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与貂蝉的独处,她眼中的迷茫与依赖-《三国:开局截胡貂蝉,气运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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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李儒那座幽静小院里出来,林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股气息在长安城午后微凉的空气里,化作一团白雾,旋即消散。他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上下都被汗浸透了,风一吹,竟有些发冷。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火热。

  与虎谋皮,他成功了。

  李儒这条毒蛇的注意力,被他成功地引向了吕布那头更具威胁的猛虎身上。自己头顶那条灰色的“怀疑”之线,虽然没有彻底消失,却已变得若有若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场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他不仅保住了自己,还顺手给吕布挖了一个深坑,进一步加剧了李儒对他的猜忌。

  接下来,他终于可以安心处理自己的“战利品”了。

  林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理了理衣冠,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相国府最精致,也是戒备最森严的一处跨院,名曰“锦瑟”。

  院子不大,却五脏俱全。假山流水,曲径通幽,几株新栽的芭蕉在墙角舒展着宽大的叶片,为这院落平添了几分江南的秀气。这里原本是董卓为自己搜罗来的某位美人准备的,如今,却成了貂蝉的居所。

  一座华丽的囚笼。

  院门口,站着四名董卓的亲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们见到林渊走来,眼神齐齐一凝,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林校尉。”为首的队正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态度算不上恭敬,但也没有挑衅。

  相国府内,等级森严。林渊虽一夜之间平步青云,但在这些老资格的亲卫眼中,终究是个根基不稳的新贵。

  “奉太师之命,看管此地。”林渊的语气很平淡,他没有拿出董卓的令牌,只是用目光平静地扫过四人。

  在他的视野里,这四人头顶都缭绕着淡紫色的武勇之气,但他们与董卓之间的“忠诚”线,却并非纯粹的金色,而是掺杂着许多代表“畏惧”与“利益”的黑色丝线。

  他们忠于的,是董卓的权势,而非董卓本人。

  那队正被林渊看得有些不自在,对方的眼神太过深邃,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军官,反倒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与同伴对视一眼,终究还是侧身让开了道路。

  “校尉请。”

  林渊点了点头,迈步走入院中。

  院内很静,静得能听到风拂过芭蕉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假山上传来的潺潺水流声。一个身穿素色长裙的绝世佳人,正背对着院门,站在一方小小的池塘边。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没有佩戴任何华丽的珠钗,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地挽着。

  听到脚步声,她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林渊停下脚步,没有再靠近。

  他知道,此刻的貂蝉,是一只受惊的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她彻底炸开。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姻缘天书】的视野中,一幅奇特的景象正在上演。

  一股庞大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红色气运,如同云霞般笼罩着貂蝉的全身。这股气运是如此的精纯与强大,以至于周围的天地元气,都在被它无意识地吸引、同化。

  而在这片红霞之中,一条崭新的、比之前连接吕布时更加粗壮的姻缘线,正将她与自己紧紧地绑在一起。

  这根红线的一端,连接着她,另一端,则深深地扎根在自己的精神核心之中。

  随着他的靠近,这条红线的光芒,似乎又明亮了几分。他能感觉到,那股庞大的红颜气运,正通过这条线,一丝丝、一缕缕地反哺着自己的精神力。之前因为窥探李儒过往而消耗的精力,正在以一种远超自然恢复的速度,迅速补充着。

  这就是掠夺天命女主气运的好处么……

  林渊心中微动,目光落在了貂蝉的身上。

  她还是那个貂蝉,容貌、身段,都没有任何变化。但在他的气运视野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独立的个体。她成了他的“外置气运包”,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命运走向,都将与他休戚与共。

  池边的女子,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此刻却不施半点粉黛,显得有些苍白。那双曾让吕布失魂落魄的明眸,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有对家破人亡的悲伤,有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憎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迷茫。

  她就像一个被人从熟悉的岸边,猛地推入惊涛骇浪中的旅人。一夜之间,义父成了阶下囚,自己成了相国府的禁脔,而那个曾让她芳心微动的天下第一武将,此刻或许正对自己恨之入骨。

  她所有的人生规划,所有的信念与倚仗,都在昨夜,被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砸得粉碎。

