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淑宁的手指在陆川肩膀上轻轻按揉，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可陆川还是皱着眉——昨天她用推拿手法按的时候明明舒服得快睡着了。“要不我晚上过来住？顺便带你去按摩店松松筋骨，总跟那群大佬周旋，压力肯定小不了。”
阮淑宁没法完全体会陆川的压力，但光是想想“大二学生跟行业泰斗谈合作”的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这种姐姐般的体恤，让陆川心里暖洋洋的，舒服得直叹气。
“那不如去泡澡？高档浴场，有单独包间，还带足疗，解乏效果一流。”陆川提议道。
“澡堂子多脏啊。”阮淑宁皱着鼻子，满脸嫌弃，跟听到“学校公共澡堂没热水”似的。
“你那是没去过好地方。”陆川拍着胸脯保证，“晚上我来接你，包你满意。对了，李慧娜最近应该没空吧？”
“她忙着上春晚呢，压力比你还大。”阮淑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下午在家补觉，就不出去瞎晃了。”康雪妍她们早回老家了，傅佳婷虽然在金陵，但俩人画风不搭，凑一块还不如宅家舒服。
陆川出门后给李慧娜发了条祝福信息，就开车去跑人脉了。庄笑他们今天坐火车回老家，学校里的朋友也走得差不多了，整个金陵好像就剩他和还没飞帝都的杜永超在“坚守岗位”。
说起来，陆川在同龄人里没什么朋友——跟学生聊游戏创业，人家觉得他“装”；跟圈子里的老板聊天，又得端着架子，根本玩不到一块去。好在最近白天跑关系，顿顿有人请吃饭，倒也不用愁“孤身一人吃外卖”。
晚上回到张府园，阮淑宁早就泡好了陆清给的“养生偏方”。看着陆川捏着鼻子灌药，阮淑宁忍不住调侃：“这么年轻就喝补品，以后老了可怎么办？”结果这话换来陆川一顿“收拾”，闹得俩人笑作一团。
外面的雪下了两天，不大却没停，地面湿漉漉的。陆川出门必套鞋套，活像个怕弄脏新鞋的小学生。等阮绍锋来金陵跟姐姐汇合回老家，陆川的人脉也跑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是除夕，终于能歇口气了。
他开着车走高速回县城，一个小时就到了家。后备箱空空如也，啥年货都没带——陆广学和宋梅早就备齐了，烟酒糖茶堆了半间屋。再说他不抽烟不喝酒，买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空手回来省事。
“回来啦！”屋里空调开得足足的，陆广学和宋梅正磕着瓜子看电视，听见车声就迎了出来。老两口嘴上总说“你这混小子不省心”，但仪式感拉满——陆川的房间早就收拾干净，连新毛巾都摆好了。
“怎么不把换洗衣物带回来？正好我给你洗洗，过两天就天晴了。”宋梅一边帮他拿拖鞋，一边埋怨道。
陆广学在旁边拆台：“人家在外面有人给洗，哪用得着你操心。”
宋梅愣了愣，随即笑了：“是陆清吧？那姑娘确实贤惠。宋时薇是大家闺秀，哪舍得让她干活。”她倒是忘了，现在有洗衣机，哪还用手洗？不过宋梅改不了老习惯，总喜欢去池塘边捶衣服，顺便跟村里大妈聊八卦。
“爸说得对，想给我洗衣服的小姑娘能排到村口。”陆川挑眉调侃，这话还真不是吹牛——他要是发个“征洗衣工”的帖子，估计比公司招聘邮箱还挤。
陆广学和宋梅只知道陆清和宋时薇，陆川没打算提阮淑宁——俩人关系太敏感，就算以后有孩子，也未必会带回来。反正老两口以后孙子孙女肯定抱不过来，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至于生孩子，陆川态度很佛系：能生就生，但得看情况——宋时薇年纪还小，陆清暂时也没想法，急不来。
“人家图的是你的钱！就你这臭脾气，也就陆清和宋时薇眼瞎……”陆广学话没说完，就被宋梅狠狠瞪了一眼。
“行了行了，父子俩一见面就抬杠。陆川快进屋，外面冷！”宋梅赶紧打圆场，又朝楼上喊，“小玹起床没？你哥回来了！”
“让她多睡会吧，昨天陪我逛街累坏了。”宋梅话刚说完，二楼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俞玹跟听到开饭铃的小狗似的，半梦半醒地跌跌撞撞跑下来，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陆川，你回来啦……”她迷迷糊糊地打招呼，胸前的“青涩柚子”跟着晃了晃，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洗漱，脸一红，又跌跌撞撞跑去卫生间了。
陆川喝着茶，朝楼上喊：“我待会要出门，你再睡会吧。”
“还要出门？不过年了啊？”俞玹探出头，小嘴撅得能挂油壶——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陆川肯定是去找宋时薇了。
“晚点回来。”陆川放下茶杯，其实他是去宋时薇家拿批发的烟花，带上俞玹只会添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噢，那我睡觉去了！”俞玹耷拉着脑袋，转身就往楼上走，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可怜——她还以为陆川会陪她玩呢，果然是“负心汉”！
“你小子就不能歇会？”陆广学捧着保温杯，一脸嫌弃。
“你不也要去打牌？”陆川反将一军。
宋梅在旁边乐了：“你们父子俩一个样，谁也别说谁。小玹别睡了，跟你哥把对联贴了！”她够不着高处，正好让陆川这个“高个子工具人”派上用场。
俞玹揉着眼睛下楼，还打着哈欠：“用胶水贴吗？”
“用双面胶，胶水会流下来弄脏墙。”陆川说着就要撕双面胶。
“不行！双面胶撕不下来！”俞玹赶紧拦住他。
“那是你笨。”陆川调侃道。
“你才笨！”俞玹踮着脚尖够门框，胳膊都举酸了也没贴上去，只好求助，“你抱我一下嘛！”
“旁边有凳子。”陆川故意逗她。
“我怕摔！前两天结冰我就摔了一跤，疼死了！”俞玹噘着嘴，眼眶都红了。
陆川没法子，只好弯腰把她抱起来。入手软软的，比上次见面胖了点。俞玹小脸通红，赶紧把对联贴好，小声说：“好了好了！”
“那我出门了。”陆川放下她，转身就要走。
“爸和妈都去打牌了！”俞玹拉住他的衣角，小声提议，“要不要来我房间下飞行棋？”
“你说的飞行棋，正经吗？”陆川故意挑眉逗她。
“当然正经！”俞玹脸更红了，使劲点头。
“等你学会玩‘制服诱惑’版飞行棋再说吧。”陆川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跑了——跟宋时薇约好了时间，可不能迟到。
俞玹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制服诱惑”是什么意思，气得直跺脚：“陆川你个臭流氓！”可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又忍不住委屈——明明是他先撩的！
