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姑做媒,促成一段佳话-《她抢走金龟婿,我捡漏活阎王》

  开春时节,战王府后院的海棠开得正好。

  墨玉琳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荡着。自从苏月儿被送走,府里清净了不少,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姑姑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墨云柔抱着账本路过,好奇地问。

  墨玉琳叹了口气:“无聊啊...大哥整天读书,二哥忙着练兵,你忙着做生意,连母亲都在帮父亲做康复训练。就我,像个闲人。”

  墨云柔眨眨眼:“姑姑不是认识很多京城里的小姐吗?可以找她们玩呀。”

  “别提了,”墨玉琳撇撇嘴,“那些人,不是炫耀新衣裳,就是攀比首饰,没意思。”

  正说着,虞怀瑾陪着墨骁珩在花园里散步。经过几个月的康复训练,墨骁珩已经能靠着拐杖站立片刻了。

  “玉琳这是怎么了?”虞怀瑾注意到小姑子闷闷不乐的样子。

  墨玉琳跳下秋千,挽住虞怀瑾的胳膊:“嫂嫂,给我找点事做吧,我都快闷出病来了。”

  虞怀瑾笑着点点她的鼻子:“我们大小姐终于知道无聊了?以前不是最会找乐子吗?”

  “那不一样...”墨玉琳嘟囔着,“现在觉得那些玩乐都没意思。”

  这时,管家来报:“王妃,程属官求见,说是有家事相求。”

  程属官是墨骁珩的老部下,腿脚不便退役后就在王府当了个闲职,为人忠厚老实。

  “让他到偏厅等候。”虞怀瑾吩咐道。

  偏厅里,程属官搓着手,一脸愁容。

  “程叔有什么事直说无妨。”虞怀瑾温和地说。

  程属官叹了口气:“是为小女程素素的事。她今年十六了,到了说亲的年纪。可老夫这情况...高不成低不就的。前日有人来说媒,是城东刘员外家的公子,可那刘公子...”

  他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墨玉琳好奇地问:“那刘公子怎么了?”

  程属官压低声音:“那刘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屋里通房丫鬟都有好几个了。小女性子柔,嫁过去肯定受欺负。可老夫人微言轻,不敢推拒啊...”

  虞怀瑾蹙眉:“既然如此,推了便是。总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可是刘员外与吏部有些关系,老夫怕...”程属官满面愁容。

  墨玉琳突然插话:“程姐姐我见过,温柔贤淑,还会作诗,配那个纨绔太可惜了!”

  她眼珠一转:“程叔,这事交给我吧,我保证给程姐姐找个好人家!”

  程属官一愣:“大小姐您...”

  虞怀瑾也有些意外:“玉琳,你可别胡闹。”

  “我没胡闹!”墨玉琳挺起胸脯,“我认识那么多世家公子,总有几个靠谱的。再说了,程叔是咱们王府的人,怎么能让人欺负了去?”

  一直沉默的墨骁珩突然开口:“让她试试。”

  程属官感激涕零地走了。墨玉琳却开始发愁——她虽然认识的人多,但真要说媒,还是头一遭。

  “首先得打听清楚京城里适龄的公子们...”她自言自语,“不能找太显赫的,程家攀不上;也不能找太差的,委屈了程姐姐...”

  她找来纸笔,开始列名单。这个太花心,那个婆婆太难相处,这个学问不好,那个身体太弱...挑来挑去,竟没一个合适的。

  “没想到做媒这么难...”墨玉琳瘫在椅子上。

  虞怀瑾走进来,看到满地的纸团,忍不住笑了:“我们大小姐也有犯愁的时候?”

  “嫂嫂...”墨玉琳哭丧着脸,“我本来觉得很容易的,可现在...”

  虞怀瑾捡起一张纸看了看:“你列的这些都是世家子弟,确实不太合适。为什么不往寒门才子方面想想?程姑娘性子娴静,或许更看重人品才学。”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墨玉琳猛地坐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立刻行动起来,让丫鬟去打听今年春闱中有哪些年轻举子。

  几日后,丫鬟带回消息:“小姐,打听到了。有个叫林修远的举子,江南人士,今年二十岁,父母双亡,靠族中接济读书。学问很好,据说今科很有希望。”

  “人品呢?”墨玉琳追问。

  “奴婢打听过了,林举子为人正派,不近女色,平日不是在书院读书,就是去书铺帮工赚些笔墨钱。”

  墨玉琳眼睛亮了:“听着不错!安排个机会,让程姐姐见见他。”

  机会很快来了。三日后,京中才女们要在城郊梅林举办诗会,程素素也在受邀之列。而林修远恰好在梅林旁的书院借住。

  墨玉琳特意提前去梅林“考察”,果然在一处凉亭里见到了正在读书的林修远。

  青衫落拓,眉目清俊,虽然衣着朴素,但自有一股书卷气。

  “倒是一表人才。”墨玉琳暗自点头。

  诗会那日,她特意拉着程素素往凉亭方向去。

  “玉琳妹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程素素轻声问。她穿着淡粉衣裙,气质温婉。

  “那边景致好,我们去看看。”墨玉琳狡黠一笑。

  快到凉亭时,她突然“哎呀”一声,假装扭了脚。

  “妹妹怎么了?”程素素急忙扶住她。

  凉亭里的林修远听见动静,抬头看来。见到两位姑娘,他立刻起身行礼:“在下唐突了,这就离开。”

  “不必不必,”墨玉琳忙说,“是我扭了脚,能借公子地方歇歇吗?”

