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演戏演到底-《娇妾禅房好孕,清冷佛子夜夜缠腰》

  花嬷嬷笑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程知意一时有些不解,只静静地看着她。

  花嬷嬷的笑声渐渐收住,她轻轻拍了拍程知意的肩头。

  “娘子。”

  “你当我是谁?”

  程知意微微一怔,眸中流露困惑。

  花嬷嬷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发深了些。

  “去京兆府报官,自然是条路。”

  “只是那官府衙门,文书来往,调兵遣将,终究是慢了些。”

  “等你的人马赶到,只怕林娘子那出戏,早就敲锣收场了。”

  “到那时,便成了死无对证的糊涂账。”

  花嬷嬷摇了摇头,眼中是看透世情的了然。

  “若是在别处,我不敢妄言。”

  “可在这伯爵府,我说的话,有时比官府还要管用几分。”

  程知意的心猛地一跳,刹那间便明白了花嬷嬷话中的深意。

  是了,她险些忘了。

  眼前这位,可是太后身边最得脸面的心腹之一。

  是能在宫里行走几十年,依旧屹立不倒的人物。

  “是知意糊涂了。”

  “竟忘了身边有您这尊大佛可以倚靠。”

  程知意懂事地附和。

  花嬷嬷闻言,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里多了几分满意。

  “大佛可不敢当。”

  “不过是仗着伺候了贵人几年,得了些脸面罢了。”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伯爵夫人是个聪明人,她可以不给程家颜面,却不能不给太后娘娘颜面。”

  花嬷嬷凑近了些,眼睛微眯。

  “这出戏,伯爵夫人并不知情,这是我们的胜算。”

  “只要我亲自上门,摆出十万火急的模样,她为了伯爵府的声誉,也为了在太后面前做足姿态,定会逼着周公子出马。”

  “到那时,周公子便是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咱们走这一遭。”

  “如此,才叫真正的请君入瓮。”

  程知意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她朝着花嬷嬷,深深地福了一福。

  伯爵府灯火通明,一派富贵景象。

  当管家听闻宫里的花嬷嬷深夜带着程家二小姐前来拜见时,惊得险些掉了下巴,连滚带爬地便奔进去通报。

  不多时,周昭季与伯爵夫人便迎了出来。

  周昭季一瞧见程知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便是一个咯噔,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地望向花嬷嬷,只见她面色凝重,眼神锐利,心头更是慌乱。

  怎会如此,她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伯爵夫人则将目光落在了花嬷嬷身上,她虽心中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

  只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地问道。

  “嬷嬷深夜到访,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花嬷嬷开口,程知意已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从花嬷嬷怀里挣扎出来,踉跄着便要跪下。

  “求伯爵夫人救救我爹爹。”

  那哭声凄厉,带着十足的绝望。

  花嬷嬷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不让她真个跪下去。

  她沉着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从程子怀被山匪掳走,到匪人如何传话,再到她们如何上山救人,最后程知意如何摔伤了脚踝。

  她的话不疾不徐,却字字敲在人心上。

  “……如今林娘子一人还在山上,生死未卜。”

  “知意娘子又是这般光景,老奴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厚着脸皮,深夜前来叨扰。”

  “还望夫人与公子,能念在两家即将结亲的份上,伸出援手。”

  周昭季听得是心惊肉跳,冷汗涔涔而下。

  这,这与他安排的戏码,全然不同。

  他下意识地便要开口推辞。

  “母亲,这山匪穷凶极恶,夜晚上山太过凶险。”

  “不如,不如等天亮了,报了官,再从长计议……”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伯爵夫人一道冰冷的眼风给堵了回去。

  伯爵夫人是何等人物,她或许不知其中内情,却一眼便看穿了自己儿子的心虚与慌乱。

  再者,花嬷嬷亲自上门求助,这背后代表的是谁的颜面,她心中清楚得很。

  此事若是办成了,或许无功无过。

  若是推三阻四,传到宫里那位耳朵里,便是天大的罪过。

  “混账东西。”

  伯爵夫人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程大人乃是你的未来岳丈,如今他身陷险境,你竟还在此处说这等风凉话。”

  “我伯爵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她转向花嬷嬷,脸上已换上一副关切与果决。

  “嬷嬷放心。”

  “此事我伯爵府绝不会坐视不理。”

  她厉声对着周昭季道。

  “还不快去,将府中所有得力的护卫都带上,即刻随嬷嬷与程小姐上山救人。”

  “若是程大人有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

  周昭季被这一通训斥,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瞧着自己母亲那不容置喙的神情,又看了看一旁的花嬷嬷,只觉得嘴里塞满了黄连,苦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今日这趟,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伯爵府,快马加鞭,直奔城外的架子山。

  程知意与花嬷嬷同乘一车,周昭季则骑着马,领着一队护卫跟在后头。

  “公子,到了。”

  护卫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程小姐说,她知晓一条近路,可以直通匪人巢穴。”

  周昭季的心又是一沉。

  在程知意的“指引”下,一行人舍弃了林婉月她们走的那条新开的大路,转而钻进了一条更为隐蔽难行的小径。

  这条路,正是前世程知意为生计上山采药反复走过的那条。

  她记得每一个转角,每一块会绊脚的石头。

  当他们悄无声息地摸到那所谓的山匪巢穴附近时,林婉月那一行人的火把,还在半山腰上。

  那是一处废弃的山神庙,破败不堪。

  庙里透出微弱的火光,隐约能听见几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大哥,那娘们怎么还没到,这都什么时辰了。”

  “就是,这山里又冷又潮,弟兄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再等等,周公子许了咱们一大笔银子,办砸了可没好果子吃。”

  周昭季听着这些对话,腿肚子都在打颤。

  花嬷嬷与程知意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藏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周昭季深吸一口气,心知不能再等了。

  他硬着头皮,给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一脚踹开了那扇破败的庙门。

  “什么人。”

  庙里的几个汉子吓了一跳,纷纷抓起身边的朴刀站了起来。

  他们定睛一瞧,看清来人是周昭季时,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转为一片茫然与错愕。

  周昭季还未来得及开口,摆出威风凛凛的姿态。

  那为首的匪首,已是下意识地将刀往身后一藏,随即躬身抱拳,无比恭敬地朝着周昭季行了一个大礼。

  “公子,您怎么来了。”

  他身后的几个兄弟见状,也纷纷向周昭季行礼。

  “恭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