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军报传回,少年将军名震边关-《她抢走金龟婿,我捡漏活阎王》

  陇西关外那一枪,快如闪电,惊才绝艳。

  墨云锋,这个名字随着溃败北戎骑兵的哀嚎和天朝将士震天的欢呼,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边关。

  “听说了吗?墨小将军,就那个‘小火将军’,阵前单挑,一枪就把北戎那个‘黑狼’兀术给挑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那兀术可是能力扛千斤的猛将!”

  “千真万确!当时我就在阵上!墨小将军那白马银枪,啧啧,简直跟戏文里的常山赵子龙一样!”

  “了不得!真了不得!虎父无犬子啊!战王爷若知道,不知该多欣慰!”

  军营里,茶肆中,到处都在议论着这场干净利落的阵前斩将。墨云锋过往那点“纨绔”名声,在这一枪之下,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少年英雄”的赫赫威名。

  镇北将军更是喜不自胜,当晚就在军中设下庆功宴,亲自拉着墨云锋的手,向众将官展示:“瞧瞧!这就是咱们战王府的麒麟儿!老子早就说过,墨家的种,没一个孬的!”

  墨云锋脸上还带着激战后的红晕,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沉静锐利。他端着酒杯,不卑不亢,应对得体,那份气度,让一众沙场老将都暗自点头。

  此战影响深远。北戎先锋主将阵亡,士气崩溃,连夜后撤五十里,短时间内再也无力组织起有效的进攻。陇西防线压力骤减。

  捷报,连同为墨云锋请功的文书,被镇北将军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派信使快马送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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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战王府。

  时节已入秋,庭院中的桂花开了第二茬,香气馥郁,甜得恰到好处。

  虞怀瑾正指挥着丫鬟仆妇们采集桂花,准备做些桂花糕和酿酒。墨玉琳跟在她身边,兴致勃勃地学着分辨花瓣的成色。

  “嫂嫂,这桂花香是香,就是太小了,采得我手酸。”墨玉琳嘟着嘴,甩了甩手腕。

  虞怀瑾笑着点点她的额头:“你啊,就是没耐性。好东西哪有不费功夫的?等酿成了酒,冬天围炉小酌一杯,你就知道值得了。”

  正说着,就见墨骁珩自己操控着轮椅,从书房出来,到了廊下。他如今的气色已与虞怀瑾刚嫁进来时判若两人,眉宇间的阴郁戾气消散大半,虽然因长期瘫痪身形依旧清瘦,但眼神清亮,脊背挺直,自有一股内敛的威仪。

  “又在折腾这些?”他看着满院的忙碌,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虞怀瑾拿起一小篮金黄的桂花走到他面前,笑道:“给王爷和孩子们准备点秋冬的嚼用。云锋在边关苦寒,若是年底能回来,也能喝上自家酿的酒暖暖身子。”

  提到次子,墨骁珩眼神微动。墨云锋去了边关已有数月,家书倒是按时寄回,只说一切安好,训练刻苦。但知子莫若父,那小子从小就报喜不报忧,真不知在那边是怎生光景。

  “那小子,皮实得很,不必挂心。”墨骁珩嘴上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西北方向。

  虞怀瑾如何不懂他的心思,柔声道:“云锋性子坚韧,又得王爷真传,在镇北将军麾下,定能磨砺成材。”

  就在这时,府门外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管家福伯几乎是跑着进来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激动和潮红:

  “王爷!王妃!宫里……宫里来人了!是天使!带着捷报来的!”

  “捷报?”墨骁珩眉头一扬。

  虞怀瑾心念电转,立刻想到了墨云锋。她稳住心神,吩咐道:“快,开中门,准备香案,迎接天使!”

  整个战王府瞬间忙碌起来。

  前来宣旨的是皇帝身边得力的太监,满面笑容,态度恭敬无比。

  “……陇西大捷,斩敌酋兀术于阵前,扬我军威……战王次子云锋,勇毅果敢,少年英杰,于两军阵前,枪挑敌酋,勇冠三军……特擢升为昭武校尉,赏金银缎匹若干……钦此!”

  圣旨言辞华丽,将墨云锋阵前斩将的过程描绘得惊心动魄,极尽褒奖。

  “臣,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墨骁珩被虞怀瑾扶着,艰难却郑重地行了大礼。

  接过那明黄的绢帛,墨骁珩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昭武校尉,正六品的武职,对于初次上战场的将门子弟而言,已是破格提拔!更重要的是“勇冠三军”这四个字,这是实打实的军功和荣耀!

  天使笑着拱手:“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虎父无犬子,墨小将军此番可是在陛下那里都挂上号了!陛下龙心大悦,直夸王爷教子有方呢!”

  送走了天使,战王府内瞬间炸开了锅。

  “二哥赢了!二哥当将军了!”墨云柔第一个跳起来,拉着墨玉琳的手又蹦又跳。

  墨玉琳也兴奋得脸颊通红:“我就知道二哥最厉害!那些以前还笑话他的人,看现在谁还敢嚼舌根!”

