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阵启前夕-《撼龙逆命录》

  脚下的碎砖烂瓦硌得人生疼,每走一步都带起一小股灰尘,在暗红色的月光下打着旋儿。越靠近废墟中心,那股子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混合着药草的味道就越浓,几乎凝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粘稠得像是胶水,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冰凉的阻力。四周静得可怕,连平时夜里最聒噪的虫鸣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俩踩在废墟上的细微声响,以及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妈的,这地方…每次来都跟下地狱似的。”胖子压低声音,抹了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手里的棺材钉木棍攥得死紧,指关节都发白了。他那张胖脸在诡异的天光下显得有点发青。

  陈玄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他的灵觉如同绷紧的弦,最大程度地向外延伸,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没有埋伏,至少明面上没有。但这种死寂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两人熟门熟路地绕到那片烧得最彻底的核心区域,那块沉重的大石板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巨大的墓碑,封存着地下的邪恶。

  陈玄墨蹲下身,手指在石板边缘摸索着,很快找到了那个凸起的石钮。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重重地点了下头。

  用力按下。

  “轰隆隆……”

  沉闷的响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某种巨兽在深渊中苏醒的低吼。石板缓缓滑开,那股积攒了不知多久的、混合着血腥、霉烂和阴煞气息的冷风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激得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胳膊。

  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贪婪的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走。”陈玄墨的声音低沉而短促,他从包里掏出老式手电筒,拧亮。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向下延伸的、陡峭湿滑的石阶。

  他率先踏了下去,脚底传来冰凉的触感,石阶上的湿滑青苔让人不得不加倍小心。胖子紧随其后,一手扶着冰冷潮湿的石壁,一手紧紧抓着那根不靠谱的“武器”,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估计是各路神仙的名号都快请了一遍。

  越往下走,那股阴寒的气息就越重,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发浓郁,几乎让人窒息。手电光在狭窄的通道里晃动,只能照亮眼前几步的距离,身后很快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

  胖子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带着明显的颤抖。陈玄墨自己也觉得胸口发闷,但他强迫自己冷静,每一步都踩得极其稳当。

  终于,石阶到了尽头。双脚再次踏上那片略显松软的泥土地。

  手电光扫过,眼前的景象让即使已有心理准备的两人,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和心悸。

  那个巨大的血池,此刻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粘稠浑浊的暗红色池水不再平静,而是剧烈地沸腾翻滚着,不断冒出一个个巨大的、破裂时发出轻微“噗噗”声的气泡。每一次翻滚,都带起更浓烈的血腥恶臭和刺骨的白色寒气,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了十几度。

  池子中央,那件破旧不堪的暗黄色裹尸布,不再随波逐流,而是诡异地悬浮在沸腾的血水之上,如同一个拥有生命的核心,缓缓地、有节奏地起伏着,贪婪地吸收着从血池中蒸腾起的血色雾气与浓郁的阴煞之气。它表面的那些深褐色污渍,在血光和手电光的交织下,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扭曲的血管在微微搏动。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围绕着血池,那七盏造型古朴诡异的黑色油灯,已经被全部点燃了!

  豆大的灯焰跳动着,散发出一种极其不祥的、绿油油的光芒,将整个密室映照得一片鬼气森森。七盏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精准摆放,绿色的火焰彼此呼应,构成一个完整而邪异的阵法格局,一股无形却庞大的力量场以血池为中心弥漫开来,压得人几乎直不起腰。

  而李金财,就跪在血池边。

  他背对着陈玄墨二人,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袍子更破了,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他双手高举过头,身体以一种极其狂热的频率前后摇晃着,嘴里用一种嘶哑、癫狂的语调,急速地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又像是夜枭啼哭,充满了不祥与疯狂。

  “我的亲娘哎……”胖子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用手肘碰了碰陈玄墨,用气声艰难地说道,“这老小子……疯得够彻底的啊?跳大神跳得……还没我们村王婆好看呢,吓人倒是一流……”

  陈玄墨没理会胖子的吐槽,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整个密室。

  斗笠降头师,阮黑,并没有现身。

  但他能感觉到,一股更加阴沉、更加强大的意念笼罩着这里,如同隐藏在蛛网中心的毒蜘蛛,正冷冷地注视着一切。阮黑必然在暗处掌控着全局,或许就在某个观察口后面,或许通过某种邪术感知着这里。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血池中央。

  在那剧烈沸腾的血水和悬浮的裹尸布下方,那个之前隐约见过的金属盒子,此刻已经有大半浮出了水面!

