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科举公正,寒门崛起-《大秦: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晨光刚透出灰白,贡院外已挤满考生。陈砚立于高台边缘,目光扫过人群。有人抱卷瑟缩,有人踱步默诵,更多人只是低头盯着鞋尖。他未发一言,只抬手示意司礼官开启大门。

  铜铃三响,贡院门缓缓推开。考生鱼贯而入,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回音。陈砚转身步入偏殿,案上浑天仪铜环正对贡院方位,微调半寸后停住。他伸手轻叩底座,三下短促敲击——这是启动鲁班锁传音系统的暗号。

  冷宫废井旁,韩姬盘膝而坐,耳贴竹管。起初只有风声穿隙,片刻后,隐约传来脚步与低语。她取出随身齿轮匣,拨动第三枚铜齿,声音顿时清晰起来。

  “张某房内炭盆已换。”

  “香炉照常点燃,辰时三刻加料。”

  她记下时间,又调转两枚齿轮,监听另一路信号。不多时,一道压得极低的声音钻入耳中:“……改了七份,够数了。吕家那头说腊月前结清。”

  韩姬指尖一顿,迅速将名字与号舍编号刻在竹片上,交由守候的影密卫带走。

  与此同时,云姜带着两名女官走入贡院西廊。三人皆着医署素袍,肩扛木箱。巡考小吏上前查验,她只淡淡道:“奉旨复查防疫熏香,每炉须亲点。”打开箱中香料包,一股淡苦气息散开,正是掺入曼陀花粉与蜃楼草灰的特制配方。

  焚香炉次第点燃,烟缕袅袅升起。云姜站在主堂外,望着烟线笔直升起,才微微点头。她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手,很快就会开始颤抖。

  半个时辰后,一名誊录官揉了揉眼睛。他正批阅一份策论,却发现字迹忽远忽近,像浮在水面。他甩了甩头,提笔朱批,落笔却歪斜出格。旁边同僚瞥了一眼:“你怎地连圈都不画圆了?”

  “眼有些花。”那人低声答,“许是昨晚没睡好。”

  他不知,这模糊视线将持续整日,且越是专注,越易产生短暂幻视——云姜早已算准剂量,确保不会引人怀疑,却足以干扰判断。

  陈砚在御书房接到第一份密报:三名考官出现异常行为,其中一人误将寒门考生“对策不利”批为“对策极优”,险些酿错。他不动声色,命人将这三份试卷单独封存,并安排亲信重新誊录备份。

  午后,贡院后巷。一辆运炭车缓缓停下,一名工监主簿跳下车辕,四顾无人,迅速从车厢夹层取出一只陶罐,塞进墙角柴堆。他刚欲离开,阴影中闪出两名影密卫,一左一右将其按倒在地。

  陶罐被当场打开,内藏银票三叠,另有一张薄纸,列出五名考生姓名,旁注“吕脉保送,初试必过”。影密卫统领亲自押人带物直赴御前。

  陈砚接过清单,一眼便认出冯去疾族侄的笔迹。他未动怒,只将名单置于烛火之上,烧去一角,随即命人抄录副本,密封入匣。

  此时,韩姬再次传来消息:两名誊录官在值房争执。

  “张某改得太多!”一人压声道,“若殿前复试对不上,岂不露馅?”

  “上面催得紧,我能怎么办?”另一人烦躁回应,“再说,那新规不是还没落地么?”

  韩姬听得真切,立刻记下二人姓名与所在房号。她知道,这份口供比任何物证都更致命——舞弊者自曝其罪,无需刑讯,亦无可抵赖。

  然而,变故突生。

  一名寒门考生在场中突然起身,面色苍白,扶案欲呕。巡查吏员上前询问,他颤声道:“头晕目眩,似有重影……莫非是昨夜用功过度?”

  紧接着,又有两人举手称不适,皆言视物不清,难以继续作答。

  陈砚闻讯,立即召来云姜。

  “药性太烈?”他问。

  “不。”云姜摇头,“是吸入时间过长。原以为考官才会受影响,未料部分体弱考生也出现了反应。”

  陈砚沉默片刻:“必须稳住人心。”

  云姜当即取出药丸分装小囊,命医署人员伪装成巡查吏员入场,悄悄分发给不适考生。药丸实为反向调配的解毒剂,可缓解症状却不显痕迹。

  与此同时,陈砚登上贡院高台。司礼官展开诏书,朗声宣读:“凡初试上榜者,三日后殿前复试,亲问时务策一道,不合格者黜落。”

  台下考生闻言,骚动渐平。有人抬头望向高台,眼中重燃希望。他们明白,纵使试卷被人篡改,只要殿前能对答如流,仍有机会脱颖而出。

  一名老儒生拄杖立于阶前,听罢诏令,竟老泪纵横。他身后几个年轻学子互相搀扶,低声议论:“这回,总算是有条活路了。”

  夕阳西沉,贡院大门再度开启。考生陆续退场,有人神情疲惫,有人面露喜色。陈砚立于旗杆之下,手中握着一封密封奏报——内含三份被篡改试卷原件、陶罐清单及誊录官争执记录。

  他未回寝宫,转身步入偏殿,召来影密卫统领。

  “把这些名字,”他低声吩咐,“抄一份送到章邯府上。”

  影密卫领命而去。陈砚坐下,摊开地图,目光落在南阳通往咸阳的驿道线上。腊月将至,商队未动,但他已布下天罗。

  韩姬在冷宫井边销毁最后一段竹管记录。她将刻有密语的竹片投入火盆,火焰腾起瞬间,映出她琥珀色的瞳孔。任务完成,她起身离去,脚步虽缓,却未回头。

  云姜回到医署,清点剩余药材。她打开药箱暗格,将“壬”瓶收回深处,取出另一只标着“癸”的瓷瓶。瓶身微凉,药粉呈灰白色。她拧开盖子嗅了嗅,又合上,轻轻放回原位。

  冯去疾坐在府中第九口甬钟前,面前摆着一叠名册。他未曾鸣钟,只挥手命仆人取来火盆。纸页一张张投入火焰,火光映着他枯瘦的手指和袖中若隐若现的朱砂笔。

  深夜,陈砚仍在御书房。他翻开今日收缴的考生策论,逐一批阅。多数文章质朴务实,谈屯田、议赋税、论律法,虽文辞粗浅,却有真知灼见。他圈出十余份,批注“可用”。

  忽然,门外传来轻叩。

  “进来。”

  一名内侍捧着竹匣入内:“少府工监送来新制机关模型,说是韩姬亲手调试,确保明日复试考场机关无误。”

  陈砚打开匣子,取出一枚青铜齿轮。齿轮内圈刻着细小纹路,他借烛光细看,竟是倒写的“吕”字。他指尖抚过刻痕,缓缓合上匣盖。

  他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