陆川开着大G在县城里晃，引来不少路人围观——这车在小县城比在金陵扎眼多了。他倒是想换辆低调点的，可保时捷更招摇，只好硬着头皮开了。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清河湾小区门口。自从宋时薇和宋静仪搬去金陵，他就没来过这儿了——附近没亲戚没朋友，过来也没意义。
说起亲戚，陆川就头疼。他家亲戚混得一般，还个个奇葩——以前穷的时候躲着走，现在他发家了，又天天上门蹭吃蹭喝。倒是宋时薇家亲戚关系和睦，毕竟条件好，没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
他还记得以前跟宋时薇约会，每次都把车停在小区外的停车场，生怕被她家人撞见。现在倒好，直接开去家门口，那辆AmG停在车位上，跟旁边的家用车比起来，帅得有点过分。
刚下车，就看到宋时薇戴着粉色手套，领着两个小不点在院子里堆雪人。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脸蛋冻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听到车声，她抬起头，看到陆川的瞬间，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川！你来了！”宋时薇蹦蹦跳跳跑过来，身后两个小屁孩也跟着喊“哥哥好”。
“雪人堆得不错啊。”陆川蹲下来，戳了戳雪人圆滚滚的肚子，“这胡萝卜鼻子挺传神。”
“那当然，是我选的！”宋时薇得意地扬起下巴，又指了指旁边的蛇皮袋，“烟花都给你准备好了，足足两大袋，够你放个够！”
陆川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烟花种类齐全，从窜天猴到大型礼花弹应有尽有。“够了够了，放这么多，邻居该投诉了。”
“才不会！”宋时薇拉着他的手，往屋里拽，“我妈炖了鸡汤，快进去喝一碗暖暖身子。对了，你跟俞玹说了吗？她昨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川心里一虚，打了个哈哈：“说了说了，她在家睡懒觉呢。”他可不敢说自己刚跟俞玹斗完嘴，不然又要被宋时薇念叨“欺负小姑娘”。
进了屋，宋妈妈赶紧盛了碗鸡汤：“快喝点，一路开车肯定冷。今年除夕就在这儿过吧，人多热闹。”
“不了阿姨，我得回家陪我爸妈。”陆川喝着鸡汤，暖乎乎的直达心底，“等初一再过来给您拜年。”
“那也行。”宋妈妈笑着说，“时薇，帮陆川把烟花搬上车。”
俩人搬烟花的时候，宋时薇突然小声问：“阮淑宁姐回老家了吗？”
“嗯，昨天跟她弟一块走的。”陆川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她人挺好的，上次年会还帮我挡酒来着。”宋时薇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跟她在一块的时候，挺放松的。”
陆川心里一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挺好的，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小姑娘。”
宋时薇脸一红，转身跑进屋里：“我去给你装袋糖！”
等陆川开车回家，刚进门就被俞玹堵了个正着。她穿着卡通睡衣，抱着胳膊站在客厅，活像个抓老公晚归的小媳妇：“跟宋时薇玩得挺开心啊？”
“不然呢？”陆川故意逗她，晃了晃手里的糖，“她给的，要不要吃？”
“谁要吃你的糖！”俞玹扭头就走，可走了两步又回头，小声说，“妈炖了排骨汤，我给你留了一碗。”
陆川笑着追上去：“还是我们小玹疼我。对了，晚上放烟花，跟我一块去不？”
俞玹眼睛一亮，又装作矜持的样子：“那……那我勉为其难陪你去吧。”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团圆饭。陆广学打开一瓶白酒，倒了两杯：“陪爸喝一杯？”
“我开车了，就不喝了。”陆川拿起饮料，跟他碰了碰杯，“祝您和我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宋梅给俞玹夹了块排骨：“小玹明年高考，要加油啊，争取跟你哥一样考去金陵。”
俞玹偷偷看了眼陆川，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吃完饭，陆川和俞玹搬着烟花去村口的空地。夜幕降临，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映得俩人脸上满是笑意。俞玹捂着耳朵，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陆川，这个好看！”
陆川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除夕该有的样子——有家人，有朋友，有绚烂的烟花，还有身边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放完烟花回家，春晚已经开始了。一家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宋梅和俞玹跟着小品哈哈大笑，陆广学时不时点评几句“这个节目不错”，陆川则拿着手机给宋时薇、陆清、阮淑宁她们发祝福信息。
宋时薇秒回：“烟花看得我羡慕了，明年咱们一起放！”
陆清回复：“新年快乐，注意安全，别喝太多酒。”
阮淑宁发了张老家的雪景照：“家里下雪了，比金陵的美。早点休息，别熬夜。”
陆川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俞玹凑过来看了眼，噘着嘴说：“又在跟谁聊天呢？”
“跟你未来嫂子们拜年。”陆川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
“谁要跟她们当嫂子！”俞玹脸红着跑回房间，留下陆川和老两口在客厅哈哈大笑。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屋里却温暖如春。陆川靠在沙发上，听着家人的笑声和春晚的音乐，突然觉得，所谓的“渣男”，不过是想把每一份温暖都攥在手里——毕竟，能让他安心的人，每一个都很重要。
陆川降下车窗，眼睛瞪得像铜铃：“我才几天没来，你家怎么突然多了两个小不点？长这么快？”
“什么呀，这是我姑妈家的侄子侄女。”宋时薇捂着嘴笑，两个小屁孩躲在她身后，怯生生地探着脑袋看陆川。“要不要来堆雪人？我们堆了一半，正缺个‘高个子劳动力’。”
“堆雪人多没意思，来打雪仗！我当年在学校可是‘雪仗小王子’，贼溜！”陆川拍着胸脯吹牛，想当年他跟室友在宿舍楼下打雪仗，把宿管阿姨的伞都砸歪了。
“好呀！”宋时薇眼睛一亮，明媚的笑容比雪地里的阳光还耀眼，瞬间给清冷的雪景添了抹鲜活的色彩。
陆川刚停好车，就听见身后传来“嘻嘻哈哈”的偷笑声——宋时薇正带着两个小屁孩搓雪团子，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明显是在密谋“突袭”。他故意放慢脚步，假装没看见，刚转身就感觉后脑勺一凉。