  盒子通体呈暗金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表面刻满了极其繁复精细的纹路。在手电光和绿焰的映照下,那些纹路反射出幽冷的光泽。

  陈玄墨的心脏猛地一跳——那些纹路的风格,与他怀中那块祖父留下的青铜碎片上的山水脉络,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说,这盒子表面的纹路,可能就是完整版的一部分!

  这就是一切的核心吗?那个所谓的青铜罗盘,就在这盒子里?

  李金财癫狂的诵经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急促。血池的沸腾也随之加剧,咕嘟咕嘟的声音如同岩浆涌动。七盏黑灯的绿色火焰猛地蹿高了一截,火苗扭曲,仿佛无数痛苦的灵魂在挣扎哀嚎。

  密室顶部,那个之前被巧妙开凿出的缝隙,此刻恰好对准了升到中天的月亮。

  一道苍白、冰冷、毫无温度的月光,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从缝隙中直射而下,如同一柄光之利剑,正好笼罩在池心那件起伏的裹尸布上!

  “滋——”

  裹尸布被月光照射的瞬间,表面仿佛起了某种化学反应,冒起丝丝缕缕的黑烟,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古老的腐朽气息弥漫开来。它起伏的节奏猛地加快,仿佛一个濒死的心脏被强行注入了活力。

  李金财的诵经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放下高举的双手,身体因为极度的激动和虚弱而剧烈颤抖着。他艰难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转了过来。

  陈玄墨和胖子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入口处的阴影里,尽量收敛所有气息。

  李金财的脸色在绿油油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眼窝深陷,瞳孔缩得极小,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狂热光芒。他的嘴角残留着白沫,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

  他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陈玄墨他们藏身的方向,而是直勾勾地、充满了某种病态渴望地,看向了密室另一个阴暗的角落。

  陈玄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头猛地一沉。

  在那个角落里,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蜷缩着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

  正是阮小姐的哥哥!那个凉茶铺的哥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这副模样?阮小姐呢?

  无数的疑问瞬间涌上陈玄墨的心头。

  只见李金财脸上露出一抹扭曲而残忍的笑容,他哆哆嗦嗦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的样式很古怪,弯弯曲曲的,像是某种蛇形,刃口在绿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

  他握着匕首,一步一晃,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踉跄着走向昏迷的阮兄。

  嘴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笑声,混合着粗重的喘息。

  “时辰……到了……最后的祭品……‘七杀’引路,‘破军’开锋……师兄……长生法……我来了……”

  他的声音破碎而模糊,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胖子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李金财举着那柄淬毒的匕首,一步步逼近毫无反抗能力的阮兄。

  陈玄墨的手也悄然握紧了那枚温润的“破邪”玉印,另一只手摸向了装有胖子至阳之血的小瓶。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缓缓滑落。

  子时已至,邪阵即将彻底启动。

  而祭品,就在眼前。

  李金财走到了阮兄身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蛇形毒匕。

  绿油油的灯光下,毒匕的锋芒和他眼中疯狂的杀意,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光晕。

  他对着昏迷的阮兄,也像是对着那沸腾的血池和悬浮的尸衣,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哑的吼叫。

  “以血为引,恭请圣临!”

  匕首带着一股子狠厉的劲儿,直直朝着阮兄的心口扎下去!那刀尖上蓝汪汪的光,在绿油油的灯火下晃得人眼晕。

  胖子吓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死死捂着嘴,眼珠子瞪得老大。

  陈玄墨后颈的汗毛都炸起来了,根本来不及细想,几乎是身体自己动了!他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那枚“破邪”玉印,想都没想就甩了出去!

  那玉印脱手,竟带起一道微弱的、却清亮无比的白光,像黑夜里划过的一颗小流星,嗖的一下,快得几乎看不清!

