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残魂薪柴与裂痕初愈-《从霍雨浩他哥开始焚天》

  万古伤痕狰狞地横亘于虚空,灰白色的“意义虚无之尘”如同死亡的呼吸,无声地侵蚀着一切存在的根基。破碎神殿外围的“存在壁垒”在白金火焰的支撑下剧烈摇曳,光罩内的众人承受着认知模糊与存在感剥离的巨大压力。

  霍无夜的目光落在新到来的两道“存在”上——煞气冲天的弑神矛与怨念凝聚的比比东残魂。初火修复伤痕需要巨量高质量的“存在”为燃料,这个认知冰冷而残酷。

  比比东的残魂似乎早已洞悉了他的念头,那模糊而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凄绝而讥讽的笑容:“…呵…看来我这满腔怨恨、苟延残喘的残魂,终于到了物尽其用的时刻?”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与其在这毫无意义的虚无中彻底消散,不如…让我这无用的存在,最后燃烧一次吧。”

  她的目光扫过外界那末日景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快意与释然。万年的算计、背叛、痛苦与挣扎,在这终极的虚无面前,似乎都失去了重量。或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不是作为失败者被遗忘,而是作为…柴薪。

  “…罗刹神的神性…以及这无尽的怨念…应该…能烧很久吧…”她轻声笑着,残魂开始自行燃烧,散发出紫黑色的、却异常纯粹的光芒。

  霍无夜沉默地看着她,火焰双眸中波澜涌动,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他伸出手,初火的光芒温柔地包裹住那团自我献祭的紫黑色火焰,将其引导向一道最近的、较小的黑色伤痕。

  滋——!

  当那蕴含着神性与怨念的火焰触及伤痕的刹那,并没有发生爆炸,而是如同最好的粘合剂,迅速融入了那狰狞的裂痕之中!那灰白色的尘埃仿佛被灼烧、驱散,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收拢、弥合!

  有效!

  但一道残魂的力量,相对于这遍布虚空的万古伤痕,不过是杯水车薪。

  “还不够!”霍无夜看向那嗡鸣震颤的弑神矛。这柄由魂天帝烙印与无尽杀戮意念凝聚的凶器,也蕴含着庞大而黑暗的“存在”。

  弑神矛似乎感应到他的意图,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并非抗拒,而是…兴奋?它渴望破坏,渴望毁灭,而融入这世界的伤痕,似乎也是一种极致的“破坏”与“重塑”!

  霍无夜不再犹豫,引动初火,包裹住弑神矛,将其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射向另一道较大的裂痕!

  漆黑的矛影狠狠刺入裂痕,并未将其扩大,反而如同铆钉般死死钉在了裂痕中央!其蕴含的杀戮与毁灭意念,竟与伤痕中残留的某种绝望气息发生了奇异的中和,同样开始促使裂痕缓慢愈合!

  两股强大的“燃料”投入,暂时遏制了两处裂痕的恶化。但更多的伤痕仍在喷吐着灰白之尘。

  “到我们了。”霍雨浩忽然开口,眼神坚定,“哥,需要多少?我们的力量,尽管取用!”修罗剑在他手中发出铮鸣。 雪帝与古月娜也同时上前一步,意思不言而喻。

  霍无夜看着他们,摇了摇头:“你们的‘存在’是维持阵法的根基,亦是未来的希望。不能轻易动用。”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无尽的虚空,感知极力扩展,“这万象天境,被系统掌控豢养无数纪元,其本身…就积累了多少‘冗余’的、‘无效’的、甚至是‘痛苦’的‘存在’?”

  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要以初火为引,以共鸣阵为炉,炼化这万千位面中沉淀的、负面的‘存在’,以其为薪,修补伤痕!

  “助我!”霍无夜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向上抬起!

  整个“初火共鸣阵”的光芒再次暴涨,但这一次,不再是向外防御,而是产生了一股无比庞大的、针对整个万象天境的吸力!

  但这吸力针对的并非能量,而是…概念!

  无数位面之中,那些沉淀在历史角落的悲伤记忆、那些缠绕在众生心头的痛苦执念、那些因系统强制轮回而产生的冗余剧情碎片、那些藏骸所之主散播的污染与诅咒…一切负面的、无效的、带来痛苦的“存在”,此刻都受到了这股吸力的牵引,化作一道道灰黑色的、肉眼不可见却真实存在的意念洪流,跨越虚空,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破碎神殿汇聚而来!