“打中啦！”宋时薇的小侄女举着空手，腼腆地笑，小脸蛋冻得通红，像个熟透的樱桃。
陆川挑眉，这还忍得了？想他当年靠搓雪团子“统治”整个男生宿舍，搓雪球的手艺比写代码还熟练。他弯腰抓了把雪，手指翻飞间就搓出个圆滚滚的雪团子，瞄准宋时薇的肩膀轻轻一丢：“反击！”
雪团子砸在宋时薇的羽绒服上，溅起一小片雪沫。她惊呼一声，拉着两个小屁孩就跑：“快跑！他要报复了！”
家门口瞬间变成“战场”，雪团子飞来飞去，笑声闹声差点掀翻屋顶。宋静仪和宋时薇的姑妈李静闻声出来，靠在门框上看戏。“小静，这就是小禾的对象啊？”李静戳了戳宋静仪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好奇。
“可不是嘛，帅吧？”宋静仪笑得合不拢嘴，活脱脱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模样。陆川年纪轻轻就把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还没半点年轻人的浮躁，打雪仗时跟小孩玩得有来有回，这份朝气可不是装出来的——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过她心里也犯嘀咕：自家女儿也不差啊，貌美如花还懂事，俩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帅是真帅，年纪看着不大，也是东海大学的高材生吧？”李静打量着陆川，心里有杆秤——宋静仪眼光高，宋时薇长得又漂亮，对象肯定不是普通人，光看那辆停在门口的豪车就知道不简单。
“东海大学？那你可小看他了。”宋静仪卖了个关子，没细说。她也是听柳蕙兰说的，今年小怪兽年会连市里的领导都去了，什么样的大学生能有这排面？说实话，她现在都觉得自家有点高攀了，好在陆川跟小禾感情好，不然她真要愁得睡不着觉。
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陆川那“博爱”的性子——俗话说“有一就有二”，年轻人谈恋爱图新鲜，可过日子得安稳啊。不过这话她也没法说，只能暗自祈祷陆川能收收心。
“陆川，小禾，别玩了！进屋暖和暖和！”宋静仪朝院子里喊。
“妈，我们要去买烟花！”宋时薇跑过来，头发上还沾着雪沫，像只刚从雪地里滚出来的小奶猫。
宋静仪皱了皱眉：“那中午还回家吃饭吗？”
宋时薇看向陆川，眼神里满是期待。陆川赶紧点头：“用不了多久，两个小时足够了，保证赶回来吃午饭。”
“那我跟你姑妈等你们。”宋静仪笑着说，又对李静介绍，“这是陆川，小禾的对象。”
“姑妈好。”陆川嘴甜得很，赶紧问好。寒暄几句后，就拉着宋时薇出门了。
“还是去去年那家批发店？”陆川发动车子，问道。
“是啊，你还记得路吗？”宋时薇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雪景。
“当然记得，芜太公路拐进去，那家品种最多，比县城的小卖部全多了。”陆川得意地说，上次买烟花还是跟宋时薇第一次约会，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
宋时薇眼眸骤亮，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你记性真好！”
半小时后，车停在金陵和安徽的交界处。这里全是批发烟花的厂子，拉货的卡车来来往往，不少小商贩都来这儿进货，翻一倍的价格都能卖出去。陆川找了家规模最大的厂子，跟老板聊了几句，直接批发了一大批。
“老板，帮忙送到这个地址。”陆川报了自家小区的地址，又拉着宋时薇挑“小烟花”——仙女棒、摔炮、小礼花，全是小姑娘喜欢的款式。
“晚上一块放吧，我叫上几个高中同学，热闹热闹。”宋时薇晃着陆川的胳膊，撒娇道。
“行啊，不过放完我要去跟我朋友打牌。”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盘算着时间——去陆清那儿要半小时，晚上还要陪俞玹，这除夕夜比公司年会还忙。
“嗯嗯。”宋时薇乖巧地点头，除夕夜本来就是跟朋友聚会的日子，她才不会黏着陆川。
陆川掏出手机，看到阮淑宁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老家的雪景和雪人，还有她跟村里朋友打牌嗑瓜子的照片。他突然发现个规律：长得特别漂亮的女生好像都不爱自拍。宋时薇、陆清、阮淑宁都是这样，就连俞玹也很少拍，不过俞玹是因为自卑，这点他很清楚。当然，这也不能以偏概全，只是他圈子里的情况而已。
挑完烟花，俩人就往回赶。刚到清河湾，周宇就打电话来催：“川哥，快来打牌！三缺一就等你了！”
“知道了，马上到。”陆川挂了电话，朝宋时薇挤了挤眼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好有理由溜了。
宋时薇撅了撅嘴，却没说什么，拉着他进了屋。屋里飘着饭菜香，宋静仪和李静做了一大桌子菜，红烧鱼、炖鸡汤、糖醋排骨，全是陆川爱吃的。
“陆川，快坐，就当自己家，别客气。”李静热情地招呼他，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些家常话，“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做点小生意，卖软件的。”陆川含糊其辞，没敢说自己是小怪兽的老板——怕吓着长辈。
宋静仪插话道：“晚上去迎宾路放烟花吧，那儿开阔，放起来好看。”
“行，我吃了饭放完烟花再走。”陆川赶紧应下，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溜去打牌。
“那最好不过，做了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宋静仪笑得更开心了。
吃完饭，陆川陪宋时薇在县城里溜达。小县城没什么好玩的，就一条主街和一条专门坑外地人的老街，当地人去都不用门票。俩人逛了没多久，就碰到了俞玹和她的高中同学。
俞玹看到陆川和宋时薇手牵手，脸瞬间拉得老长，跟个河豚似的。宋时薇却盯着俞玹看了半天，凑到陆川耳边小声说：“俞玹怎么长这么快？上次见她还没这么……”
“可能是营养好吧，正好在长身体。”陆川心里一虚，赶紧找借口。
宋时薇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偷偷说道：“我听朋友说，男生帮忙按摩的话，长得更快。”
“？”陆川瞬间石化，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赶紧摆手，“我没有！别冤枉我！你朋友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
“真的！我朋友说的！”宋时薇憋笑着说。
“你朋友就是个大蠢驴！”陆川低头瞅了眼宋时薇，小声嘀咕，“那也没见你……”