  “啪!”

  一声脆响!

  玉印不偏不倚,正正砸在李金财握着匕首那只手的手腕上!

  “呃啊!”李金财吃痛,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叫,手腕猛地一抖,那柄淬毒的蛇形匕首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血池边上。

  玉印砸中目标后,也滴溜溜滚落在地,就停在李金财脚边。

  一瞬间,密室里好像什么都停了一下。

  那玉印一落地,表面刻着的“破邪”二字像是活了过来,微微一亮,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温润却又带着点儿锐利的气息,猛地从那小小的玉印上扩散开来!

  这气息跟密室里那股子阴冷、腥臭、污浊的味道简直是死对头,一碰上,就跟凉水泼进热油锅一样,瞬间就炸开了!

  滋滋——!

  空气中甚至好像响起了某种看不见的剧烈冲突声。

  围着血池那七盏烧得正旺的黑色油灯,灯碗里那豆大的、绿得瘆人的火苗,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了一把,猛地矮下去一截,疯狂地摇曳起来,明灭不定,眼看就要熄灭似的!投在墙上的鬼影也跟着乱晃,更显得阴森吓人。

  脚下那个一直“咕嘟咕嘟”翻滚冒泡的血池,也跟着凑热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摁住了一样,沸腾的势头猛地一滞,池心那件起起伏伏的暗黄色裹尸布,动作也僵了一下,变得慢吞吞的。

  整个密室那股子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邪异劲儿,竟然被这小小的玉印一下子打断,硬生生给搅乱了!

  胖子这边刚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咽回去一半,一看这情景,戏瘾又上来了,也顾不上怕了,扯着嗓子就喊,声音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密室里显得格外响亮:“刀下留人!那、那是国家财产!不能破坏!”

  他本来想喊“那是活人”,一紧张,顺嘴就把不知道哪部老电影里的词给秃噜出来了。

  陈玄墨却没空理他。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李金财和那玉印上。

  玉印发出的清光,虽然不刺眼,却异常坚定,稳稳地护住了它周围一小片地方,将不断涌过来的阴煞黑气挡在外面。

  而李金财,反应更是古怪。

  他被玉印砸中的手腕迅速红肿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整条胳膊都在抖。但比起手上的伤,他好像更被那玉印散发出的气息吓到了,或者说……刺痛了?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两步,离那玉印远远的,浑浊疯狂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和一丝……恐惧?

  就在他后退的瞬间——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碎裂声,从他腰间传来。

  陈玄墨眼神一凛,立刻看去。只见李金财破烂袍子底下,腰间挂着的一块墨绿色的玉佩,毫无征兆地裂成了好几块,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那玉佩的样式……陈玄墨心头猛地一跳。椭圆形的,边缘雕着云纹,中间似乎原本刻着什么,已经碎了看不清。但这形状、这大小……跟他怀里那枚彩云留下的鸳鸯玉佩,竟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李金财这块,颜色更深,几乎是墨黑绿色,透着一股子沉沉的死气和邪性,就算现在碎了,那碎块看着也让人不舒服。

  这玉佩……难道跟彩云有什么关系?还是某种邪门的法器?

  李金财自己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腰间碎裂掉落的玉佩,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比刚才手腕被砸还要震惊和……肉痛?他甚至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那些碎片。

  然而,根本没给他这个时间。

  “呜——!”

  一声低沉愤怒、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呜咽声,猛地从密室某个阴暗的角落炸响!

  这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更像是直接砸在人的心口上,震得人气血翻涌,头皮发麻。

  陈玄墨和胖子同时感到一股子冰冷的恶意瞬间锁定了他们,比血池的水还要冷,让人从骨头缝里开始发寒。

  是那个斗笠降头师!阮黑的师兄!他一直藏在暗处!

  陈玄墨的灵觉疯狂预警,他想都没想,一把扯住还在发愣的胖子,猛地往旁边一扑!

  “趴下!”

