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阵中悟道,以身为炉炼绝灵-《蜉蝣进化,从蝼蚁到混沌之主》

  韦不凡的话语,如同在死寂的黑暗中划亮的火柴,短暂地驱散了绝望,却也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以身为炉?炼化绝灵大阵?

  这念头太过疯狂,太过匪夷所思!绝灵大阵乃是仙界规则之力的显化,旨在断绝一切能量流通,其本质是“寂灭”,是“终结”。以生灵之躯,如何去炼化、去吞噬这代表“无”的规则?

  然而,韦不凡已然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目。他不再试图对抗那无处不在的“绝灵”规则,反而彻底放开了自身的防御,任由那冰冷的、死寂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

  “盟主!”玄雀惊呼,想要上前阻止。

  “别动!”云澜仙子一把拉住她,目光紧紧盯着韦不凡,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相信他……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他!”

  洞窟内,一片死寂,唯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

  韦不凡的体内,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凶险万分、超越常理的战争。

  那“绝灵”规则无形无质,却比任何实质的攻击都要可怕。它们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刺入他的经脉,冻结他的气血,侵蚀他的丹田,甚至连他胸前那熔炼的仙器残片,光芒都急剧黯淡,仿佛要被这绝对的“死寂”同化。

  剧痛!并非血肉撕裂之痛,而是源自生命本源的、被强行剥夺生机与活力的枯萎之痛!他的皮肤开始失去光泽,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旺盛的气血如同被抽干般迅速衰败。

  这是在与“虚无”本身对抗,是在用自己的“存在”去碰撞世界的“终结”!

  “呃……”韦不凡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嘴角溢出一缕暗红色的血液,那是生命精华在快速流逝的征兆。

  “不行……这样下去盟主会……”犀角部落的壮汉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韦不凡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

  他胸前那几乎完全黯淡的仙器残片,猛地迸发出最后一缕微弱的、却异常顽强的琉璃之光!这光芒,不再是纯粹的仙道气息,而是夹杂了他自身的血气、荒祖的苍茫、蜉蝣的决绝,以及……一丝刚刚在与“绝灵”规则对抗中,被强行激发出的、对“存在”本身最极致的渴望!

  与此同时,他丹田深处,那枚由“吞天道火”凝聚的、代表着他自身道路本源的道种,并未在“绝灵”环境下熄灭,反而在极致的压迫下,开始了疯狂的旋转、压缩!

  外部的“绝灵”规则,是极致的“外无”。

  而他此刻凝聚的,是极致的“内有”!

  以那道种为核心,以残存的意志为燃料,以正在枯萎的肉身为熔炉!

  “吞天……非吞外物之天……乃是……吞我心中之天,纳我自身宇宙!”

  一个明悟,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闪电,在他近乎混沌的识海中炸响!

  他不再试图去“吸收”外界的绝灵规则——那本身就是悖论。他转而……“容纳”它!将这代表“死寂”与“终结”的规则,强行纳入自身演化的体系之内!

  “给我……进来!”

  韦不凡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那旋转到极致的道种骤然停止,随即向内猛地坍缩!

  下一刻,一股微缩到极点、却蕴含着“存在”与“虚无”两种对立规则雏形的奇异波动,以他的丹田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嗡——!”

  洞窟内,那令人窒息的“绝灵”压制,竟在这一刹那,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并非灵气回归,而是那绝对的“死寂”规则,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韦不凡周身三尺之内,那原本凝固的空气,似乎重新开始了极其缓慢的流动!

  而他体内,景象更是骇人。

  他的经脉不再是输送灵气的通道,而是在那奇异波动的冲刷下,开始扭曲、变形,内壁之上,隐隐浮现出极其细微、繁复到极致的天然纹路,仿佛在自行构建一套独立的、不假外求的能量循环体系!

  他的气血不再沸腾,而是变得如同水银般沉重、凝练,每一滴血液中都仿佛蕴含着一片微缩的星空,在缓慢地生灭、轮转。

  最惊人的是他的丹田。那里不再是气海或金丹,而是化为了一片混沌未开的“虚无”,唯有中心一点,那枚坍缩的道种如同奇点般悬浮,缓缓自旋,不断吞吐着纳入体内的“绝灵”规则,将其分解、磨碎,转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终结”与“新生”双重意境的灰色能量!

  这能量,不属于灵气,不属于仙力,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力量体系。它充满了死寂,却又在死寂的最深处,孕育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创世般的生机!

  以身纳绝灵,以意化混沌!

  他在绝境之中,硬生生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绝路!不,是生路!

  “噗——”韦不凡再次喷出一口血,但这血,不再是暗红,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灰色,落在地上,竟没有立刻渗入,反而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蠕动,将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绝灵”规则都暂时排斥开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不再是璀璨的神光,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左眼仿佛蕴含着万物生发,右眼则倒映着宇宙终结。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缕灰色的、毫不起眼的能量如同小火苗般跳跃着。

  他看向洞窟内目瞪口呆的众人,沙哑开口,声音却带着一种撼动规则的力量:

  “绝灵……亦可为薪。”

  “此道,我称之为——「内景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