话没说完，就被宋时薇捂住了嘴。她脸涨得通红，嗔怒地瞪着他：“不许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算是看明白了，跟陆川聊天，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另一边，俞玹坐在肯德基里，抱着九珍果汁，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的俩人，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玹玹，你看什么呢？脸都快气歪了。”旁边的同学戳了戳她的胳膊。
“没什么！”俞玹猛地转过头，心里却在骂陆川——臭流氓！负心汉！居然跟宋时薇在大街上牵手！
陆川和宋时薇逛了会儿街，又去娃娃机厅玩了会儿。宋时薇抓了三次都没抓到，气得噘着嘴。陆川无奈，只好亲自上阵，三下五除二就抓了个大兔子玩偶。“给你，别生气了。”
“哇！你好厉害！”宋时薇瞬间破涕为笑，抱着兔子玩偶不肯撒手。
街上的“该溜子”不少，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年轻叼着烟聚在街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时薇。陆川不动声色地把宋时薇护在身后，冷冷地瞥了那几个小年轻一眼。小年轻们看到陆川的豪车，又看了看他的气场，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好吓人啊。”宋时薇小声说。
“别怕，有我呢。”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在想：下次再来县城，得带两个保镖，免得吓到宋时薇。
傍晚时分，俩人回到家。宋时薇的同学早就到了，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晚上放什么烟花。陆川把批发的烟花搬下车，瞬间引起一片惊呼：“我去！这么多烟花！够我们放一整晚了！”
天色一黑，迎宾路就热闹起来。陆川点燃第一发礼花弹，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映得所有人的脸上都亮晶晶的。宋时薇抱着陆川的胳膊，眼睛里仿佛装着整个星空：“好漂亮啊！”
周围的路人也停下来围观，纷纷拿出手机拍照。陆川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宋时薇，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几年后，他们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一起看烟花？那时候，他的公司应该会发展得更好吧？
“你去打牌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宋时薇看出他心不在焉，体贴地说。
“好，电话联系。”陆川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转身跑向停车场。
开车回家的路上，陆川心里盘算着：先回家看看俞玹，再去陆清那儿，最后跟周宇他们打牌。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俞玹蹲在院子里，孤零零地玩着仙女棒。暗红色的火光映着她的脸，看起来格外可怜。
仙女棒熄灭后，俞玹蹲在地上发呆，直到陆川的车开进院子，她才猛地抬起头。“你怎么回来了？”她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他居然没跟宋时薇去打牌？
“看你快无聊死了，带你出去玩。”陆川打开车门，朝她招了招手。
俞玹想也没想，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她本来跟朋友约好晚上逛街，可白天看到陆川和宋时薇后，就变得心不在焉，连逛街的兴趣都没了。现在陆川来接她，她瞬间满血复活，扒着车门往里看：“哇！后面全是烟花吗？”
“嗯，订了一批，接下来几天天天放。”陆川发动车子，问道，“坐稳了吗？出发了。”
“坐稳了！我们去哪玩啊？”俞玹兴奋地问。
“带你去陆清姐那儿，你不喜欢宋时薇，总不会不喜欢陆清姐吧？”陆川笑着说。
“？”俞玹瞬间石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陆川，满脑子都是“王八蛋”三个字——合着你接我出来，就是为了带我去见另一个“情敌”？
陆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逗你的，先带你去吃烧烤，然后去放烟花，怎么样？”
“真的？”俞玹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在想：今晚这“渣男”当得，比开公司还累啊！
车子刚拐过街角，俞玹就看到路边的烧烤摊，兴奋地拍着窗户：“我要吃烤鸡翅！还要烤金针菇！”
“没问题，管够。”陆川停下车，心里却在盘算着：吃完烧烤放完烟花，得赶紧去陆清那儿，不然又要被她念叨“重色轻友”了。
烧烤摊老板看到陆川的豪车，赶紧热情地招呼：“老板，里面坐！要什么随便点！”
“来二十串鸡翅，十串金针菇，再来两串茄子。”陆川报完菜名，又问俞玹，“还要什么？”
“再来两串年糕！”俞玹舔了舔嘴唇，眼睛都快黏在烧烤架上了。
看着俞玹狼吞虎咽的样子，陆川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吃烧烤的样子比见了亲妈还亲。他掏出手机，给陆清发了条信息：“半小时后到你那儿，给你带了烧烤。”
陆清秒回：“算你还有点良心，赶紧来，我等你打麻将。”
陆川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今晚这牌局，是躲不过去了。他看着身边吃得满嘴油的俞玹，又看了看手机里宋时薇发来的烟花照片，突然觉得：当“渣男”虽然累，但看着喜欢的人都开开心心的，好像也挺值的。
吃完烧烤，陆川带着俞玹去了城外的空地放烟花。俞玹举着仙女棒，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笑声像银铃一样。陆川点燃一支“孔雀开屏”，金色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映得俞玹的脸上满是笑意。
“陆川，这个好看！”俞玹拉着他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说。
“喜欢就多放几支。”陆川笑着说，又点燃了一支“满天星”。
放完烟花，俞玹靠在车后座，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睡吧，到了我叫你。”陆川调低了音乐，心里却在想：等会儿到了陆清那儿，该怎么跟她解释俞玹的存在呢？总不能说这是“妹妹”吧？
