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又找到海安村村部借办公室。
保管钥匙的村委站在霍旭面前看了许久，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在耍他。
副书记还是把钥匙给了霍旭。“待会用完记得关门，钥匙放在抽屉里。”说完自己就先下班了——他老婆今天没空接孩子，他要赶去学校。
霍旭等了一会儿，徐小妹这次比之前来得快了不少。
徐小妹再次踏入办公室，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情，当她看到只有霍旭时，那点紧张很快就消失了。“怎么又是你？不是说什么副会长吗？副会长人呢？”
霍旭走上前：“我就是向心机构的副会长，孟旭尧。”
徐小妹打量了他几眼，笑了：“你不过是个小社工，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装什么副会长？”
这时姜晚走进来，郑重地对徐小妹介绍：“徐女士，他确实是我们机构的副会长。副会长不喜欢坐办公室，所以经常在基层工作，请您别见怪。”
徐小妹这次打量得认真了些。见他西装质地不俗，气度也不凡，倒真有几分副会长的架势。她干咳两声：“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名堂，好好的副会长跑来当什么社工。不过这样也好，你多少了解我的情况，我也就不用从头说起了。咱们直截了当，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霍旭。霍旭在沙发上坐下，将话语权交给了身旁的律师。
“您好，我是向心机构的律师顾问，姓蒋，您可以叫我蒋律师。”
徐小妹一听是律师，顿时炸了：“你们什么意思？拿律师吓唬我？我告诉你们，我徐小妹可不怕！”
蒋律师温和的安抚：“徐女士别动怒，向心机构很重视您反映的情况，才特意请我来和您当面沟通。”
徐小妹语气稍缓：“别耍这些花招，我、我不吃这一套！”
蒋律师依旧面带微笑，态度温和，但不知为何，徐小妹感到的压力反而比面对其他人时更大——因为她清楚，那些“当官的”讲究影响，未必会把她怎样，可这些机构的人，她心里实在没底。转念一想，这些人终究也是跟政府打交道的，应该也不敢乱来。于是她又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
蒋律师拿出一叠文件，比闻天晴上次拿出的还要厚。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徐小妹好像能看懂，又好像看不懂。
蒋律师开口道：“徐女士，针对您提出的问题，我们做了初步分析。第一种情况，如果您所说属实，闻天晴女士确实对您母亲的病情负有责任，那么她需要承担相关医疗费用、误工费等，总计约十万元左右。”
“十万？怎么可能才十万！”徐小妹尖声叫道，后面的话因为语速太快，含混不清。
蒋律师耐心地等她说完，才继续道：“这个数额是我们律所根据实际情况测算的。如果您认为不合理，也可以请其他律师来计算。”
徐小妹生硬地说：“反正不可能这么少！”
蒋律师接着说：“这是第一种情况。还有第二种可能，如果您所说的情况与事实有出入……”
“怎么可能有假！大家都看见了……”徐小妹急切地打断，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蒋律师脸色一正，严肃道：“徐女士，如果您一再打断我，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们机构有权直接提起诉讼，由法院来判决真假。”
说着，他作势要收拾文件离开。
“你威胁我？我才不怕！”
“这不是威胁，只是在陈述法律程序。谈或不谈，选择权在您。”
徐小妹沉默片刻，小声嘀咕：“我又没说不谈……”
蒋律师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但眼神依旧锐利：“感谢您愿意继续沟通。我们理解您为母亲担忧的心情，但法律讲究证据。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基于您反映的情况可能与事实不符的这种可能性。”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如果调查证实您捏造事实，那么您的行为就可能不再是简单的纠纷，而是涉嫌违法，甚至犯罪。”
徐小妹脸色一变，刚要反驳，蒋律师抬手制止，继续道：“例如，您公开指控闻天晴偷窃、气病老人，若查无实据，可能构成《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的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再比如，如果您以此要挟，索要巨额财物——比如您曾提到的五十万，那么您的行为可能触犯《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涉嫌敲诈勒索罪。这个罪名，起步就是三年以下，如果数额巨大，将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徐小妹脸色发白：“你们……你们这是威胁！我才不怕！”
蒋律师语气缓和下来：“徐女士，我们来是为了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我们知道您可能不太了解法律，一时冲动才采取了这种方式。”
这时，姜晚适时开口：“我们机构也很关心徐奶奶的病情，幸好奶奶已经好转。至于欠医院的几千块钱，机构可以先行垫付，算是一点心意。希望徐女士回去好好考虑。”
霍旭等人起身，蒋律师将名片递给徐小妹：“如果您有法律问题，可以随时咨询我。”
徐小妹接过名片，独自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霍旭单手插兜，站在门口等她离开。
他还要锁门，还钥匙给村委。
