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途、暗流与终局序幕-《从霍雨浩他哥开始焚天》

  虚空不再是寂静的背景,而是被一股无处不在的、低沉的嗡鸣所充斥。那是死亡临近的脚步声,是猎舟那庞大无比的躯壳碾过维度壁垒时发出的、令人心智摇动的哀鸣。

  霍雨浩带着唐舞桐和三名幸存者,在虚空中拼尽全力疾驰。身后的星尘古阵早已化作视野尽头一个不断膨胀的血色斑点,而前方那股源自猎舟的衰败压迫感却越来越清晰,如同冰冷的潮水,浸透骨髓,冻结灵魂。

  他甚至不敢回头细看,灵眸的感知告诉他,那艘由枯萎世界树打造的巨舟,其体积远超任何一个已知的位面,它并非在“飞行”,更像是在“吞噬”路径上的空间本身,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逼近。

  “再快一点!”霍雨浩低吼,修罗神力不计消耗地燃烧,化作推进的动力。唐舞桐也强撑着催动所剩无几的海神之力,湛蓝色的光晕包裹着众人,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衰败气息侵蚀。

  那三名幸存者更是面无人色,若非霍雨浩的神力庇护,恐怕早已在这恐怖的威压下精神崩溃。

  终于,前方虚空中,一点微不可察的冰蓝色光晕映入感知。那光晕是如此微弱,在这浩瀚死寂的虚空中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秩序与坚韧。

  半位面!

  古月娜和雪帝显然已经将隐匿和防御开启到了极致。

  霍雨浩锁定坐标,速度再增,如同归巢的倦鸟,一头撞向那点冰蓝光晕。

  空间荡漾起涟漪,一行人瞬间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壁垒,进入了半位面内部。

  脚踏实地(虽然是能量凝聚的地面)的瞬间,那股令人窒息的外部压力骤然减轻。半位面内虽然狭小,但被雪帝梳理过的法则相对稳定,初火散发出的微弱暖意驱散着虚空带来的寒意。

  “雨浩!”

  “回来了!”

  古月娜和雪帝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两女脸色都凝重无比,显然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当她们看到霍雨浩带回唐舞桐和三名幸存者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更多的仍是化不开的忧虑。

  古月娜的目光尤其锐利,迅速扫过唐舞桐,特别是在她身上那被斩断的印记处微微停留,又扫过那三名惊魂未定的幸存者,银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情况如何?”雪帝言简意赅,她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霍雨浩的状态和外界那恐怖的压迫感上。

  “星尘古阵是陷阱,已被死亡星域的意志污染,成了接引通道。我们破坏了部分仪式,但未能完全阻止。猎舟……”霍雨浩快速将经历说了一遍,提到猎舟时,语气沉重,“比我们预估的快太多,也……大太多。”

  不用他说,古月娜和雪帝通过“星火之轨”感知得更加清晰。古月娜手一挥,银色光芒构成一幅更加详尽的虚空图景。只见代表猎舟的那个暗淡红点,此刻已经变得清晰无比,并且巨大到几乎占据了星图的一角,正以一种稳定的、无可阻挡的速度,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逼近。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三天。”古月娜的声音干涩,“它就会进入能够直接攻击半位面的范围。”

  三天!

  这个时间短得令人绝望。

  “它似乎锁定了我们,不仅仅是信标的原因。”雪帝冰眸凝视着星图中猎舟的轨迹,“星尘古阵的异变,像是一顿大餐前的‘开胃菜’,彻底激发了它的‘食欲’。它现在目标明确,就是我们这里,这缕……初火。”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半位面中心,那簇稳定跳动的白金火种。它是希望,也成了招致毁灭的灯塔。

  “我们必须立刻准备最终方案。”古月娜斩钉截铁,“半位面绝对不能正面承受猎舟的冲击,那是螳臂当车。”

  “最终方案……”霍雨浩喃喃道,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放弃这个经营许久的据点,将初火核心剥离,由他们三人携带,潜入更深层次的混乱虚空,进行一场希望渺茫的流浪。这无异于断尾求生,且前路未卜。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唐舞桐虚弱地问道,她刚刚脱离险境,又面临更大的绝望。

  古月娜缓缓摇头:“猎舟的力量层级,超越了我们对单个存在或造物的理解。它代表的是一种规则的终结,一种概念的消亡。正面抗衡,毫无胜算。唯有利用虚空的无限与混乱,才有一线生机。”

  半位面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初火的跃动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那三名幸存者中,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瘦小男子,忽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蜷缩倒地,身体微微抽搐起来。

  “他怎么了?”霍雨浩眉头一皱,上前查看。

  另外两名幸存者也是一脸惊恐茫然。

  古月娜却眼神一厉,银芒闪过,一道空间屏障瞬间将那名倒地的男子隔离起来。

  “小心!他体内有异常的能量波动!”古月娜警告道,“很隐晦,带着……古阵里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霍雨浩灵眸瞬间聚焦,果然发现那男子灵魂深处,缠绕着一丝极其淡薄、却与死亡星域意志同源的暗红能量!它之前一直潜伏极深,此刻或许是因为接近初火,或许是因为猎舟的逼近,竟然开始活跃起来!

  “是污染!还是……标记?”雪帝语气冰寒。

  倒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抬起头,双眼一片空洞的暗红,脸上露出一个扭曲诡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不似人声的音节:

  “……看……到……了……”

  “……种子……纯净……”

  “……门……需要……钥匙……”

  “……归……宿……”

  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膨胀,暗红能量剧烈波动,竟是要自爆!

  “不好!”霍雨浩反应极快,极致之冰瞬间涌出,将其彻底冻结成一个冰雕,连同那即将爆发的能量一同封印。

  但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麻烦不仅在外面,也带进了家里!

  这个被污染(或控制)的幸存者,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也像一个……信标。他的存在,很可能让猎舟的锁定更加精准!

  “清理掉。检查另外两人。”雪帝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在这种存亡关头,任何隐患都必须无情剔除。

  古月娜出手,空间之力碾过,被冰封的男子连同那丝暗红能量一起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另外两名幸存者被严格检查,确认暂无问题,但也被严密监控起来。

  经此一事,气氛更加凝重。时间只剩下三天,而他们还需要时间准备最终方案的剥离仪式,那需要古月娜和雪帝全力以赴,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雨浩,你状态如何?需要尽快恢复。”古月娜看向霍雨浩,眼神意味明确,最终方案的执行,离不开他的力量。

  霍雨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疲惫与纷乱思绪,重重点头:“给我一天时间恢复调整。你们开始准备剥离仪式。”

  他走到初火旁盘膝坐下,最后看了一眼外界星图中那不断逼近的、代表猎舟的巨大阴影。

  唐舞桐默默走到他身边,也坐了下来,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表明她会守护在一旁。

  古月娜和雪帝对视一眼,不再犹豫,立刻开始在半位面核心处刻画复杂的空间与法则符文,准备将那缕维系一切的初火火种,从半位面中安全剥离出来。

  最后的倒计时,开始了。

  余烬长夜,即将迎来最黑暗的时刻,还是……破晓前最终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