车子驶在雪夜里，窗外的雪景渐渐模糊。陆川看着后视镜里俞玹熟睡的脸，突然觉得：今晚虽然忙得像个陀螺，但能看到宋时薇和俞玹的笑容，好像也挺值得的。毕竟，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本来就不多。
阮淑宁没法完全体会陆川的压力，但光是想想“大二学生跟行业泰斗谈合作”的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这种姐姐般的体恤，让陆川心里暖洋洋的，舒服得直叹气。
“那不如去泡澡？高档浴场，有单独包间，还带足疗，解乏效果一流。”陆川提议道。
“澡堂子多脏啊。”阮淑宁皱着鼻子，满脸嫌弃，跟听到“学校公共澡堂没热水”似的。
“你那是没去过好地方。”陆川拍着胸脯保证，“晚上我来接你，包你满意。对了，李慧娜最近应该没空吧？”
“她忙着上春晚呢，压力比你还大。”阮淑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下午在家补觉，就不出去瞎晃了。”康雪妍她们早回老家了，傅佳婷虽然在金陵，但俩人画风不搭，凑一块还不如宅家舒服。
陆川出门后给李慧娜发了条祝福信息，就开车去跑人脉了。庄笑他们今天坐火车回老家，学校里的朋友也走得差不多了，整个金陵好像就剩他和还没飞帝都的杜永超在“坚守岗位”。
说起来，陆川在同龄人里没什么朋友——跟学生聊游戏创业，人家觉得他“装”；跟圈子里的老板聊天，又得端着架子，根本玩不到一块去。好在最近白天跑关系，顿顿有人请吃饭，倒也不用愁“孤身一人吃外卖”。
晚上回到张府园，阮淑宁早就泡好了陆清给的“养生偏方”。看着陆川捏着鼻子灌药，阮淑宁忍不住调侃：“这么年轻就喝补品，以后老了可怎么办？”结果这话换来陆川一顿“收拾”，闹得俩人笑作一团。
外面的雪下了两天，不大却没停，地面湿漉漉的。陆川出门必套鞋套，活像个怕弄脏新鞋的小学生。等阮绍锋来金陵跟姐姐汇合回老家，陆川的人脉也跑得差不多了——明天就是除夕，终于能歇口气了。
他开着车走高速回县城，一个小时就到了家。后备箱空空如也，啥年货都没带——陆广学和宋梅早就备齐了，烟酒糖茶堆了半间屋。再说他不抽烟不喝酒，买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空手回来省事。
“回来啦！”屋里空调开得足足的，陆广学和宋梅正磕着瓜子看电视，听见车声就迎了出来。老两口嘴上总说“你这混小子不省心”，但仪式感拉满——陆川的房间早就收拾干净，连新毛巾都摆好了。
“怎么不把换洗衣物带回来？正好我给你洗洗，过两天就天晴了。”宋梅一边帮他拿拖鞋，一边埋怨道。
陆广学在旁边拆台：“人家在外面有人给洗，哪用得着你操心。”
宋梅愣了愣，随即笑了：“是陆清吧？那姑娘确实贤惠。宋时薇是大家闺秀，哪舍得让她干活。”她倒是忘了，现在有洗衣机，哪还用手洗？不过宋梅改不了老习惯，总喜欢去池塘边捶衣服，顺便跟村里大妈聊八卦。
“爸说得对，想给我洗衣服的小姑娘能排到村口。”陆川挑眉调侃，这话还真不是吹牛——他要是发个“征洗衣工”的帖子，估计比公司招聘邮箱还挤。
陆广学和宋梅只知道陆清和宋时薇，陆川没打算提阮淑宁——俩人关系太敏感，就算以后有孩子，也未必会带回来。反正老两口以后孙子孙女肯定抱不过来，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至于生孩子，陆川态度很佛系：能生就生，但得看情况——宋时薇年纪还小，陆清暂时也没想法，急不来。
“人家图的是你的钱！就你这臭脾气，也就陆清和宋时薇眼瞎……”陆广学话没说完，就被宋梅狠狠瞪了一眼。
“行了行了，父子俩一见面就抬杠。陆川快进屋，外面冷！”宋梅赶紧打圆场，又朝楼上喊，“小玹起床没？你哥回来了！”
“让她多睡会吧，昨天陪我逛街累坏了。”宋梅话刚说完，二楼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俞玹跟听到开饭铃的小狗似的，半梦半醒地跌跌撞撞跑下来，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陆川，你回来啦……”她迷迷糊糊地打招呼，胸前的“青涩柚子”跟着晃了晃，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洗漱，脸一红，又跌跌撞撞跑去卫生间了。
陆川喝着茶，朝楼上喊：“我待会要出门，你再睡会吧。”
“还要出门？不过年了啊？”俞玹探出头，小嘴撅得能挂油壶——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陆川肯定是去找宋时薇了。
“晚点回来。”陆川放下茶杯，其实他是去宋时薇家拿批发的烟花，带上俞玹只会添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噢，那我睡觉去了！”俞玹耷拉着脑袋，转身就往楼上走，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可怜——她还以为陆川会陪她玩呢，果然是“负心汉”！
“你小子就不能歇会？”陆广学捧着保温杯，一脸嫌弃。
“你不也要去打牌？”陆川反将一军。
宋梅在旁边乐了：“你们父子俩一个样，谁也别说谁。小玹别睡了，跟你哥把对联贴了！”她够不着高处，正好让陆川这个“高个子工具人”派上用场。
俞玹揉着眼睛下楼，还打着哈欠：“用胶水贴吗？”
“用双面胶，胶水会流下来弄脏墙。”陆川说着就要撕双面胶。
“不行！双面胶撕不下来！”俞玹赶紧拦住他。
“那是你笨。”陆川调侃道。
“你才笨！”俞玹踮着脚尖够门框，胳膊都举酸了也没贴上去，只好求助，“你抱我一下嘛！”
“旁边有凳子。”陆川故意逗她。
“我怕摔！前两天结冰我就摔了一跤，疼死了！”俞玹噘着嘴，眼眶都红了。
陆川没法子，只好弯腰把她抱起来。入手软软的，比上次见面胖了点。俞玹小脸通红，赶紧把对联贴好，小声说：“好了好了！”
“那我出门了。”陆川放下她，转身就要走。
“爸和妈都去打牌了！”俞玹拉住他的衣角，小声提议，“要不要来我房间下飞行棋？”
“你说的飞行棋，正经吗？”陆川故意挑眉逗她。
“当然正经！”俞玹脸更红了，使劲点头。
“等你学会玩‘制服诱惑’版飞行棋再说吧。”陆川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跑了——跟宋时薇约好了时间，可不能迟到。
俞玹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制服诱惑”是什么意思，气得直跺脚：“陆川你个臭流氓！”可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又忍不住委屈——明明是他先撩的！
陆川开着大G在县城里晃，引来不少路人围观——这车在小县城比在金陵扎眼多了。他倒是想换辆低调点的，可保时捷更招摇，只好硬着头皮开了。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清河湾小区门口。自从宋时薇和宋静仪搬去金陵，他就没来过这儿了——附近没亲戚没朋友，过来也没意义。
