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战士的共鸣-《最终幻想7:恶魔挽歌》

  布雷萨湖的湖面并非水波荡漾,而是一片被法尔希的力量强行凝固的、如同水晶般的巨大冰原。异迹的残骸散落在周围,冒着袅袅黑烟。

  还没等众人从被变成路希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天空中便传来了密集的引擎轰鸣声。

  “该死,追兵来了。”雷霆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数艘圣府军的武装飞空艇已经将这里包围,探照灯的光柱在冰面上交错扫射,扩音器里传出冰冷的警告声。

  “发现目标!是下界的路希!全员射击许可!重复,全员射击许可!”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机炮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在坚硬的水晶地面上激起一串串火花。

  “快跑!”斯诺大吼一声,一把拉起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霍普,向着一处巨大的水晶簇后面躲去。

  凯因的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雷霆和萨兹身旁。他没有拔刀,只是单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空间屏障挡在身前,将射向他们的子弹尽数弹开。

  “人太多了。”凯因冷静地分析道。虽然他有能力将这些飞空艇全部击落,但他并不想在这个世界的初期就过多暴露那种足以颠覆规则的力量,以免引起某些更高位存在的过度关注。

  “撤退。”他对雷霆说道,“这里不是交战的好地方。”

  雷霆看了他一眼,虽然她满腔怒火,恨不得将所有的圣府军都砍翻,但她并非那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莽夫。作为前军人,她深知战略撤退的重要性。

  “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路!”香草指着前方的一条狭窄的水晶裂缝喊道。

  众人在枪林弹雨中狂奔。凯因始终处于队伍的最后方,像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所有的追兵和火力都挡在了身后。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每一次挥手、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展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

  这引起了雷霆的注意。她一边奔跑,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这个神秘的男人。他的身手不仅仅是“好”那么简单,那是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在铁与血中磨练出来的、最纯粹的杀人技艺。而且,他对这种混乱场面的适应能力,甚至比她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还要强。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雷霆心中暗自疑惑,警惕心更甚。

  终于,众人冲进了那条狭窄的裂缝,利用复杂的地形甩开了大部分追兵。他们在一个相对隐蔽的水晶洞穴中停了下来,暂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呼……呼……我的老腰啊……”萨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

  斯诺则一脸担忧地检查着霍普有没有受伤。霍普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中充满了对斯诺的抗拒。

  “好了,既然暂时安全了,是不是该互相认识一下?”萨兹缓过劲来,看了看周围这群奇怪的队友,“我是萨兹,这是我的……呃,搭档,陆行鸟小鸡。”

  “我是香草!”红发少女元气满满地举起手,仿佛完全没有受到路希诅咒的影响。

  “霍普……埃斯特海姆。”霍普的声音很小。

  “斯诺·维利亚斯。诺拉的领袖。”斯诺拍了拍胸脯,但随即又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也是……塞拉的未婚夫。”

  提到塞拉,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雷霆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斯诺,而是转向凯因:“你呢?神秘人。你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

  凯因靠在洞壁上,双手抱胸,那件黑色的风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沉。

  “凯因。”他简单地说道。

  “只是凯因?”雷霆挑了挑眉,“没有姓氏?没有所属?”

  “没有。”凯因平静地看着她,“以前是个士兵,现在……只是个为了某个目的而旅行的人。”

  “士兵?”雷霆的眼神微微一动。那种熟悉的感觉果然没错。

  “圣府军的?”她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凯因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组织。”

  雷霆没有再追问。在这个混乱的时刻,刨根问底并没有意义。只要确定他暂时不是敌人,这就足够了。

  她走到凯因身边,靠在另一侧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重力球装置把玩着。

  “刚才……谢了。”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几乎会被忽略。对于一向习惯独自承担一切的雷霆来说,道谢是一件很难开口的事情。但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凯因刚才确实救了大家。

  “举手之劳。”凯因淡淡地回应。

  “你没有变成路希。”雷霆的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手背和胸口,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中招了,只有你没事。”

  “也许是因为……我不适用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凯因意有所指地说道。

  雷霆皱了皱眉,她无法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既然你没有被诅咒,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她忽然转过头,那双如冰雪般冷冽的眼眸直视着凯因,“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全‘茧’的公敌吗?跟着我们,只会是死路一条。你完全可以离开,没人会怪你。”

  这是她在赶人。在她看来,既然凯因是无辜的,就不应该卷入这场必死的游戏中。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这些人的不幸,而连累一个无关的旁人。

  凯因看着她。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种即使身处绝境、依然不肯熄灭的火焰。那是名为“抗争”的火焰。这种眼神,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我有我的理由。”凯因的声音低沉而认真,“而且,我不觉得这是一条死路。”

  他顿了顿,看着雷霆那张倔强而美丽的脸庞,现在的雷霆,还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过早的亲近只会让她反感。

  “只要还活着,就有反击的机会。”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雷霆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反击?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那可是最奢侈的东西。”

  但她的眼神中,那股原本因为塞拉变成水晶而有些动摇的光芒,似乎因为凯因这句简单的话,而重新稳定了下来。

  “好了,休息够了。”雷霆站直了身体,重新恢复了那副冷酷女武神的模样,将那一丝脆弱深深地藏在了心底,“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既然变成了路希,那就去完成那个该死的使命……或者,找到打破它的方法。”

  “不管怎么说,先活下去。”凯因也站直了身体,手自然地搭在阎魔刀的刀柄上。

  “没错,活下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随后各自移开。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热情的承诺,只有一种属于战士之间的、无声的默契。

  在这条通往未知与毁灭的逃亡之路上,凯因这个“异类”,成为了这群路希中最坚实的后盾;而雷霆,虽然依旧保持着她的冷漠与距离感,但在她心中,已经默默将凯因划入了“可以信任的战友”这一行列。至于更深层的情感,还需要时间和共同的经历去慢慢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