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轮回蛊的真相-《幻天塔主:重生即无敌》

  晨光被血雾染成暗红,夜澜的靴底碾过冰渣与碎骨,每一步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夜鸿煊靠墙蜷缩,轮盘残片卡在指缝,裂痕深处渗出沥青般的黑液,顺着掌心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细小孔洞。

  夜澜蹲下,幽陨剑横搭在对方肩头,剑尖轻挑,划开眉心一寸。血未流,却有微弱的银光从伤口溢出,像被无形之手牵引,朝剑身汇聚。

  “你不是第一个对我用这招的人。”夜鸿煊咳出一口黑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但他们……都死了。”

  夜澜不语,指尖在剑脊一抹,一滴血珠坠入血线。刹那间,剑身嗡鸣,七彩雷光转为幽蓝,那银光骤然暴涨,顺着血脉逆流而上,直冲识海。

  幻天塔第一层的残余时间之力在夜澜瞳孔深处流转。他闭眼,神识如刀,切入对方识海。

  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

  北域祭坛,每月十五,夜鸿煊跪于黑莲阵中,一名蒙面使者将黑色药丸喂入其口。药丸入腹,识海深处便浮现出一只通体漆黑的蛊虫,双翅如蝉,眼似人瞳,缓缓钻入神魂核心。

  画面跳转——

  密室深处,幽冥殿使者从夜鸿煊天灵抽出一缕银丝,丝线尽头,赫然是一只缩小版的蛊虫,正微微颤动。使者低语:“轮回蛊已成熟,宿主意识可随时覆写。”

  再转——

  夜澜母亲的耳坠在黑暗中浮现,与蛊虫产生共鸣,银丝断裂,蛊虫发出尖啸,随即沉寂。

  夜澜睁眼,剑尖微颤。

  “原来如此。”他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是主谋,是容器。每月服药,维持蛊虫活性,等它彻底吞噬你的意志,就是你彻底沦为傀儡之时。”

  夜鸿煊嘴角抽搐,忽然笑了:“你以为……轮回蛊是控制?错了……它是钥匙。”

  “什么钥匙?”

  “通往寒渊的……献祭之钥。”他瞳孔开始涣散,“你母亲……她是自愿的……自愿踏入寒渊……只为封印……”

  话未说完,他七窍突然喷血,眉心那道剑痕猛然炸开,一团漆黑如墨的虫影从识海冲出,撞向夜澜面门。

  夜澜侧头避让,幽陨剑横扫,雷光劈中虫影。虫影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但夜鸿煊已气绝。

  尸体倒地的瞬间,夜澜并指如剑,点向其天灵。冰火灵力交织成网,强行锁住最后一丝残魂。

  “说清楚。”他声音低沉,“我母亲,到底做了什么?”

  残魂微弱,断续传出信息——

  “她不是被害……是主动剥离血脉……将轮回蛊……种入自己体内……以命为引……封印寒渊裂隙……代价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夜澜指尖一颤,冰火网骤然收紧,残魂崩碎。

  他缓缓收回手,目光落在夜鸿煊尸体上。那枚破碎的轮盘仍在微微震动,黑液中浮现出一行扭曲符文:“契约已激活,献祭者归位。”

  他忽然意识到——轮回蛊,从来不是控制工具。

  它是血脉绑定的媒介,是献祭仪式的启动器。种下蛊虫者,必须与月神血脉共鸣,才能开启寒渊封印。

  而他的母亲,正是主动选择了成为祭品。

  夜澜站起身,右脸焦痕隐隐发烫。他抬手抚过面具,指尖触到一丝温润——那是幽瞳在塔内留下的银光余韵。

  他转身欲走,忽然顿住。

  远处天际,一道冰火双色的灵力轨迹破空而来,速度快得撕裂云层。那气息,竟与他体内的冰火雷息同根同源。

  轰!

  地面炸裂,一名黑袍人落地,双掌撑地,冰火灵力如潮水般扩散。他抬头,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唯有一双眼睛,泛着与幽陨剑觉醒时完全一致的银蓝光泽。

  “夜澜。”他开口,声音沙哑却熟悉,“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夜澜后退半步,幽陨剑自动出鞘三寸,雷光吞吐不定,竟有臣服之意。

  “你是谁?”他冷声问。

  黑袍人缓缓起身,双掌摊开,掌心浮现出两道符文——一道冰蓝,一道赤红,正是《玄冰雷诀》的起手势。

  “我练的,是你母亲的功法。”他低笑,“我用的,是你父亲的剑意。我体内,流着与你相同的血。”