说起亲戚，陆川就头疼。他家亲戚混得一般，还个个奇葩——以前穷的时候躲着走，现在他发家了，又天天上门蹭吃蹭喝。倒是宋时薇家亲戚关系和睦，毕竟条件好，没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
他还记得以前跟宋时薇约会，每次都把车停在小区外的停车场，生怕被她家人撞见。现在倒好，直接开去家门口，那辆AmG停在车位上，跟旁边的家用车比起来，帅得有点过分。
刚下车，就看到宋时薇戴着粉色手套，领着两个小不点在院子里堆雪人。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脸蛋冻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听到车声，她抬起头，看到陆川的瞬间，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川！你来了！”宋时薇蹦蹦跳跳跑过来，身后两个小屁孩也跟着喊“哥哥好”。
“雪人堆得不错啊。”陆川蹲下来，戳了戳雪人圆滚滚的肚子，“这胡萝卜鼻子挺传神。”
“那当然，是我选的！”宋时薇得意地扬起下巴，又指了指旁边的蛇皮袋，“烟花都给你准备好了，足足两大袋，够你放个够！”
陆川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烟花种类齐全，从窜天猴到大型礼花弹应有尽有。“够了够了，放这么多，邻居该投诉了。”
“才不会！”宋时薇拉着他的手，往屋里拽，“我妈炖了鸡汤，快进去喝一碗暖暖身子。对了，你跟俞玹说了吗？她昨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川心里一虚，打了个哈哈：“说了说了，她在家睡懒觉呢。”他可不敢说自己刚跟俞玹斗完嘴，不然又要被宋时薇念叨“欺负小姑娘”。
进了屋，宋妈妈赶紧盛了碗鸡汤：“快喝点，一路开车肯定冷。今年除夕就在这儿过吧，人多热闹。”
“不了阿姨，我得回家陪我爸妈。”陆川喝着鸡汤，暖乎乎的直达心底，“等初一再过来给您拜年。”
“那也行。”宋妈妈笑着说，“时薇，帮陆川把烟花搬上车。”
俩人搬烟花的时候，宋时薇突然小声问：“阮淑宁姐回老家了吗？”
“嗯，昨天跟她弟一块走的。”陆川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她人挺好的，上次年会还帮我挡酒来着。”宋时薇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跟她在一块的时候，挺放松的。”
陆川心里一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挺好的，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小姑娘。”
宋时薇脸一红，转身跑进屋里：“我去给你装袋糖！”
等陆川开车回家，刚进门就被俞玹堵了个正着。她穿着卡通睡衣，抱着胳膊站在客厅，活像个抓老公晚归的小媳妇：“跟宋时薇玩得挺开心啊？”
“不然呢？”陆川故意逗她，晃了晃手里的糖，“她给的，要不要吃？”
“谁要吃你的糖！”俞玹扭头就走，可走了两步又回头，小声说，“妈炖了排骨汤，我给你留了一碗。”
陆川笑着追上去：“还是我们小玹疼我。对了，晚上放烟花，跟我一块去不？”
俞玹眼睛一亮，又装作矜持的样子：“那……那我勉为其难陪你去吧。”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团圆饭。陆广学打开一瓶白酒，倒了两杯：“陪爸喝一杯？”
“我开车了，就不喝了。”陆川拿起饮料，跟他碰了碰杯，“祝您和我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宋梅给俞玹夹了块排骨：“小玹明年高考，要加油啊，争取跟你哥一样考去金陵。”
俞玹偷偷看了眼陆川，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吃完饭，陆川和俞玹搬着烟花去村口的空地。夜幕降临，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映得俩人脸上满是笑意。俞玹捂着耳朵，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陆川，这个好看！”
陆川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除夕该有的样子——有家人，有朋友，有绚烂的烟花，还有身边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放完烟花回家，春晚已经开始了。一家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宋梅和俞玹跟着小品哈哈大笑，陆广学时不时点评几句“这个节目不错”，陆川则拿着手机给宋时薇、陆清、阮淑宁她们发祝福信息。
宋时薇秒回：“烟花看得我羡慕了，明年咱们一起放！”
陆清回复：“新年快乐，注意安全，别喝太多酒。”
阮淑宁发了张老家的雪景照：“家里下雪了，比金陵的美。早点休息，别熬夜。”
陆川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俞玹凑过来看了眼，噘着嘴说：“又在跟谁聊天呢？”
“跟你未来嫂子们拜年。”陆川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
“谁要跟她们当嫂子！”俞玹脸红着跑回房间，留下陆川和老两口在客厅哈哈大笑。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屋里却温暖如春。陆川靠在沙发上，听着家人的笑声和春晚的音乐，突然觉得，所谓的“渣男”，不过是想把每一份温暖都攥在手里——毕竟，能让他安心的人，每一个都很重要。
陆川降下车窗，眼睛瞪得像铜铃：“我才几天没来，你家怎么突然多了两个小不点？长这么快？”
“什么呀，这是我姑妈家的侄子侄女。”宋时薇捂着嘴笑，两个小屁孩躲在她身后，怯生生地探着脑袋看陆川。“要不要来堆雪人？我们堆了一半，正缺个‘高个子劳动力’。”
“堆雪人多没意思，来打雪仗！我当年在学校可是‘雪仗小王子’，贼溜！”陆川拍着胸脯吹牛，想当年他跟室友在宿舍楼下打雪仗，把宿管阿姨的伞都砸歪了。
“好呀！”宋时薇眼睛一亮，明媚的笑容比雪地里的阳光还耀眼，瞬间给清冷的雪景添了抹鲜活的色彩。
陆川刚停好车，就听见身后传来“嘻嘻哈哈”的偷笑声——宋时薇正带着两个小屁孩搓雪团子，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明显是在密谋“突袭”。他故意放慢脚步，假装没看见，刚转身就感觉后脑勺一凉。
“打中啦！”宋时薇的小侄女举着空手，腼腆地笑，小脸蛋冻得通红，像个熟透的樱桃。
陆川挑眉，这还忍得了？想他当年靠搓雪团子“统治”整个男生宿舍，搓雪球的手艺比写代码还熟练。他弯腰抓了把雪，手指翻飞间就搓出个圆滚滚的雪团子，瞄准宋时薇的肩膀轻轻一丢：“反击！”