  两人刚狼狈地滚倒在地,就听到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嗤嗤”声。

  扭头一看,只见那片墙角的阴影,像是活了过来,无数道粘稠漆黑、如同触手般的影子猛地从里面射了出来,狠狠打在他们刚才的位置上!

  石头地面被腐蚀出几道浅浅的黑痕,冒着丝丝白烟。

  要是晚上半秒,被打中的就是他们的血肉之躯!

  胖子看得脸都绿了,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我……我的娘哎……”

  这还没完!

  那呜咽声过后,整个密室像是被彻底激怒了!

  阴风呼啸着卷起来,吹得人睁不开眼。七盏黑灯的绿色火焰虽然被玉印的气息压制得变小了,却挣扎着再次亮起,火苗扭曲拉长,像是无数痛苦挣扎的鬼手。

  血池也重新开始沸腾,而且比之前更加剧烈,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又急又响,大量的血雾混合着冰冷的白气蒸腾起来,几乎要淹没池心的尸衣。

  而更可怕的是,四周所有的阴影角落,墙根、头顶、甚至那些堆放的破烂家具后面,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更多的黑影!

  这些黑影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一团团翻滚蠕动浓墨,又像是无数怨魂挤在一起形成的怪物,发出窸窸窣窣的、充满恶意的低语,从四面八方朝着陈玄墨和胖子涌了过来!

  数量太多了!简直无穷无尽!

  “墨……墨哥!”胖子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包里掏出那瓶黑狗血,也没个准头,胡乱地往前泼洒。

  嗤嗤!

  黑狗血泼到那些黑影上,确实有效果,像是泼到了强酸上,立刻冒起白烟,让那些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叫,暂时退缩了一下。

  但很快,后面的黑影又涌了上来,根本泼不完!

  陈玄墨也迅速爬起身,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一把捡起掉在一旁的手电筒,光柱扫过,那些黑影在强光下似乎变得淡了一些,行动也稍显迟缓,但依旧顽强地逼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会被这些鬼东西耗死在这里!

  他目光飞快地扫过全场。

  李金财还傻愣愣地看着地上碎掉的玉佩,好像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暂时构不成威胁。

  血池还在沸腾,尸衣还在吸收能量。

  七盏黑灯绿光惨惨。

  而那个斗笠降头师,依旧隐藏在暗处,只是不断驱使这些黑影攻击,自己根本不露面。

  擒贼先擒王!必须把他逼出来!或者……打断这个阵法的核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掉在地上的“破邪”玉印上。

  玉印依旧散发着柔和的清光,在污浊的地面上显得格格不入,它周围一小圈地方,没有任何黑影敢靠近。

  祖父留下的后手……关键或许还在这玉印上!

  陈玄墨心一横,对胖子吼道:“胖子!坚持住!给我争取点时间!”

  说着,他也不再节省,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白天画的镇邪符,看也不看就朝四周撒去!

  “敕!”

  黄符飞散,碰到黑影便无火自燃,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清微的正气暂时清空了一小片区域。

  但符纸数量有限,很快就被更多的黑影淹没。

  胖子也知道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嗷嗷叫着,把剩下的小半瓶黑狗血全都泼了出去,又掏出那包硫磺粉,撕开了胡乱扬撒,嘴里骂骂咧咧:“来啊!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胖爷请你们吃胡椒粉!”

  刺激性气味弥漫开来,确实又阻碍了黑影一下。

  陈玄墨抓住这短暂的空隙,一个箭步冲上前,目标是那枚玉印!

  越靠近玉印,那股温润正气的感觉就越明显,周身压力一轻。但相应的,周围的黑影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变得更加狂躁,疯狂地向他扑来,甚至无视了胖子的骚扰。

  陈玄墨脚下步伐变幻,险险避开几道抓向他后心的黑影,衣服都被撕开了几道口子。他猛地弯腰,手指眼看就要碰到那玉印——

  就在这时!

  “咻!咻!咻!”

  三道凌厉的破空声,从三个不同的阴暗角落,直奔陈玄墨的上、中、下三路而来!

  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子阴毒的寒意!

  是那个降头师!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而且是狠辣的杀招!

  陈玄墨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前倾,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闪!

  他瞳孔骤然收缩!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