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裂隙深渊藏古禁,异瞳凝视遇旧识-《残篇混元决》

  身体急速下坠,耳边风声如刀割,漆黑的裂隙中不见半点光亮,唯有体内金红光球散发的光晕,在周遭岩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林默强提混元之力稳住身形,突然,体内三股力量骤然失控——星髓的精纯、黑玉的温润、星蚀的桀骜,如同三条奔涌的江河撞在一起,经脉瞬间被撑得胀痛欲裂。

  “嗡!”

  元婴在紫府内剧烈震颤,原本稳固的元婴四层壁垒,在这股狂暴能量的冲击下,竟如薄冰般出现细密裂痕。林默脑中轰鸣作响,无数星纹与符文在识海闪现,《混沌镇厄诀》自发运转,试图调和这股失控的力量。

  就在此时,下坠的速度陡然加快,他后背重重撞上一块凸起的岩石,剧痛传来的瞬间,体内的能量壁垒轰然破碎!

  突破的瞬间,金色霞光从他周身迸发,即便身处漆黑裂隙,也如烈日破晓。元婴周身萦绕着金红交织的光带,体积暴涨近倍,眉心处浮现出一枚微小的星纹印记,与黑玉的气息遥相呼应——他竟在这坠落途中,成功突破至元婴五层!原本狂暴的三股力量,在突破的契机下快速融合,化作一股更为凝练、霸道的新力,顺着经脉流转,所过之处,之前受损的经脉竟快速修复。

  然而,突破元婴五层的喜悦尚未消散,一股冰冷刺骨的死寂气息便从裂隙深处涌来,与体内新力产生强烈对冲。林默浑身一颤,仿佛坠入万年冰窖,识海被这股气息侵袭,竟生出一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这绝非混沌魔渊的暴戾,而是某种被封印万古的禁忌之力,带着腐朽与毁灭的意味。

  “轰隆!”

  林默重重摔落在地,脚下是冰冷坚硬的岩石,布满了指甲盖大小的凹痕,似是被岁月与能量侵蚀所致。他踉跄着站稳,借着体内的金红光晕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顶部悬挂着无数钟乳石,尖端滴落的水珠晶莹剔透,可触及地面的瞬间,便化作一缕白烟消散,显然是被禁忌之力所侵蚀。

  溶洞深处,隐约有幽绿色微光闪烁,那股禁忌之力正是从那里传来。而之前在裂隙中瞥见的幽绿色竖瞳,此刻却消失无踪,仿佛只是突破时产生的错觉。

  林默握紧玄铁剑,小心翼翼地朝着微光方向走去。沿途的岩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与谷中古阵的星纹同源,却更为晦涩扭曲,透着一股镇压与束缚的意味。显然,这里便是上古禁制的核心之地。

  越靠近深处,禁忌之力越浓郁,体内的金红光球也愈发躁动,时而抗拒,时而共鸣。林默的识海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意念在试图钻入,他不得不分出大半心神稳固识海,脚步也慢了几分。

  终于,他抵达了溶洞最深处。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一处丈许高的石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通体漆黑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幽绿色的光晕,正是微光的来源。晶石下方,是一道环形封印阵,阵纹由无数细小的星髓晶丝构成,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银光,显然已濒临破碎。

  而那枚黑色晶石中,竟隐约包裹着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周身缠绕着浓郁的禁忌之力,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封印在此地。

  “镇厄黑玉的传人……终于来了……”

  一道沙哑干涩的声音突然响起,并非来自黑色晶石,而是从林默身后传来。他猛地转身,只见一道熟悉的灰袍身影站在不远处,面容被阴影遮挡,腰间挂着一枚古朴的星纹饰物,气息与被他炼化的星蚀有七分相似,却更为纯粹、古老,少了几分混沌的暴戾,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沧桑。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林默厉声喝问,玄铁剑直指对方,元婴五层的新力运转,周身金红光晕流转,随时准备出手。

  灰袍人缓缓抬头,抬手拨开额前的碎发,阴影散去,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面容。他眉心处有一枚淡金色的星纹印记,与林默识海中星衍子的虚影隐隐呼应。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是谁,你日后自会知晓。重要的是,这石台上的封印,即将崩塌。”

  “与你有关?”林默心中警铃大作,对方的出现太过蹊跷,显然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灰袍人轻笑一声,目光掠过黑色晶石,落在林默体内跳动的金红光晕上:“无关,却与你手中的黑玉息息相关。这封印之下,是上古时期被镇压的星蚀余孽,而黑玉,正是当年封印它的关键。如今封印松动,余孽即将破印而出,唯有黑玉的镇厄之力,能再次将其镇压——或彻底释放。”

  林默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你想让我释放它?”

  “非我想,是局势所迫。”灰袍人语气凝重了几分,“这星蚀余孽与混沌魔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若破印,必会投靠魔渊,让百年之期的危机提前降临;可若强行镇压,封印阵已濒临破碎,你我之力未必能成功,反而可能被余孽反噬。”

  就在此时,黑色晶石突然剧烈震颤,幽绿色光晕暴涨,封印阵的星髓晶丝开始寸寸断裂,发出“噼啪”的脆响。溶洞顶部的钟乳石大量坠落,地面裂开更多缝隙,那股禁忌之力瞬间浓郁了数倍,体内的金红光球也躁动到了极致,似要冲破肉身的束缚。

  灰袍人脸色微变:“比预想的更快!封印撑不了多久了!”

  林默刚要开口,黑色晶石中的模糊身影突然动了,一道冰冷刺骨的意念强行闯入两人识海:“镇厄者……又如何……吾乃星蚀本源……终将……重见天日……”

  意念落下的瞬间,封印阵彻底破碎,黑色晶石轰然炸裂,一股滔天的禁忌之力席卷而出,朝着林默与灰袍人扑来。灰袍人纵身跃起,避开能量冲击,同时喊道:“快用黑玉之力抵挡!这是星蚀本源的气息,一旦被侵蚀,会被其同化!”

  林默下意识催动黑玉之力,金红光晕暴涨,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可禁忌之力太过强横,屏障瞬间布满裂痕,仿佛下一秒便会破碎。

  更让他心惊的是,破碎的晶石中,那道模糊身影缓缓显露真容——竟是一尊通体漆黑的人形傀儡。傀儡周身刻满了与灰袍人眉心相同的星纹,胸口镶嵌着一枚鸽蛋大小的黑色晶石,散发着与混沌魔渊隐隐相关的气息,却又更为纯粹、恐怖。

  灰袍人望着傀儡,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似悲愤,又似释然:“果然……是‘星蚀本源傀儡’……当年封印时,竟被它分裂出一缕本源,炼制成了傀儡护法……”

  林默刚要追问“星蚀本源傀儡”的含义,傀儡突然睁开双眼,一双幽绿色的竖瞳死死盯住他,嘴角勾起一抹与灰袍人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缓缓抬起了右手。

  而此时,林默体内的金红光球突然停止躁动,黑玉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一道古老的信息涌入他的识海——“星蚀同源,傀儡为钥,混沌将至,镇厄者需择一途:或镇,或放,或融……”

  信息戛然而止,林默心中一沉。三条路,三条截然不同的命运。镇,可能失败反噬;放,会加剧魔渊危机;融,则是与星蚀本源共存,风险未知。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而星蚀本源傀儡的右手已然落下,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朝着他与灰袍人笼罩而来。更让林默毛骨悚然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刚突破至元婴五层的新力,竟在不受控制地与傀儡的禁忌之力产生共鸣,仿佛两者本就同出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