雪团子砸在宋时薇的羽绒服上，溅起一小片雪沫。她惊呼一声，拉着两个小屁孩就跑：“快跑！他要报复了！”
家门口瞬间变成“战场”，雪团子飞来飞去，笑声闹声差点掀翻屋顶。宋静仪和宋时薇的姑妈李静闻声出来，靠在门框上看戏。“小静，这就是小禾的对象啊？”李静戳了戳宋静仪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好奇。
“可不是嘛，帅吧？”宋静仪笑得合不拢嘴，活脱脱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模样。陆川年纪轻轻就把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还没半点年轻人的浮躁，打雪仗时跟小孩玩得有来有回，这份朝气可不是装出来的——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过她心里也犯嘀咕：自家女儿也不差啊，貌美如花还懂事，俩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帅是真帅，年纪看着不大，也是东海大学的高材生吧？”李静打量着陆川，心里有杆秤——宋静仪眼光高，宋时薇长得又漂亮，对象肯定不是普通人，光看那辆停在门口的豪车就知道不简单。
“东海大学？那你可小看他了。”宋静仪卖了个关子，没细说。她也是听柳蕙兰说的，今年小怪兽年会连市里的领导都去了，什么样的大学生能有这排面？说实话，她现在都觉得自家有点高攀了，好在陆川跟小禾感情好，不然她真要愁得睡不着觉。
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陆川那“博爱”的性子——俗话说“有一就有二”，年轻人谈恋爱图新鲜，可过日子得安稳啊。不过这话她也没法说，只能暗自祈祷陆川能收收心。
“陆川，小禾，别玩了！进屋暖和暖和！”宋静仪朝院子里喊。
“妈，我们要去买烟花！”宋时薇跑过来，头发上还沾着雪沫，像只刚从雪地里滚出来的小奶猫。
宋静仪皱了皱眉：“那中午还回家吃饭吗？”
宋时薇看向陆川，眼神里满是期待。陆川赶紧点头：“用不了多久，两个小时足够了，保证赶回来吃午饭。”
“那我跟你姑妈等你们。”宋静仪笑着说，又对李静介绍，“这是陆川，小禾的对象。”
“姑妈好。”陆川嘴甜得很，赶紧问好。寒暄几句后，就拉着宋时薇出门了。
“还是去去年那家批发店？”陆川发动车子，问道。
“是啊，你还记得路吗？”宋时薇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雪景。
“当然记得，芜太公路拐进去，那家品种最多，比县城的小卖部全多了。”陆川得意地说，上次买烟花还是跟宋时薇第一次约会，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
宋时薇眼眸骤亮，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你记性真好！”
半小时后，车停在金陵和安徽的交界处。这里全是批发烟花的厂子，拉货的卡车来来往往，不少小商贩都来这儿进货，翻一倍的价格都能卖出去。陆川找了家规模最大的厂子，跟老板聊了几句，直接批发了一大批。
“老板，帮忙送到这个地址。”陆川报了自家小区的地址，又拉着宋时薇挑“小烟花”——仙女棒、摔炮、小礼花，全是小姑娘喜欢的款式。
“晚上一块放吧，我叫上几个高中同学，热闹热闹。”宋时薇晃着陆川的胳膊，撒娇道。
“行啊，不过放完我要去跟我朋友打牌。”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盘算着时间——去陆清那儿要半小时，晚上还要陪俞玹，这除夕夜比公司年会还忙。
“嗯嗯。”宋时薇乖巧地点头，除夕夜本来就是跟朋友聚会的日子，她才不会黏着陆川。
陆川掏出手机，看到阮淑宁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老家的雪景和雪人，还有她跟村里朋友打牌嗑瓜子的照片。他突然发现个规律：长得特别漂亮的女生好像都不爱自拍。宋时薇、陆清、阮淑宁都是这样，就连俞玹也很少拍，不过俞玹是因为自卑，这点他很清楚。当然，这也不能以偏概全，只是他圈子里的情况而已。
挑完烟花，俩人就往回赶。刚到清河湾，周宇就打电话来催：“川哥，快来打牌！三缺一就等你了！”
“知道了，马上到。”陆川挂了电话，朝宋时薇挤了挤眼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好有理由溜了。
宋时薇撅了撅嘴，却没说什么，拉着他进了屋。屋里飘着饭菜香，宋静仪和李静做了一大桌子菜，红烧鱼、炖鸡汤、糖醋排骨，全是陆川爱吃的。
“陆川，快坐，就当自己家，别客气。”李静热情地招呼他，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些家常话，“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做点小生意，卖软件的。”陆川含糊其辞，没敢说自己是小怪兽的老板——怕吓着长辈。
宋静仪插话道：“晚上去迎宾路放烟花吧，那儿开阔，放起来好看。”
“行，我吃了饭放完烟花再走。”陆川赶紧应下，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溜去打牌。
“那最好不过，做了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宋静仪笑得更开心了。
吃完饭，陆川陪宋时薇在县城里溜达。小县城没什么好玩的，就一条主街和一条专门坑外地人的老街，当地人去都不用门票。俩人逛了没多久，就碰到了俞玹和她的高中同学。
俞玹看到陆川和宋时薇手牵手，脸瞬间拉得老长，跟个河豚似的。宋时薇却盯着俞玹看了半天，凑到陆川耳边小声说：“俞玹怎么长这么快？上次见她还没这么……”
“可能是营养好吧，正好在长身体。”陆川心里一虚，赶紧找借口。
宋时薇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偷偷说道：“我听朋友说，男生帮忙按摩的话，长得更快。”
“？”陆川瞬间石化，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赶紧摆手，“我没有！别冤枉我！你朋友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
“真的！我朋友说的！”宋时薇憋笑着说。
“你朋友就是个大蠢驴！”陆川低头瞅了眼宋时薇，小声嘀咕，“那也没见你……”
话没说完，就被宋时薇捂住了嘴。她脸涨得通红，嗔怒地瞪着他：“不许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算是看明白了，跟陆川聊天，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另一边，俞玹坐在肯德基里，抱着九珍果汁，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的俩人，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玹玹，你看什么呢？脸都快气歪了。”旁边的同学戳了戳她的胳膊。
