

  今年初冬草原已降两场雪,眼见又是个灾年。

  见战马上悬挂信旗,老练的驿卒便知这是传令兵。

  他一边牵马一边探问。

  你倒机灵!

  小股匈奴欲偷袭边关,反被几个小卒打得落花流水!

  “真是走了狗屎运!”

  骑兵的嗓音里酸得直冒泡。

  庞国生这伙人的名号早就在北疆大营传开了。

  万里长城那么多关口,匈奴人偏就撞上他们五个驻守的墙垛子。

  那黑铁管子炸起来跟天雷劈落似的。

  这队兵丁简直躺着白捡了泼天战功!

  不多时,驿丞牵来油光水滑的军马,捎带着热羹汤和烤饼。

  信使狼吞虎咽吃完,满屋子人早支棱着耳朵等北疆消息,窸窸窣窣嚼着舌根。

  他干脆把捷报竹简往半空一抖:“大捷!匈奴屠各部三千铁骑犯边,叫咱北军五个弟兄杀得屁滚尿流!头领尹稚斜挂彩被擒,不日押送咸阳!”

  话音未落,人已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驿馆顿时炸了锅,众人挤在门框边抻着脖子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