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科举黑幕连根拔,寒门新贵入朝堂-《大秦: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陈砚将那枚刻着“声起于井,应于心”的紫金护甲收入袖中,目光未动。章邯站在阶下,手中名单尚未收回。

  “赵偃。”陈砚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竹简边缘划过一道浅痕,“不是巧合。”

  他抬眼看向殿外。天光初透,礼部前的石阶已开始有士子列队等候放榜。韩谈立于廊柱旁,衣襟微湿,显然是刚从城东巡防归来。

  “封锁礼部档案房,调取明经科所有封卷。”陈砚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耳畔,“比对笔迹库,查三十七名押题吻合者。尤其一人——赵元度。”

  韩谈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咸阳宫正殿。

  青铜金炉置于高台中央,火种未燃。三千士子肃立庭前,百官分列两侧。冯去疾被押至阶下,面色灰败,左手小指空荡荡地垂着,护甲已失。

  陈砚缓步登台,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竹册,封皮以朱砂写着《明经录题簿》。

  “此为冯去疾亲笔账册。”他将竹简展开,举于众人之前,“内载试题泄露名录、银钱往来数目、接引暗语七条。其中,买题者三十七人,皆凭资财入第,无一出自寒门。”

  台下哗然。

  冯去疾猛然抬头:“陛下!此乃构陷!臣从未……”

  “你书房第三号甬钟内嵌铜片,与兵器库零件共振频率一致。”陈砚打断,“你每批奏折,是否听见低频嗡鸣?寅时三刻,可曾不由自主写下特定字句?”

  冯去疾嘴唇颤抖,终未再言。

  陈砚转身,将竹简投入金炉。

  火焰腾起,映照他半边面容冷峻如铁。“本县治政,不诛心,只问据。”他说,“舞弊者,革名;受贿者,下狱;主谋者,待查。”

  他取出一枚玉牌,掷于阶前。

  “赵元度,顶替陇西寒门学子名额,即刻除名,押送廷尉受审。”

  玉牌落地清响,全场寂静。

  就在此时,一名青年自人群走出。布衣素袍,鞋底沾泥,额角尚有旧伤疤痕。他跪地捧出一只锦盒,漆面斑驳,边缘染有褐迹。

  “臣,李昭,今科状元。”他声音平稳,却不掩沉重,“家父原为魏郡小吏,因拒签伪供,死于赵高私狱。临终前,他将此信藏于肋骨之间,由家母缝入尸袋送出。”

  陈砚接过锦盒,启开。

  内藏两封密信,纸张泛黄,墨迹深沉。一封为赵高侄子“赵元度”手书,称:“兄既得功名,便可入中枢,待机而动”;另一封则与魏国遗臣约定:“秦若内乱,共举义旗,割据关东八郡”。

  他将信件交予近侍,命当众宣读。

  百官色变。

  陈砚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章邯身上。

  “持虎符,率玄甲军五百,押送证物赴宗正府立案。”他递出令牌,“走北阙驰道,勿入里坊窄巷。”

  章邯抱拳领命,转身大步而出。

  殿外鼓声渐远,陈砚立于高台,视线投向骊山方向。

  云姜已在热气球舱内守候多时。听诊器贴于底板,她能感知地面震动的细微变化。风向偏南,气囊充盈,随时可升。

  “他们不会让证据进宗正府。”她低声对身旁影密卫道,“伏兵必设于渭水桥头——那里地势狭窄,易守难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鼓点。

  云姜立刻启动升空机关。绳索绷紧,热气喷涌,吊篮离地而起。

  与此同时,渭水桥北。

  章邯率军行至桥心,忽闻两侧林中哨响。三百黑甲军卒突现,手持长戟,阵列森严。为首将领高举兵符,厉声道:“奉诏清君侧!诛伪帝,复正统!”

  玄甲军立即结阵,断岳出鞘,横于胸前。

  章邯冷眼望去:“尔等所持兵符,未经军府备案,印纹错位三分。谁给你的权力拦路?”

  对方不答,挥手令下。

  箭雨倾泻。

  玄甲军举盾迎击,阵型稳而不乱。章邯策马前冲,剑锋直取敌将咽喉。那人挥戟格挡,金属相撞,火花四溅。

  战局胶着之际,天空忽暗。

  众人抬头,只见巨大气球浮于云端,下方吊篮晃动。数以千计白纸自空中洒落,如雪纷飞。

  纸上黑字赫然:

  **“赵高篡改遗诏,私立伪榜;赵元度冒籍应试,贿赂考官;今有密信为证,伏兵截杀举子,图灭口!”**

  末尾四字加粗——**天怒人怨**。

  桥头百姓拾纸围观,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礼部令史,平日专管试卷封存。有人怒吼:“这狗贼昨日还说寒门无才!”

  人群骚动,自发围堵桥南出口。伏兵退路被断,攻势顿挫。

  章邯抓住时机,率精锐突入敌阵。断岳连斩三人,直逼主将。那人见势不妙,欲抽身遁走,却被绊马索绊倒,当场擒获。

  搜身时,在其内甲夹层发现一枚私铸兵符,背面刻有“赵”字暗记。

  消息传回宫中时,太阳尚未西斜。

  陈砚站在高台上,手中握着最新快报。韩谈带回了礼部档案房的原始笔迹样本,确认三十七名买题者中有二十九人曾出入东市废坊,且与赵高府仆役有金钱往来记录。

  “这不是科举舞弊。”他对云姜说,“是系统性置换。他要把自己的人,一层层塞进六部九卿。”

  云姜点头:“共振控制只是手段。真正可怕的是,他在用制度杀人——让腐败合法化。”

  陈砚沉默片刻,将手中竹简轻轻放下。

  “明日召李昭入宫,授御前奏对资格。”他说,“寒门不能只靠悲情上位,要让他们学会说话。”

  云姜正欲回应,忽然察觉脚下轻微震感。

  她迅速取出听诊器,贴于地面。

  “还有残波。”她皱眉,“频率不稳定,像是信号源受损后的间歇发射……但仍在运作。”

  陈砚眼神一凝。

  “不是中断,是转移。”他缓缓道,“冯去疾只是中继站。真正的核心,还在地下。”

  他转身望向殿外。

  夕阳斜照,宫墙拉长影子。远处,热气球缓缓降落,吊篮中影密卫正清点传单余纸。

  陈砚迈步下台,靴底踩过一片飘落的传单。

  纸上,“天怒人怨”四字被踩出一道裂痕。

  他脚步未停,走向工坊方向。

  工坊内,浑天仪静静陈列,检测槽中仍残留一丝微弱红光。

  陈砚伸手打开逆向溯源程序。

  齿轮转动,投影浮现。

  一条新路径延伸而出,起点不再是冯去疾,而是咸阳城西某处废弃水井。信号每隔九秒跳动一次,强度微弱,但持续不断。

  投影最终定格在一个坐标点。

  位于赵高府邸西北角,地下十五丈。

  那里原本是旧渠支脉,十年前因塌方封死。

  如今,红点闪烁,如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