“没什么！”俞玹猛地转过头，心里却在骂陆川——臭流氓！负心汉！居然跟宋时薇在大街上牵手！
陆川和宋时薇逛了会儿街，又去娃娃机厅玩了会儿。宋时薇抓了三次都没抓到，气得噘着嘴。陆川无奈，只好亲自上阵，三下五除二就抓了个大兔子玩偶。“给你，别生气了。”
“哇！你好厉害！”宋时薇瞬间破涕为笑，抱着兔子玩偶不肯撒手。
街上的“该溜子”不少，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年轻叼着烟聚在街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时薇。陆川不动声色地把宋时薇护在身后，冷冷地瞥了那几个小年轻一眼。小年轻们看到陆川的豪车，又看了看他的气场，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好吓人啊。”宋时薇小声说。
“别怕，有我呢。”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在想：下次再来县城，得带两个保镖，免得吓到宋时薇。
傍晚时分，俩人回到家。宋时薇的同学早就到了，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晚上放什么烟花。陆川把批发的烟花搬下车，瞬间引起一片惊呼：“我去！这么多烟花！够我们放一整晚了！”
天色一黑，迎宾路就热闹起来。陆川点燃第一发礼花弹，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映得所有人的脸上都亮晶晶的。宋时薇抱着陆川的胳膊，眼睛里仿佛装着整个星空：“好漂亮啊！”
周围的路人也停下来围观，纷纷拿出手机拍照。陆川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宋时薇，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几年后，他们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一起看烟花？那时候，他的公司应该会发展得更好吧？
“你去打牌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宋时薇看出他心不在焉，体贴地说。
“好，电话联系。”陆川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转身跑向停车场。
开车回家的路上，陆川心里盘算着：先回家看看俞玹，再去陆清那儿，最后跟周宇他们打牌。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俞玹蹲在院子里，孤零零地玩着仙女棒。暗红色的火光映着她的脸，看起来格外可怜。
仙女棒熄灭后，俞玹蹲在地上发呆，直到陆川的车开进院子，她才猛地抬起头。“你怎么回来了？”她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他居然没跟宋时薇去打牌？
“看你快无聊死了，带你出去玩。”陆川打开车门，朝她招了招手。
俞玹想也没想，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她本来跟朋友约好晚上逛街，可白天看到陆川和宋时薇后，就变得心不在焉，连逛街的兴趣都没了。现在陆川来接她，她瞬间满血复活，扒着车门往里看：“哇！后面全是烟花吗？”
“嗯，订了一批，接下来几天天天放。”陆川发动车子，问道，“坐稳了吗？出发了。”
“坐稳了！我们去哪玩啊？”俞玹兴奋地问。
“带你去陆清姐那儿，你不喜欢宋时薇，总不会不喜欢陆清姐吧？”陆川笑着说。
“？”俞玹瞬间石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陆川，满脑子都是“王八蛋”三个字——合着你接我出来，就是为了带我去见另一个“情敌”？
陆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逗你的，先带你去吃烧烤，然后去放烟花，怎么样？”
“真的？”俞玹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在想：今晚这“渣男”当得，比开公司还累啊！
车子刚拐过街角，俞玹就看到路边的烧烤摊，兴奋地拍着窗户：“我要吃烤鸡翅！还要烤金针菇！”
“没问题，管够。”陆川停下车，心里却在盘算着：吃完烧烤放完烟花，得赶紧去陆清那儿，不然又要被她念叨“重色轻友”了。
烧烤摊老板看到陆川的豪车，赶紧热情地招呼：“老板，里面坐！要什么随便点！”
“来二十串鸡翅，十串金针菇，再来两串茄子。”陆川报完菜名，又问俞玹，“还要什么？”
“再来两串年糕！”俞玹舔了舔嘴唇，眼睛都快黏在烧烤架上了。
看着俞玹狼吞虎咽的样子，陆川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吃烧烤的样子比见了亲妈还亲。他掏出手机，给陆清发了条信息：“半小时后到你那儿，给你带了烧烤。”
陆清秒回：“算你还有点良心，赶紧来，我等你打麻将。”
陆川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今晚这牌局，是躲不过去了。他看着身边吃得满嘴油的俞玹，又看了看手机里宋时薇发来的烟花照片，突然觉得：当“渣男”虽然累，但看着喜欢的人都开开心心的，好像也挺值的。
吃完烧烤，陆川带着俞玹去了城外的空地放烟花。俞玹举着仙女棒，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笑声像银铃一样。陆川点燃一支“孔雀开屏”，金色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映得俞玹的脸上满是笑意。
“陆川，这个好看！”俞玹拉着他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说。
“喜欢就多放几支。”陆川笑着说，又点燃了一支“满天星”。
放完烟花，俞玹靠在车后座，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睡吧，到了我叫你。”陆川调低了音乐，心里却在想：等会儿到了陆清那儿，该怎么跟她解释俞玹的存在呢？总不能说这是“妹妹”吧？
车子驶在雪夜里，窗外的雪景渐渐模糊。陆川看着后视镜里俞玹熟睡的脸，突然觉得：今晚虽然忙得像个陀螺，但能看到宋时薇和俞玹的笑容，好像也挺值得的。毕竟，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本来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