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时空裂隙:幻天塔的自我保护-《幻天塔主:重生即无敌》

  血滴落在玉牌残片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夜澜站在最后一级石阶上,雨水顺着发梢滑落,右脸的雷纹突然剧烈抽动,像有无数根细针顺着经脉往心脏扎。他没动,手按在石壁上,掌心下的纹路开始扭曲,仿佛整条阶梯正在融化。

  幽瞳尾巴一绷,低喝:“别碰!”

  太晚了。

  石壁上的塔纹亮起,幽蓝如霜,顺着指尖蔓延至整条手臂。地面裂开,不是砖石崩碎,而是空间本身被撕开一道口子,边缘泛着不稳定的光弧。夜澜被一股无形力道拽向裂缝,整个人像被塞进碾磨机,骨头咯吱作响。

  他想抽剑,可幽陨剑刚离鞘半寸,就被乱流卷走,消失在光缝深处。

  “夜澜——!”

  幽瞳扑来,三尾展开成护盾,却被时空撕扯力硬生生甩开。她的爪子只勾住他衣角,下一瞬,整条阶梯化作虚影,脚下塌陷,世界翻转。

  他坠入一片混沌。

  四周没有上下,没有方向,只有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一座通天高塔矗立在焦土之上,塔身布满裂痕,顶端插着一块染血的石头。一个身影站在塔下,背对镜头,手中握着那块石,衣摆猎猎,像是夜澜自己,却又不像。那人眼神空洞,脸上没有恨,也没有痛,只有死寂。

  夜澜想靠近,脚下一滑,整个人被弹开。那画面瞬间碎裂,化作无数光点,又被新的碎片取代——

  夜家祖地崩塌,黑云压顶,无数族人跪伏在地,像是在朝拜什么。血池翻涌,一道黑影缓缓升起,面容模糊,但那气息……是夜鸿煊。

  再一闪,他看见自己站在幻天塔第九层,手中雷光与冰霜交织,可脚下是白骨铺成的路,幽瞳化作石像,雷嗔双翼断裂,倒在血泊中。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静音。

  “这不是未来。”他咬牙,“是警告。”

  他试图运转《玄冰雷典》,可灵力刚凝聚,就被乱流撕碎。紫雷从经脉中剥离,像被看不见的嘴一口口啃掉。他开始下坠,意识被拉长,像是要被抽成丝线。

  就在神魂即将溃散时,远处传来一声狐鸣。

  不是幻觉。

  是幽瞳的声音,穿透了时间乱流,直刺耳膜。

  “抓紧我!”

  一道银光撕开混沌,她冲了进来,三尾全开,血瞳裂成三勾玉,每一条尾巴都燃起冰焰。她用嘴咬住夜澜手腕,尾巴缠住他腰,硬生生将他往回拖。

  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半透明,皮毛边缘像被风化,一点点剥落成光尘。

  “别硬撑!”夜澜吼,“出去!”

  “闭嘴!”她牙齿没松,“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命契还在!”

  空间开始合拢,裂缝边缘收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巨兽在咬合 jaws。两人被一股巨力拉扯,猛地向现实世界弹射。

  “砰!”

  他们摔在石门前,重重砸进地面。夜澜翻滚两圈,撞上石壁,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幽瞳趴在地上,尾巴尖的冰花全部凋零,毛色暗淡,像被抽干了灵力。

  石门依旧紧闭,火把熄灭,只有壁上萤石泛着幽绿光。阶梯完好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夜澜撑着地面坐起,右手颤抖,掌心那块塔心石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低头看它,忽然明白——

  不是夜鸿煊设的局。

  是幻天塔自己。

  它把他拉进去,不是为了惩罚,是为了拦他。

  “它知道我要做什么。”他声音沙哑,“它怕我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幽瞳喘着气,勉强抬起头:“你看见了?”

  “看见了。”

  “那你懂了吗?”