  夜澜瞳孔骤缩。

  对方抬手,摘下兜帽。

  露出一张与他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脸布满黑色血管,右眼已化为银色竖瞳。

  “我是上一世的你。”他缓缓道,“或者说,是被轮回蛊剥离的那部分神魂。”

  夜澜冷笑:“荒谬。轮回蛊是献祭之蛊,不是分裂之术。”

  “你以为你重生是意外?”黑袍人摇头,“是你母亲用轮回蛊,将你的神魂一分为二——一半坠入寒渊,承受轮回之苦;一半重返人间,重启因果。”

  他抬手,幽陨剑剧烈震颤,竟有脱鞘而出的趋势。

  “她选你,不是为了复仇。”黑袍人声音低沉,“是为了完成她未竟的仪式——以双生神魂为引,彻底斩断轮回。”

  夜澜死死盯着他,脑中闪过母亲耳坠与塔纹共鸣的画面,闪过幽瞳苏醒时那句“待月满,归来”,闪过夜鸿煊临死前的“自愿”。

  一切线索开始拼合。

  轮回蛊不是枷锁,是桥梁。

  连接生与死,连接过去与未来,连接他与她。

  而他,从一开始,就是祭品。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夜澜握紧剑柄,“取回另一半神魂,完成献祭?”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掌心凝聚一团冰火雷息——与夜澜塔内十年苦修所成的灵力,完全一致。

  “不。”他说,“我是来阻止你的。”

  “你已经在复仇的路上走得太远。你杀了夜鸿煊,毁了轮盘,可你知道吗?每杀一个被蛊控制的人,轮回之力就增强一分。你不是在斩断轮回,你是在喂养它。”

  夜澜眼神一冷:“那你为何不早出现?”

  “我被困在寒渊裂隙。”黑袍人低头,“直到你母亲的耳坠共鸣,我才借一线生机脱身。而你——你每用一次玄冰雷狱,就等于在重演她的献祭仪式。”

  夜澜沉默。

  他想起塔内修炼时,耳坠滚烫,塔纹浮现;想起幽瞳与灵狐共鸣时,空气中浮现的残影;想起夜鸿煊记忆中,母亲踏入寒渊的画面。

  她不是被害。

  她是主动赴死。

  而他,却一直以为自己在复仇。

  “所以……我该怎么做?”他终于开口。

  黑袍人抬起手,指向夜澜心口:“毁掉耳坠。它是轮回蛊的钥匙,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枷锁。只有斩断它,才能真正打破轮回。”

  夜澜低头,指尖抚上颈间耳坠。

  温润如玉,却重若千钧。

  他正欲发力,忽然——

  幽陨剑猛地一震,剑身雷光暴涨,竟自行冲出剑鞘,直取黑袍人咽喉!

  黑袍人侧身避让,剑锋擦颈而过,留下一道血痕。他震惊抬头:“它……认你为主?可你明明……”

  夜澜一把抓住剑柄,强行压制雷光。剑身嗡鸣不止,仿佛在抗拒他的掌控。

  “它不是认我。”夜澜盯着剑身浮现的塔纹,“是认‘轮回’为主。”

  黑袍人后退一步,眼神骤变:“来不及了。你已经触发了最终仪式的前兆。再这样下去,你和我,都会成为轮回的养料。”

  夜澜抬头,目光如刀:“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黑袍人张口欲言——

  忽然,夜澜右脸焦痕剧烈灼痛,耳坠发烫,幻天塔第一层入口在识海微微震颤。他察觉到一丝异样——塔内第三层,幽瞳的三尾正无风自动,月华凝成的屏障表面,浮现出与耳坠背面完全一致的星图。

  同一时刻,黑袍人左脸的黑色血管猛然蠕动,银色竖瞳收缩成针尖。

  “它……醒了。”他低语。

  夜澜猛然回头,望向居所深处。

  冰棺残骸旁,一道银光自地面升起,凝聚成少女轮廓。幽瞳睁眼,三尾舒展,月牙发簪亮如新月。她没有看夜澜,而是直视黑袍人,声音清冷:

  “你骗他。”

  黑袍人瞳孔一缩。

  “轮回蛊的真相……不是斩断轮回。”幽瞳抬手,指尖凝聚一滴银血,“是重塑轮回。而你——根本不是他的另一半神魂。”

  她指尖轻弹,银血飞出,直射黑袍人眉心。

  黑袍人抬手欲挡,却发现灵力凝滞,动弹不得。

  银血没入其眉心刹那,他面容扭曲,左脸血管寸寸崩裂,银色竖瞳褪去,露出一只与夜澜完全相同的眼眸。

  “你……是谁?”夜澜盯着他。

  黑袍人张了张嘴,声音已变——

  “我是……你母亲最后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