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夜没睡-《工地风云》

  他们的后背都被挠的触目惊心。

  而且看他们不断抓挠的样子,应该是奇痒难忍。

  王勇第一个掀开被子,等把被子里面铺开,王勇惊叫了一声:“我操!”

  我们都看向他的被子,只见王勇被子里面的白布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点子。

  王勇吓得赶紧下了床。

  我瞅着他的被子,也被吓得不轻。

  杨帆惊问:“他妈的,王勇,你来月经了?”

  王勇骂道:“你妈,你不看看你的。”

  结果,杨帆他们都赶紧掀开被窝去检查,竟然也是密密麻麻的血点子,只不过有的多,有的少而已。

  我也赶紧翻开自己的被子去看,发现一个血点子都没有。

  我眉头一皱:“我怎么没有?”

  这下他们都不敢睡了,都站在床下。

  我说:“你们别挠了,越挠越痒。”

  这时,拉子突然伸手在自己铺底的床单上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个蚂蚁大小的褐色虫子,没有蚂蚁长,但比蚂蚁宽,身子扁扁的。

  拉子然后用力一捏,伸开手指一看,指头肚上有血丝。

  拉子叫道:“妈的,就这虫子咬的。”

  我们都凑过去看,确实这东西好像跟蚊子一样会吸血。

  “我靠!这是虱子?”杨帆疑惑地问了一声。

  拉子摇摇头:“看着不像啊。你见过虱子?”

  杨帆摇头:“没有!”

  正在这时,其他大工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纷纷大叫了起来。

  “我这儿也有……”

  “怎么这么多?这玩意儿哪来的?”

  我见其他大工都在捡虫子,只有哑巴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我有些惊奇,我问:“哑巴,怎么也没事?”

  杨帆走过去一脚踢在哑巴枕头上,哑巴醒了,象征性的对着杨帆阿巴了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走过去,对着哑巴比划,指指大工们的后背,哑巴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然后也掀开了被子,意外的是,他被子也一样有血点子。

  我又是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知道哑巴睡得香,根本感觉不到咬得慌,不过等他醒了,才开始抓挠了起来。

  他有一撮胸毛,被他挠的红彤彤一片。

  我对他招招手,让他赶紧下床。

  这下,我们都不敢睡了,谁也不知道这虫子究竟有没有病毒,如果真睡着了,弄不好被咬的更厉害。

  我们将枕头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奇怪的是,地上却没有一个虫子。

  王勇看着我:“咦?小二,你咋没事?”

  我嘶了一声:“我他妈也在纳闷呢。”

  杨帆说:“难道这虫子还挑人咬?”

  我摇摇头:“那也不能只咬你们,不咬我啊。”

  一个大工插嘴说:“可能跟血液有关系。”

  他们都点了下头:“有道理。”

  我眯着眼想了半天,忽然问道:“我经常吃大蒜,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王勇点了下头:“我们有时候也吃啊。”

  我说:“可我吃的比较多。”

  其实拉面馆老板并没说谎,我确实一碗拉面能干掉他两头大蒜。

  一个大工说:“蒜能解百毒,说不定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们就这样聊到了天蒙蒙亮,外面的雨丝毫没停的意思。

  王勇困的眼睛发酸,抱怨了起来:“这他妈困死老子了,今天就算不下雨,老子也不去工地了。”

  其他大工也是如此,不过哑巴倒是挺精神的,这家伙抗咬能力太强悍,因为这家伙半夜困的不行,直接钻进被窝里打起了呼噜,这让王勇羡慕道:“这莽子,真他妈能抗。”

  【莽子】在我们那里指的是小子的意思,就和牛犊子差不多,牛莽子,是嘲笑的意思,意指牲口。

  我对着王勇问道:“几点了?”

  王勇看了一眼手机:“五点三十七了。”

  我叹了口气说:“等雨小了,咱们再去外面吃早点吧,今天去不了菜市场了。”

  王勇说:“吃饭事小,可我愁的是晚上怎么睡?”

  杨帆说:“他妈的,买点杀虫剂,我就不信弄不死它们。”

  我也挠起了头:“雨停了,再买吧。”

  这时,我们听到外面楼道里也有人说话了,我一听就是河南口音,应该是二哥家的工人都起来了,他们是内活,下雨不影响上班,他们这时,是开始吃饭了。

  因为下雨的声音大,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我就赶紧穿上衣服出去了,我想问问二嫂子哪里有卖杀虫剂的。

  可等我一出门,又傻眼了,见二哥他们家的工人也是一个个的苦着脸,时不时的也在挠后背。

  我见王飞端着饭盆在楼道里蹲着吃饭,我就走过去问:“昨晚睡得好?”

  王飞用筷子敲了下饭盆,唉声叹气的说:“有虫子,他姥姥的,咬死我们了,你们那儿有虫子吗?”

  我苦笑一声:“我们是一晚上没睡,光逮虫子玩了。这玩意儿,怎么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王飞摇摇头:“不知道啊。”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帘,问:“你们还去上班?”

  王飞说:“不知道啊。”

  我气乐了:“你一个代班,你不知道?”

  王飞用筷子指了指他们的人:“都一晚上没睡,他们都说要歇班,而且下的还这么大,再说了,代班的可不敢带头歇班,不然得挨骂,不信你问问王老大。”

  我见王老大端着饭盆坐在地上埋头苦吃,王老大平时话很少,因为年纪在那里摆着,跟我们这些小年轻差着三十来岁呢,因为有代沟,很少开玩笑,他们的人也不好意思跟他开玩笑。

  我走过去,蹲了下来,我问:“老大,你们还上班吗?”

  王老大的门牙有点发黄,张嘴就来:“上个毛,不上!”

  王飞听了一喜,都知道王老大是二哥的亲大哥,王老大说出的话,二哥有时也不敢反驳。

  我问:“你昨晚被咬了没?”

  王老大撸开自己的袖子,黝黑的手臂上也是红肿一片:“咬的不轻。”

  我又问:“你说这个该咋处理?”

  王老大说:“让老二看着弄,他说咋弄就咋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