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独立宫时，包德发心不在焉。阿玲确实是个出色的导游，讲解生动详细，连头陀渊这个历史迷都听得入神。但包德发的注意力全在如何实施他的跟踪计划上。
中午在附近餐厅吃饭时，包德发假装不经意地问阿玲：你姐姐今天工作吗？
阿玲点点头：她下午有导游工作，晚上……我不确定，可能又要出门。
包德发和花墨漓交换了一个眼神。花墨漓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父亲的异常，但没说什么。
下午的行程是战争遗迹博物馆，包德发借口头疼先回酒店。一进门，他就开始准备侦查装备：鸭舌帽、墨镜、一件不常穿的花衬衫，还特意换了条裤子……阿芳见过他所有的短裤，得避免被认出来。
傍晚六点，包德发埋伏在阿芳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这是他从阿玲那里套来的地址……一栋四层的老式公寓楼，位于胡志明市第三区的一条小巷里。
咖啡馆老板对他这个戴着墨镜鬼鬼祟祟的中国老头投来怀疑的目光。包德发点了杯咖啡，假装看报纸，眼睛却一直盯着公寓门口。
七点半，阿芳终于出现了。她换了身打扮……黑色紧身t恤、牛仔裤和高跟鞋，头发披散下来，还化了妆，与平日里的朴素形象判若两人。
包德发的心跳加速。这哪像是去做正经工作？他匆忙付了钱，保持距离跟上阿芳。
阿芳在巷口拦了辆摩托车，包德发赶紧也叫了辆，用翻译软件告诉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别被发现。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挑了挑眉，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b?n gái?（女朋友？）
包德发没听懂，但猜到了意思，尴尬地摇摇头。
摩托车在胡志明市的夜色中穿行，最终停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包德发付了车钱，看着阿芳走进大堂，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大堂装修豪华，水晶吊灯下，各国游客来来往往。阿芳径直走向电梯，包德发躲在柱子后观察。电梯门关上前，他看到阿芳按了18楼的按钮。
1801……1803……还是1806？包德发盯着电梯数字犯愁。这时，另一部电梯门开了，他灵机一动，走了进去，按了18楼。
18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包德发像个蹩脚的特工，贴着墙慢慢前进，耳朵竖得老高。突然，他听到前方拐角处传来阿芳的声音。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阿芳的英语带着明显的紧张。
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还不够。签证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包德发屏住呼吸，悄悄探头。阿芳背对着他，站在1806房门口。门里站着个穿黑衬衫的中年男子，亚洲面孔，但不像越南人。
还在办，阿芳说，他女儿突然来了，事情变复杂了……
我不管多复杂，男子冷冷地说，周五之前必须搞定。老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包德发的血液几乎凝固。签证？女儿？这分明是在说他！阿芳接近他果然有目的！
他正想再靠近些，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是清洁工留下的抹布。包德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发出不小的声响。
阿芳和男子同时转头。包德发来不及躲藏，与阿芳四目相对。
包先生？阿芳瞪大眼睛，脸色瞬间煞白。
包德发转身就跑，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他听到阿芳在身后喊他的名字，还有男子愤怒的质问声，但不敢回头，一路冲进电梯，拼命按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他看到阿芳追到走廊上，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惊慌表情。
回到酒店，包德发锁上门，瘫在床上大口喘气。这下全完了！阿芳确实是骗子，接近他是为了……为了什么？签证？他有什么签证值得骗？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包德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包先生，是我。阿芳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听我解释……
包德发直接挂断，然后关机。他现在谁都不想见，什么解释都不想听。太丢人了！六十岁的人，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跟踪女孩，还被当场抓包！
敲门声响起，花墨漓在门外喊：爸？你在吗？我们回来了。
包德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开了门。花墨漓和头陀渊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爸！我们发现一件重要的事！花墨漓压低声音，关于阿芳的！
包德发心里一紧：你们……也发现了？
阿玲今天说漏嘴了，头陀渊插话，她姐姐在给一个叫青龙帮的组织工作！
青龙帮？包德发一头雾水。
越南的地下黑帮，花墨漓解释道，专门做签证诈骗和婚姻骗局，目标就是像你这样的外国单身老人！
包德发如遭雷击。所以阿芳接近他，是为了骗签证？或者更糟……骗婚？
我们得马上离开越南，花墨漓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改签了机票，明天一早就走。
包德发木然地点点头，脑子一片空白。他想起那条警告短信，想起阿芳半夜出门的，想起酒店房间里那个神秘男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我的签证……阿芳前几天说要帮我延期……
花墨漓脸色大变：你把护照给她了？
没有，但拍了照片……
头陀渊立刻打开电脑搜索，几分钟后，他脸色阴沉地抬起头：爸，你的签证状态被改了。系统显示你申请了商务签证延期，但用的是假公司信息。如果被移民局发现……
包德发双腿发软，跌坐在床上。这下麻烦大了！非法滞留、签证欺诈，在哪个国家都是重罪！
收拾行李，花墨漓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去机场，看能不能改签今晚的航班。
三人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包德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包先生，我是昨晚发信警告你的人。阿芳已经向青龙帮报告了你的行踪。他们计划今晚对你下手，制造获取保险金。立刻离开酒店，不要走正门。-好心人”
包德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保险金？他确实买了高额旅游保险，受益人写的是儿女……但如果他意外死亡，保险公司会先调查，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爸！怎么了？花墨漓注意到他的异常。
