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忏悔之剑:铁无锋的终极作品-《幻天塔主:重生即无敌》

  夜澜的手掌还按在幽陨剑柄上,剑尖直指血池深处那道即将闭合的黑线。幽瞳靠在他肩侧,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六对光翼边缘的黑纹如蛛网般蔓延,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他刚想加大灵力输出,将最后一丝混沌彻底斩断——

  “真正的祭品,从来不是血池。”夜鸿煊站在碎裂的石柱旁,嘴角溢血,声音却带着诡异的平静,“而是你。”

  夜澜瞳孔一缩。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插进他的意识。三百年轮回,他以为自己是来复仇的,是来掀翻这腐朽秩序的。可此刻,血池翻涌的低鸣、石碑上跳动的血字、幽瞳虚弱的体温,都在无声地叩问他——

  他真的是来终结一切的,还是注定要成为下一个被献祭的人?

  就在他心神震荡的刹那,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祖地边缘传来。

  铁无锋走了出来。

  他背着八柄重锤,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大地上的定音鼓。机械义眼泛着微弱的蓝光,手中紧握一截残破的剑胚,剑身布满裂痕,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容亵渎的肃穆。

  “还差最后一步。”他走到祭坛前,将剑胚轻轻放在血池边缘的青铜架上,“忏悔之剑,不能由仇恨铸成。”

  夜澜盯着那截残剑,喉咙发紧:“你能完成?”

  “能。”铁无锋点头,声音低沉,“但需要你亲手刻下最后一笔。”

  “刻什么?”

  “四个字。”他抬起机械义眼,直视夜澜,“夜家永忏。”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夜澜没有动。

  这四个字,不是复仇,不是清算,而是**承担**。是承认夜家历代的罪孽,是背负起所有被吞噬的命魂,是向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低头。

  他不是来毁灭夜家的。

  他是来赎罪的。

  “你确定?”夜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一旦刻下,这把剑就不再是杀器,而是……枷锁。”

  “正因如此,它才能斩断真正的诅咒。”铁无锋缓缓摘下机械义眼,露出左眼深处那道与夜家古纹相似的烙印,“我父亲用它签下卖身契,把夜家的罪孽炼进了第一代枷锁。现在,我要用它,把罪孽炼进这把剑。”

  他将义眼按进剑脊。

  “咔”的一声,金属与血肉融合,剑身猛地一震,无数铭文从内部浮现,竟是夜家历代家主的名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被封印的亡魂。

  夜鸿煊脸色骤变:“住手!那是夜家的耻辱!”

  他猛然抬手,轮回蛊残存的力量在掌心凝聚,黑气如蛇般扑向祭坛,试图打断锻造。

  夜澜眼神一冷,幽陨剑横扫而出,雷火剑意炸开,将黑气斩碎。但他没有追击,而是转身走向祭坛,拿起铁无锋递来的锻造锤。

  “你来引灵?”他问。

  铁无锋点头:“以你之血为引,以你之命为契。只有夜家嫡系,才能让这把剑真正苏醒。”

  夜澜没有犹豫,指尖划过右臂雷劫伤疤,鲜血滴落在剑胚上。

  刹那间,剑身嗡鸣,铭文逐一亮起,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铁无锋双手结印,低喝:“《器神典》终篇——**以罪为材,以悔为火,以魂为引,铸剑赎天!**”

  祭坛四周的符文全部亮起,血池的翻涌竟渐渐平息,仿佛被这股肃穆的仪式感所压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隐约有金光垂落,却迟迟未能降临。

  “还差一点。”铁无锋额头渗出血珠,机械义眼彻底熄灭,“心不诚,则天不应。你必须真心承认——你是罪人之后,是血池的共犯,是那些被吞噬者的同谋。”

  夜澜握紧锤柄,指节发白。

  他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被夜家高层围杀时的怒吼;想起重生后,一次次在幻天塔中磨砺杀意;想起他曾发誓,要让夜家所有人血债血偿。

  可现在,他必须亲手否定这一切。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目光已不再有恨。

  “我,夜澜。”他低声说,“承夜家之罪,受血脉之罚,愿以此身,代代赎之。”

  话音落下,他举起锤,蘸血为墨,在剑身缓缓刻下第一笔——“夜”。

  每刻一笔,体内双生灵脉便剧烈震动一次。雷脉紫光暴涨,冰脉寒霜蔓延,仿佛两条巨龙在经脉中冲撞。他的手臂开始颤抖,冷汗浸透衣袍。

  “家。”

  第二笔落下,天空金光更盛,却仍被一层无形屏障阻隔。

  “永。”

  第三笔完成,剑身剧烈震颤,铭文中的名字开始低语,仿佛无数亡魂在耳边哭泣。

  夜鸿煊怒吼着冲来:“你疯了!你这是在否定夜家的一切!”

  夜澜头也不抬,最后一笔,缓缓落下——

  “忏。”

  最后一字成。

  天地骤然寂静。

  九天之上,屏障碎裂,一道粗壮的功德金光自云层劈下,直落剑身。金光如雨,洒向整个祖地,所过之处,混沌黑气尽数消融,血池的翻涌彻底停止,那道漆黑裂缝在金光中缓缓闭合,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铁无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左脸皮肤开始浮现石化纹路,却仍咧嘴笑了:“父亲……我完成了。”

  夜澜握住忏悔之剑,剑身温润,流转着淡淡的金光。他抬头看向夜鸿煊。

  十二名长老站在远处,护体黑气在金光下寸寸崩解,有人惨叫,有人跪地求饶,最终在金光中化作飞灰。

  夜鸿煊也被金光扫中,轮回蛊的力量瞬间被净化,护体黑气碎裂,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碑上,口吐黑血,却仍死死盯着夜澜,眼中充满不甘。

  “你……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嘶哑道,“冥主不会放过你……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夜澜没有理会他。

  他转身走向幽瞳,将她轻轻扶起。她的光翼依旧残损,但黑纹已不再扩散,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撑住了。”他低声说。

  幽瞳微微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声音极轻:“你……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天空的云层突然翻涌。

  一道巨大的虚影缓缓浮现,笼罩整个夜家祖地。那是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面容模糊,唯有双眼如深渊般凝视着下方。

  “游戏。”那声音低沉如雷,回荡在天地之间,“才刚刚开始。”

  夜澜握紧忏悔之剑,抬头直视虚影。

  风从废墟间掠过,吹动他的衣角。

  剑尖一点金光,悄然滑落,砸在地面,溅起微不可察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