  连一向沉稳的墨云辰,脸上也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对着虞怀瑾和墨骁珩深深一揖:“恭喜父亲,恭喜母亲!二弟为家门争光了!”

  墨骁珩看着眼前欢欣鼓舞的儿女,再看看身边眉眼含笑的虞怀瑾,胸中一股激荡的热流涌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他的儿子,那个曾经只知道好勇斗狠的混小子,真的在战场上挣下了前程,赢得了尊严!

  他猛地抓住虞怀瑾的手,握得紧紧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怀瑾,你听到了吗?云锋他……好!好小子!”

  虞怀瑾反握住他微凉的手,用力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热:“听到了,王爷。我们的鹰,飞出去了。”

  她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当初那个被京城世家暗中讥讽为“破落户”、“熊孩子集散地”的战王府,何曾有过今日这般风光?长子是少年解元,文名远播;次子阵前扬威,勇冠三军;幺女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小姑子也定了顶好的亲事,乖巧懂事。

  这一切的变化,都始于她踏入这个家门。

  “不是哪家好,我才嫁;而是我嫁到哪家,哪家才会好。”她当初那句看似狂妄的话,正在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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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云锋阵前斩将、擢升昭武校尉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遍了整个京城。

  茶楼酒肆,说书先生们立刻有了新素材,将“小火将军枪挑黑狼”的故事编得精彩纷呈,引得满堂喝彩。

  曾经那些对墨云锋避之唯恐不及的世家子弟们,如今提起他,语气都变成了羡慕与敬佩。

  “我就说云锋兄非池中之物!当年一起打架……不是,一起习武的时候,我就看出他骨骼清奇!”

  “谁能想到呢?当初的‘小阎王’,转眼就成了‘少年英雄’!”

  “战王府这下是真起来了!文武双全啊!”

  与战王府的门庭若市、贺客盈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家的冷清,以及虞怀姝日益焦灼的心。

  谢府内。

  虞怀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顿在桌上,上好的官窑白瓷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嫉妒和怨愤。

  “昭武校尉……勇冠三军……他们墨家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杀了个蛮将而已!”

  她身边的丫鬟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谢长卿从外面回来,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今日在翰林院,同僚们都在议论战王府的喜事,言语间对墨云锋不乏赞赏,倒显得他这个靠着岳家(虞怀姝带来的嫁妆)和些许文名在翰林院熬资历的庶子,更加黯淡无光。

  “你听说了吗?”虞怀姝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去,语气尖刻,“你那好连襟(指墨云锋,实际并无姻亲关系,此处是虞怀姝讽刺),可是出大风头了!”

  谢长卿烦躁地扯了扯官袍的领子:“满京城都传遍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凭什么!”虞怀姝几乎要咬碎银牙,“她虞怀瑾凭什么!嫁了个瘫子,居然还能有今天!那几个小孽种,前世明明……”

  她及时刹住话头,但眼中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前世,墨云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最后死于斗殴,名声臭不可闻。怎么这一世到了虞怀瑾手里,就变成了少年将军?

  谢长卿冷哼一声:“阵前杀敌,不过是武夫之勇。我等读书人,将来位列台阁,辅佐君王,治理天下,才是正途。”话虽如此,但他语气里的酸意,连他自己都骗不过。

  如今战王府圣眷正浓,墨云辰在文人中也声名鹊起,他谢长卿想出头,恐怕更难了。

  虞怀姝看着他这副故作清高的样子,心里更气。她抢来的这支“潜力股”,怎么迟迟不见升值?谢长卿在翰林院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编修,离她梦想的首辅之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正途?你的正途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扬眉吐气?”虞怀姝忍不住讥讽,“你看看人家战王府!再看看我们!我当初真是……”

  “你真是怎么了?”谢长卿脸色沉了下来,“后悔了?可惜,晚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怨怼和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慌。他们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抢到的,或许并非锦绣前程,而是看似华丽实则缠人的荆棘。

  而他们亲手推出去的那个“烂摊子”,却在别人手中,绽放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恍若星辰大海。

  战王府内,欢声笑语持续到了深夜。

  墨骁珩破例让厨房备了酒,虽不能多饮,也浅酌了几杯。他看着围坐在身边的虞怀瑾、墨云辰、墨云柔和墨玉琳,心中被一种久违的、名为“家”的暖意填得满满的。

  “给二哥去信!告诉他,我们都为他高兴!”墨云柔叽叽喳喳地提议。

  “对!再把京城里的趣事告诉他,免得他在边关闷得慌。”墨玉琳附和。

  虞怀瑾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对墨骁珩轻声道:“王爷,云锋此战,不仅立了功,更是在告诉所有人,我战王府的风骨,从未堕过。”

  墨骁珩重重颔首,目光越过窗棂,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雏鹰已展翅,其声清越,其势峥嵘。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