  现在,她站在这片陌生的漩涡中心,唯一能抓住的,似乎也只有眼前这根造成了一切的“浮木”。

  这种感觉,荒谬,却又真实。

  所以,当她的目光与林渊对上时,那眼底深处的憎恨与恐惧纠缠片刻后,最终化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林渊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转身走到院中的石桌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他既不像一个胜利者那样耀武扬威,也不像一个狱卒那样冷酷无情。他就那样平静地坐着,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访客。

  他的这番举动,让原本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羞辱与折磨的貂蝉,微微一怔。

  两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有风声,水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太阳慢慢西斜,将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貂蝉的身体有些僵硬,她就那样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是毁掉她一切的元凶,可他身上那股沉稳安静的气质,却又莫名地让她那颗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终于,林渊打破了沉默。

  “饿了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问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

  貂蝉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回答。

  林渊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让厨房备了些清淡的吃食,都是些安神养胃的,一会儿就送来。你从昨夜到现在,水米未进,身子会熬不住的。”

  他的话语里,没有半分轻佻,也没有半分威胁,只有一种平铺直叙的关心。

  这种关心,让貂蝉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错愕。

  她抬起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校尉服饰,身材挺拔,面容算不上英俊,但轮廓分明,一双眼睛尤其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身上,没有吕布那种摄人的霸气,也没有王允那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更没有董卓那种令人作呕的暴虐。

  他就像一块被扔在路边的石头,普通,沉静,却又有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撬动了整个长安城的格局。

  “你……”貂蝉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发出了进入这座院子后的第一个音节。她的嗓子有些沙哑,声音很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问的,是昨夜的一切。

  林渊端起石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

  “为了活下去。”他回答得坦然无比。

  这个答案,让貂蝉再次愣住了。

  她预想过无数种回答,比如“为了太师的大业”,比如“为了荣华富贵”,甚至比如“为了得到你”。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简单、直白,甚至有些卑微的理由。

  “活下去?”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中满是难以理解。

  “在王司徒的计划里,我是一枚棋子,一枚注定要在事成之后,被灭口的棋子。”林渊看着她,目光平静,“我不想死,所以,我只能选择掀了棋盘。”

  他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貂蝉的心里。

  王允对她的恩情,对她的教诲,在这一刻,与林渊口中那个冷酷的“棋子论”,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她不愿意相信,那个视她如己出、教她忠孝节义的义父,会如此冷酷地算计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

  可是,她又无法反驳。

  因为她亲眼见过,王允在谋划“连环计”时,眼中那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决绝。

  或许,在他的大业面前,一个亲兵的性命,真的不算什么。

  看到貂蝉眼中闪过的动摇与痛苦,林渊知道,自己的第一句话,已经起到了效果。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这里很安全。”他看着院子四周,“外面,吕布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到处想找你。李儒的目光,像一条毒蛇,怀疑着你我之间是否另有图谋。而太师……他的喜怒,比长安城的天气,变得还快。”

  他每说一句,貂蝉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都是她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待在这里,至少,没人能伤害你。”林渊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尺。

  貂蝉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皂角气味,混杂着一丝阳光的味道。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林渊停下脚步,没有再逼近。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从今以后,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拿不走。”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向院外走去。

  当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月亮门后时,貂蝉那带着颤抖与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我义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渊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活着。被软禁在府,好吃好喝,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留下这句话,他便彻底消失在了院门口。

  院子里,再次只剩下貂蝉一个人。

  她缓缓地走到石桌旁,看着林渊方才坐过的位置,又看了看他喝过的那杯凉茶,眼神中的迷茫,变得更深了。

  这个男人,是魔鬼,也是她唯一的……生机?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听到义父还活着的消息时,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了一点点。

  而院外,林渊靠在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他的视野里,那根连接着他和貂蝉的红色姻缘线,在方才那场简短的对话之后,光芒变得愈发柔和与稳定。其中,那一丝代表着“憎恨”的黑色,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缕代表着“依赖”的微弱金光。

  他的嘴角,无声地扬了一下。

  攻心为上。

  对付貂蝉这样的女子,最愚蠢的办法,就是用强。

  她是一座被重重枷锁锁住的城池,想要进去,只能先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你打开第一道门。

  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那把钥匙。

  “林校尉。”一名侍女端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林渊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食盒里那碗尚在冒着热气的汤羹。

  “送进去吧。”他吩咐道,“告诉她,这是安神汤,喝了,晚上能睡个好觉。”

  他想,这座城的第一道门,或许,就从这碗安神汤开始,悄悄地开一道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