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幻塔二层:时空碎片里的前世残影-《幻天塔主:重生即无敌》

  夜澜指尖还压在那张写满资源流向的纸上,墨迹未干,风从窗缝钻进来,掀动纸角。他没动,只是把另一只手缓缓按在额角。

  太阳穴突突地跳。

  不是疲惫,是某种更深处的东西在震颤,像冰层下的雷,要破壳而出。

  幽瞳站在门边,尾巴贴地,耳朵微微后压。她没说话,但鼻尖轻轻抽动了一下。

  “又要进去了?”她问。

  夜澜睁开眼,面具下的右脸肌肉绷紧,雷光在伤疤边缘一闪即逝。他没回答,而是抬起手,指尖划过唇边——那里还残留着噬脉散的铁锈味。

  “他们想让我死得悄无声息。”他说,“可他们忘了,死过一次的人,最不怕再死一次。”

  话音落,他闭眼,灵识沉下。

  塔门无声开启。

  不是眼前景象,而是意识被猛地拽入一片混沌。四周没有上下,没有方向,只有无数碎片悬浮着,像被打碎的镜子,每一块都映着不同的画面:雪地里的少年跪着,母亲坠入寒渊,雷池上空冰凤与雷龙交缠……全在闪,全在动,全都真假难辨。

  这就是幻天塔第二层。

  时空碎片之海。

  他稳住神识,右手虚握,一缕冰雷交织的灵流从掌心溢出——那是他双生灵脉的共鸣,也是开启此地的钥匙。塔纹在识海深处浮现,应和着某种古老频率,碎片群开始缓慢旋转,像被无形之手拨动。

  他需要一个锚点。

  母亲耳坠消散时的塔纹,是他唯一能确认的真实。

  灵识如网,扫过万千碎片。那些情绪激烈的画面最先被剔除——少年夜澜被万剑穿心、他亲手将匕首刺进母亲胸口、他在冥主脚下叩首称臣……全是假的。太夸张,太煽情,细节错乱。真正的记忆从不喧哗,它冷,静,只留下动作。

  终于,一块泛着幽蓝光晕的碎片停在他面前。

  画面无声。

  寒渊底部,冰层裂开,他倒在地上,丹田处血肉模糊,灵脉断裂。头顶站着夜鸿煊,披着家主长袍,手里捏着一只黑色蛊虫,尾端泛着紫光。他俯身,将蛊虫缓缓按进夜澜眉心。

  轮回蛊。

  前世最后看到的画面,终于重现。

  夜澜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伸出,就要触碰那块碎片。

  就在指尖即将接触的瞬间——

  画面凝住了。

  夜鸿煊的动作停在半空,蛊虫离眉心还差半寸。

  然后,重来。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位置,但这一次,夜鸿煊的眼神变了。从冷漠,到挣扎,再到痛苦,仿佛极不情愿。

  再重来。

  眼神又变回漠然,动作却快了半拍,像是赶时间。

  三次重复,三种情绪,唯独动作一致。

  但夜澜抓住了破绽。

  叔父左手虎口有道旧疤,是早年练剑时留下的,每次发力都会轻微抽搐。可在这三次回放中,抽搐消失了。

  “不对。”他低语,“他不可能不抖。”

  就在这时,塔外传来一声喷嚏。

  紧接着是第二声。

  第三声。

  幽瞳的声音穿透识海:“有人在说谎!这记忆……被人动过!”

  夜澜猛地抽回灵识。

  意识归体,他睁眼,冷汗已浸透内衫。面具下的伤疤滚烫,像被烙铁贴着烧。他抬手摸了摸,指尖发烫,却没抖。

  “不是他。”他低声说,“但……也不全是假的。”

  幽瞳站在塔门前,尾巴炸了一圈,鼻尖还在抽动:“那块碎片,有混沌气息。很淡,但存在。有人在篡改你的记忆,想让你恨他。”

  夜澜没动,只是把右手按在塔壁上。

  掌心灵力涌出,冰雷交织,烙下一道掌印。塔壁微微震颤,中央那块时空水晶裂开一道细纹,像蛛网般蔓延。

  他知道是谁干的。

  能接触他记忆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医者,能读识海。

  一种是血亲,能以血脉共鸣窥探神魂。

  药房主管、库管,都只是棋子。真正敢动他记忆的,只能是家族核心层——能调动幽冥殿影蛇,能绕过验药阵,还能在关键时刻干扰他修炼的人。

  夜鸿煊?

  有可能。

  但那道消失的虎口抽搐,说明记忆被刻意抹去了关键细节。真凶不想让他看到全部,只想让他看到“叔父亲手植入蛊虫”这一幕。

  为什么?

  让他内斗?让他自毁?

  还是……替真正的黑手背锅?

  他闭眼,重新调出那块碎片的影像,在识海中慢放。这一次,他不再看夜鸿煊的脸,而是盯住他身后。

  冰层裂缝的阴影里,有一道极淡的影子。

  不是实体,像一道被拉长的雾气,贴在岩壁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但它的右手,正对着夜鸿煊的后脑,指尖垂着一缕黑丝,连入叔父天灵盖。

  操控。

  有人在操控夜鸿煊,让他完成植入蛊虫的动作。

  而那道影子的轮廓……隐约有星月纹路的道袍下摆。

  夜澜睁眼,瞳孔收缩。

  玄尘宗。

  冥主。

  他差点被这记忆骗了。

  “他们不是想杀我。”他缓缓站起身,“是想让我杀错人。”

  幽瞳蹭了蹭他衣角:“现在怎么办?”

  “等。”他说,“等他们再动手。”

  他抬手,抹去塔壁上的掌印。冰雷灵力渗入裂缝,短暂修复了时空水晶的震荡。塔内恢复平静,但那块被篡改的碎片仍在微微震颤,像一颗埋下的雷。

  他知道,真正的敌人,藏在记忆的缝隙里。

  而他要做的,不是避开雷,是顺着引线,找到埋雷的人。

  窗外,风停了。

  檐角铜铃不动。

  夜澜站在塔心,右手缓缓握紧。

  掌心,还残留着那股铁锈味。

  不是药粉的腥,是血的锈。

  他低头,翻开袖中暗格,取出一枚黑铁令牌——影蛇令丙七。指尖划过蛇眼红玉,忽然一顿。

  玉面有道划痕。

  不是磨损,是人为刻上去的。

  一道短,两道长。

  摩斯码。

  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幽冥殿的标记。

  是千机阁的密文。

  意思是:**线断,但信已发**。

  有人在他之前,就查到了这条线。

  而且,留下了信号。

  他没说话,把令牌重新收好,转身走向塔外。

  幽瞳跟上:“你信谁?”

  “谁都不信。”他脚步没停,“但我信这道划痕。”

  风又起。

  吹开窗,卷进几片碎光,落在案上那张资源图的“夜鸿煊”二字上。

  光点缓缓移动,像活物,沿着红线往上爬。

  爬向主殿最深处。

  爬向那个从未出现在明面,却掌控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