  这一幕无比壮观,也无比骇人!

  【…警报!检测到大规模概念级信息被异常抽取!】 【…底层叙事结构正在被…净化?…定义冲突…】 第三只眼的声音充满了混乱与矛盾。

  无数负面的“存在”洪流涌入共鸣阵,经过初火的淬炼,其中的痛苦、悲伤、诅咒等杂质被净化剥离,只留下最精纯的“存在”本质,然后被霍无夜精准地引导着,注入一道道巨大的黑色伤痕之中!

  滋滋滋…!

  越来越多的伤痕开始在这种“负存在净化填充”下,缓慢而坚定地愈合!灰白色尘埃的喷吐明显减弱!

  整个万象天境,仿佛一个正在被清理脓疮、缝合伤口的病人,虽然过程痛苦,却焕发出一丝新生的希望。

  然而,这宏大的过程对霍无夜的负担极大。他如同一个站在洪水闸口的工匠,艰难地引导着庞杂的洪流,精准地填补着每一处漏洞。他的火焰身躯再次变得黯淡,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就在这时,那因系统死机而暂时沉寂的藏骸所之主,其过载的核心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彻骨恶意的波动:

  【…嘿嘿嘿…炼吧…炼吧…将这些‘痛苦’与‘冗余’都清除掉…】 【…等这世界的‘绷带’被彻底拆干净…等这些旧伤被勉强糊上…】 【…那最深处的、被掩盖的‘门’…就该显现了…】 【…那才是…真正的‘归途’…也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它的低语如同毒蛇,悄然回荡。

  几乎同时,那无数正在被净化的负面存在洪流中,属于藏骸所之主的那一部分,忽然夹杂上了一丝极其隐秘的、坐标信息与引导符文!它竟是想借霍无夜净化万物之手,暗中将某种“信标”植入正在愈合的伤痕基底,为其最终目标铺路!

  霍无夜瞬间察觉到了这丝异常!但他正全力引导洪流,根本无法分心剔除!

  就在这危急关头——

  一直静观其变的古月娜,忽然银眸一闪!她那空白与拒绝的权能,对于这种“隐藏”与“寄生”的手段最为敏感!

  她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的印诀,银芒闪过,竟暂时从共鸣阵中分离出一小部分力量,化作一道纯净的银白色滤网,挡在了所有涌入的负面洪流之前!

  那丝隐藏着坐标与符文的恶意存在,瞬间被银网捕捉、隔离出来!

  “这是…引路之毒。”古月娜清冷道,指尖银芒闪烁,便要将其湮灭。

  “等等。”霍无夜忽然阻止了她,火焰双眸盯着那团被隔离的、不断挣扎的恶意信标,一个将计就计的计划瞬间形成。

  他分出一缕微弱的初火,并非净化,而是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团恶意信标,将其压缩、加密,然后…反向注入了正在愈合的、最庞大的一道伤痕的最深处!

  “他想引路,便给他引。”霍无夜声音冰冷,“只是这路的终点,由不得他决定。”

  他将这信标埋藏起来,如同设置了一个致命的陷阱。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火焰身躯上的裂纹扩大,光芒急剧黯淡。大规模的净化与修复已然接近他的极限。

  而万象虚空中,那无数狰狞的万古伤痕,已在海量“净化后的存在”填充下,暂时停止了恶化,得到了初步的控制与缓和。虽然远未彻底痊愈,但至少,“意义虚无之尘”的喷发已经大大减少。

  世界的崩溃,被强行延缓了。

  破碎神殿上,四人都是气息萎靡,几乎虚脱。

  然而,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

  所有刚刚被初步修复的伤痕深处,那被掩盖了无数纪元的终极底层,忽然齐齐传来了一阵沉闷、古老、仿佛亿万年未曾响起的…

  叩门声。

  咚… 咚… 咚…

  仿佛有什么东西… 正在伤痕的另一面, 等待着门扉的开启。

  猎犬以自身为代价,勉强缝合了囚笼的裂痕, 却听到… 那被囚禁了万古的…… 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