中午在附近餐厅吃饭时，包德发假装不经意地问阿玲：你姐姐今天工作吗？
阿玲点点头：她下午有导游工作，晚上……我不确定，可能又要出门。
包德发和花墨漓交换了一个眼神。花墨漓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父亲的异常，但没说什么。
下午的行程是战争遗迹博物馆，包德发借口头疼先回酒店。一进门，他就开始准备侦查装备：鸭舌帽、墨镜、一件不常穿的花衬衫，还特意换了条裤子……阿芳见过他所有的短裤，得避免被认出来。
傍晚六点，包德发埋伏在阿芳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这是他从阿玲那里套来的地址……一栋四层的老式公寓楼，位于胡志明市第三区的一条小巷里。
咖啡馆老板对他这个戴着墨镜鬼鬼祟祟的中国老头投来怀疑的目光。包德发点了杯咖啡，假装看报纸，眼睛却一直盯着公寓门口。
七点半，阿芳终于出现了。她换了身打扮……黑色紧身t恤、牛仔裤和高跟鞋，头发披散下来，还化了妆，与平日里的朴素形象判若两人。
包德发的心跳加速。这哪像是去做正经工作？他匆忙付了钱，保持距离跟上阿芳。
阿芳在巷口拦了辆摩托车，包德发赶紧也叫了辆，用翻译软件告诉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别被发现。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挑了挑眉，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b?n gái?（女朋友？）
包德发没听懂，但猜到了意思，尴尬地摇摇头。
摩托车在胡志明市的夜色中穿行，最终停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包德发付了车钱，看着阿芳走进大堂，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大堂装修豪华，水晶吊灯下，各国游客来来往往。阿芳径直走向电梯，包德发躲在柱子后观察。电梯门关上前，他看到阿芳按了18楼的按钮。
1801……1803……还是1806？包德发盯着电梯数字犯愁。这时，另一部电梯门开了，他灵机一动，走了进去，按了18楼。
18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包德发像个蹩脚的特工，贴着墙慢慢前进，耳朵竖得老高。突然，他听到前方拐角处传来阿芳的声音。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阿芳的英语带着明显的紧张。
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还不够。签证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包德发屏住呼吸，悄悄探头。阿芳背对着他，站在1806房门口。门里站着个穿黑衬衫的中年男子，亚洲面孔，但不像越南人。
还在办，阿芳说，他女儿突然来了，事情变复杂了……
我不管多复杂，男子冷冷地说，周五之前必须搞定。老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包德发的血液几乎凝固。签证？女儿？这分明是在说他！阿芳接近他果然有目的！
他正想再靠近些，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是清洁工留下的抹布。包德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发出不小的声响。
阿芳和男子同时转头。包德发来不及躲藏，与阿芳四目相对。
包先生？阿芳瞪大眼睛，脸色瞬间煞白。
包德发转身就跑，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他听到阿芳在身后喊他的名字，还有男子愤怒的质问声，但不敢回头，一路冲进电梯，拼命按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他看到阿芳追到走廊上，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惊慌表情。
回到酒店，包德发锁上门，瘫在床上大口喘气。这下全完了！阿芳确实是骗子，接近他是为了……为了什么？签证？他有什么签证值得骗？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包德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包先生，是我。阿芳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听我解释……
包德发直接挂断，然后关机。他现在谁都不想见，什么解释都不想听。太丢人了！六十岁的人，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跟踪女孩，还被当场抓包！
敲门声响起，花墨漓在门外喊：爸？你在吗？我们回来了。
包德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开了门。花墨漓和头陀渊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爸！我们发现一件重要的事！花墨漓压低声音，关于阿芳的！
包德发心里一紧：你们……也发现了？
阿玲今天说漏嘴了，头陀渊插话，她姐姐在给一个叫青龙帮的组织工作！
青龙帮？包德发一头雾水。
越南的地下黑帮，花墨漓解释道，专门做签证诈骗和婚姻骗局，目标就是像你这样的外国单身老人！
包德发如遭雷击。所以阿芳接近他，是为了骗签证？或者更糟……骗婚？
我们得马上离开越南，花墨漓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改签了机票，明天一早就走。
包德发木然地点点头，脑子一片空白。他想起那条警告短信，想起阿芳半夜出门的，想起酒店房间里那个神秘男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我的签证……阿芳前几天说要帮我延期……
花墨漓脸色大变：你把护照给她了？
没有，但拍了照片……
头陀渊立刻打开电脑搜索，几分钟后，他脸色阴沉地抬起头：爸，你的签证状态被改了。系统显示你申请了商务签证延期，但用的是假公司信息。如果被移民局发现……
包德发双腿发软，跌坐在床上。这下麻烦大了！非法滞留、签证欺诈，在哪个国家都是重罪！
收拾行李，花墨漓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去机场，看能不能改签今晚的航班。
三人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包德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包先生，我是昨晚发信警告你的人。阿芳已经向青龙帮报告了你的行踪。他们计划今晚对你下手，制造获取保险金。立刻离开酒店，不要走正门。-好心人”
包德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保险金？他确实买了高额旅游保险，受益人写的是儿女……但如果他意外死亡，保险公司会先调查，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爸！怎么了？花墨漓注意到他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