  林修远犹豫一下,还是侧身让开:“姑娘请便。”

  程素素扶着墨玉琳在石凳上坐下,感激地对林修远道:“多谢公子。”

  “举手之劳。”林修远垂眸避嫌,退到凉亭外等候。

  墨玉琳暗中观察,见林修远举止守礼,程素素也对他印象不错的样子,心中暗喜。

  歇了片刻,墨玉琳“恢复”了,两人告辞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程素素罕见地主动开口:“方才那位公子,看着是个正经读书人。”

  墨玉琳趁机问:“程姐姐觉得他怎么样?”

  程素素脸一红:“妹妹胡说什么呢...”

  但墨玉琳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接下来几日,她又安排了几次“偶遇”。有时是在书铺,有时是在茶馆,每次都让两人有机会说上几句话。

  程素素越来越常提起“林公子”,而墨玉琳打听来的消息也说,林修远对程姑娘很有好感。

  眼看好事将成,麻烦却来了。

  这日,墨玉琳正要出门,刘员外夫人竟带着厚礼上门了。

  “听说大小姐与我们家有望结亲,特来拜会。”刘夫人笑得谄媚。

  墨玉琳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刘夫人怕是听错了,我们王府并没有要与贵府结亲的意思。”

  刘夫人脸色一沉:“大小姐这是要反悔?程属官可是答应了的!”

  “程叔从未答应,”墨玉琳冷下脸,“而且程姐姐已经许了人家,刘夫人请回吧。”

  刘夫人恼羞成怒:“好个战王府!仗着势大就要欺负人吗?我这就去找程属官问个明白!”

  她气冲冲地走了,墨玉琳急得团团转。

  果然,第二天就传出风声,说战王府以势压人,抢了刘家的亲事。

  墨玉琳又气又急,跑去向虞怀瑾求助:“嫂嫂,现在怎么办?都怪我办事不周...”

  虞怀瑾安抚她:“别急,这事我来处理。”

  她亲自去见了刘夫人,不知说了什么,刘家很快偃旗息鼓。

  事后虞怀瑾告诉墨玉琳:“刘公子前些时日闹出丑事,差点被族谱除名。我稍微提点了一下,刘夫人就知难而退了。”

  墨玉琳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是嫂嫂厉害!”

  障碍扫除,墨玉琳赶紧催促程家与林家定亲。两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很快交换了庚帖,定了亲事。

  然而就在下聘前一日,又出了变故。

  林修远的族叔突然从江南赶来,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们修远今科必中,将来是要娶高门贵女的!程家什么门第?也配?”林族叔当着程属官的面,说话毫不客气。

  程属官气得浑身发抖,程素素在帘后听见,眼泪直流。

  墨玉琳得知后,二话不说就带着侍卫去了林修远寄住的书院。

  “林公子,这事你怎么说?”她直接问道。

  林修远面色坚定:“婚姻大事,修远自有主张。族叔的好意心领了,但程姑娘是修远自己选中的,绝不会负她。”

  “好!”墨玉琳赞赏地点头,“那你自己去解决。若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也不配娶程姐姐了。”

  林修远果然有担当,当即去找族叔长谈一夜。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第二天林族叔态度大变,不但同意了亲事,还主动提出要添聘礼。

  婚期定在三月后,正是春闱放榜之时。

  这三个月里,墨玉琳忙前忙后,帮着准备嫁妆、安排婚礼,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虞怀瑾打趣她:“我们玉琳以后不做媒婆真是可惜了。”

  墨玉琳得意洋洋:“那当然,我可是战王府的大小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春闱放榜那日,好消息传来——林修远高中二甲第十八名!

  双喜临门,程家欢天喜地。婚礼办得热热闹闹,虽然不算奢华,但处处透着温馨。

  新婚三日后,程素素带着夫君来回门。小夫妻俩特意来向墨玉琳道谢。

  “多谢大小姐成全。”程素素满面红光,比从前更加美丽。

  林修远也深深一揖:“修远感激不尽。”

  墨玉琳看着这对璧人,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当晚,全家用膳时,墨骁珩难得地夸奖了她:“玉琳这次做得不错。”

  墨玉琳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强忍着淑女风度:“谢谢哥哥夸奖。”

  墨云辰微笑:“姑姑现在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红娘了。”

  “什么意思?”墨玉琳一愣。

  虞怀瑾笑着解释:“你还不知道?程家这桩婚事传开后,已经有好几家托人来问,想请你说媒呢。”

  墨玉琳目瞪口呆:“啊?我成专业媒婆了?”

  众人都笑起来。

  笑过后,虞怀瑾认真地说:“玉琳这次能成人之美,靠的不是家世,而是真心为他人着想的心。这份善良,比什么都珍贵。”

  墨玉琳若有所思。

  从前她交朋友只看家世,办宴会只顾排场,从没想过真心为别人做点什么。这次做媒,虽然波折重重,但看到程素素幸福的笑容,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帮助他人的快乐。

  “嫂嫂,我好像明白你常说的‘与人为善’是什么意思了。”她轻声说。

  虞怀瑾欣慰地笑了。

  窗外,月华如水。战王府的海棠在月光下静静绽放,一如这个家庭中每个人正在绽放的新生。

  而墨玉琳不知道的是,她这番无心插柳的善举,正在京城中悄悄改变着战王府的风评。

  “听说战王府那位大小姐,其实心地很好?”

  “是啊,程家那桩婚事多亏了她...”

  “以前觉得她骄纵,看来是误会了...”

  这些议论传到虞怀姝耳中时,她正在为谢长卿科考失利而烦恼。

  “墨玉琳?那个没脑子的丫头也会做好事?”她不屑地撇嘴,“肯定是虞怀瑾教她做戏罢了!”

  然而做戏容易,真心难伪装。墨玉琳也许还没意识到,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战王府最好的形象代言人。

  这个春天,战王府的海棠开得格外绚烂。而府中每个人的心中,也都开出了一朵名为“成长”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