  夜澜没答。他盯着石门,门上的纹路和幻天塔第一层入口一模一样,只是被混沌魔气污染,扭曲成了蛇形。

  他慢慢站起,抹掉嘴角血迹,把塔心石收回怀中。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推门。

  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刚才在乱流中,他看见未来的自己握着染血的塔心石,站在废墟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那种空洞,不是复仇完成后的解脱,而是彻底迷失后的死寂。

  他不是在救夜家。

  他是在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夜鸿煊。

  “你刚才……怎么进来的?”他问。

  幽瞳喘息着:“塔认我。生命印记相连,它放我进了一瞬。”

  “它让你救我?”

  “不。”她摇头,“它没意识。但……规则在动。像是某种预设的机制,你触碰禁忌路径,它就启动保护。”

  夜澜眯眼。

  禁忌路径?

  他只是想阻止夜鸿煊。

  可幻天塔的反应,像是他踏上了比背叛更危险的路。

  “它怕的不是夜鸿煊。”他低语,“是我在变成他。”

  幽瞳没说话,只是缓缓靠在他腿边,尾巴无力地垂下。

  夜澜低头看她,忽然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脑袋。

  这动作不像他。

  他从不对谁温柔。

  可刚才那一刻,他看见她冲进裂隙,身体一点点消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

  不是因为命契。

  是因为……他不能接受。

  他站直,深吸一口气,右脸雷纹还在跳,但不再那么疼了。他解下腰间备用的短刃,插进石门缝隙,用力一撬。

  门没开。

  但他感觉到,门后有阵法在运转,灵力流向地下深处,像是连接着什么巨大的东西。

  “不是祭坛。”他喃喃,“是锚点。”

  幽瞳抬头:“什么锚点?”

  “时空的。”他冷笑,“夜鸿煊不是在搞仪式,他是在借幽冥殿的力量,改写时间线——就像西荒祭坛那样。他想让过去重来。”

  “那你刚才看到的未来……”

  “是分支。”夜澜眼神冷下来,“塔在告诉我,一旦我插手,就会引发不可控的连锁反应。救一个人,毁一群人。赢一场仗,输掉整个世界。”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纹里还残留着一丝紫雷。

  “它不让我动。”

  “可你还是会动。”

  “当然。”他扯了扯嘴角,“但它提醒了我——不能再凭恨活着。”

  他弯腰,把幽瞳轻轻抱起,动作小心,像是怕她碎掉。

  “休息一会儿。等你恢复,我们再往下。”

  “你不急了?”

  “急。”他走向石门另一侧,手指划过墙面,“但得换个方式。不能让它再开裂隙拉我进去。”

  他从袖中掏出最后一点雷鳞蛟茶渣,撒向地面。

  茶渣没亮。

  但他知道,这地方有灵力残留,只是被屏蔽了。

  他蹲下,指尖划过地砖缝隙,一缕紫雷渗入,顺着纹路爬行。

  三秒后,墙角一块砖微微震颤。

  他笑了。

  “找到了。”

  他抬脚,一脚踹在砖上。

  轰!

  砖石炸裂,露出一条暗管,里面流淌着暗红色液体,像是血,却又泛着金属光泽。

  “龙涎香混合精魄液。”他低语,“用来稳定时空锚点的燃料。”

  幽瞳趴在他怀里,耳朵微微动了下:“他们在重置什么?”

  夜澜盯着那管液体,眼神渐冷。

  “不是重置。”他缓缓道,“是覆盖。”

  “他们想抹掉三个月前的某件事——而我,必须出现在那个时间点。”

  他站直,抱着幽瞳往回走。

  “先离开这层。上面有阵眼,能干扰信号。等雷脉恢复,我进幻天塔第一层,用时间差推演最佳路径。”

  “你不硬闯了?”

  “闯。”他回头看了眼石门,“但得算准时机,一击致命。”

  他走到阶梯口,停下。

  抬头看上方,黑暗如墨。

  “塔警告我,不是为了拦我。”他低声说,“是为了让我…… smarter 地走。”

  他迈步上阶,脚步沉稳。

  身后,那块被踹裂的砖缝中,一滴暗红液体缓缓滑落,滴在地面,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在腐蚀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