徐小妹走出去时，脑子里还回响着蒋律师说的那些法律条款。她看到霍旭，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自己势弱。
保管钥匙的村委站在霍旭面前看了许久，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在耍他。
副书记还是把钥匙给了霍旭。“待会用完记得关门，钥匙放在抽屉里。”说完自己就先下班了——他老婆今天没空接孩子，他要赶去学校。
霍旭等了一会儿，徐小妹这次比之前来得快了不少。
徐小妹再次踏入办公室，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情，当她看到只有霍旭时，那点紧张很快就消失了。“怎么又是你？不是说什么副会长吗？副会长人呢？”
霍旭走上前：“我就是向心机构的副会长，孟旭尧。”
徐小妹打量了他几眼，笑了：“你不过是个小社工，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装什么副会长？”
这时姜晚走进来，郑重地对徐小妹介绍：“徐女士，他确实是我们机构的副会长。副会长不喜欢坐办公室，所以经常在基层工作，请您别见怪。”
徐小妹这次打量得认真了些。见他西装质地不俗，气度也不凡，倒真有几分副会长的架势。她干咳两声：“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名堂，好好的副会长跑来当什么社工。不过这样也好，你多少了解我的情况，我也就不用从头说起了。咱们直截了当，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霍旭。霍旭在沙发上坐下，将话语权交给了身旁的律师。
“您好，我是向心机构的律师顾问，姓蒋，您可以叫我蒋律师。”
徐小妹一听是律师，顿时炸了：“你们什么意思？拿律师吓唬我？我告诉你们，我徐小妹可不怕！”
蒋律师温和的安抚：“徐女士别动怒，向心机构很重视您反映的情况，才特意请我来和您当面沟通。”
徐小妹语气稍缓：“别耍这些花招，我、我不吃这一套！”
蒋律师依旧面带微笑，态度温和，但不知为何，徐小妹感到的压力反而比面对其他人时更大——因为她清楚，那些“当官的”讲究影响，未必会把她怎样，可这些机构的人，她心里实在没底。转念一想，这些人终究也是跟政府打交道的，应该也不敢乱来。于是她又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
蒋律师拿出一叠文件，比闻天晴上次拿出的还要厚。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徐小妹好像能看懂，又好像看不懂。
蒋律师开口道：“徐女士，针对您提出的问题，我们做了初步分析。第一种情况，如果您所说属实，闻天晴女士确实对您母亲的病情负有责任，那么她需要承担相关医疗费用、误工费等，总计约十万元左右。”
“十万？怎么可能才十万！”徐小妹尖声叫道，后面的话因为语速太快，含混不清。
蒋律师耐心地等她说完，才继续道：“这个数额是我们律所根据实际情况测算的。如果您认为不合理，也可以请其他律师来计算。”
徐小妹生硬地说：“反正不可能这么少！”
蒋律师接着说：“这是第一种情况。还有第二种可能，如果您所说的情况与事实有出入……”
“怎么可能有假！大家都看见了……”徐小妹急切地打断，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蒋律师脸色一正，严肃道：“徐女士，如果您一再打断我，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们机构有权直接提起诉讼，由法院来判决真假。”
说着，他作势要收拾文件离开。
“你威胁我？我才不怕！”
“这不是威胁，只是在陈述法律程序。谈或不谈，选择权在您。”
徐小妹沉默片刻，小声嘀咕：“我又没说不谈……”
蒋律师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但眼神依旧锐利：“感谢您愿意继续沟通。我们理解您为母亲担忧的心情，但法律讲究证据。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基于您反映的情况可能与事实不符的这种可能性。”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如果调查证实您捏造事实，那么您的行为就可能不再是简单的纠纷，而是涉嫌违法，甚至犯罪。”
徐小妹脸色一变，刚要反驳，蒋律师抬手制止，继续道：“例如，您公开指控闻天晴偷窃、气病老人，若查无实据，可能构成《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的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再比如，如果您以此要挟，索要巨额财物——比如您曾提到的五十万，那么您的行为可能触犯《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涉嫌敲诈勒索罪。这个罪名，起步就是三年以下，如果数额巨大，将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徐小妹脸色发白：“你们……你们这是威胁！我才不怕！”
蒋律师语气缓和下来：“徐女士，我们来是为了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我们知道您可能不太了解法律，一时冲动才采取了这种方式。”
这时，姜晚适时开口：“我们机构也很关心徐奶奶的病情，幸好奶奶已经好转。至于欠医院的几千块钱，机构可以先行垫付，算是一点心意。希望徐女士回去好好考虑。”
霍旭等人起身，蒋律师将名片递给徐小妹：“如果您有法律问题，可以随时咨询我。”
徐小妹接过名片，独自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霍旭单手插兜，站在门口等她离开。
他还要锁门，还钥匙给村委。
徐小妹走出去时，脑子里还回响着蒋律师说的那些法律条款。她看到霍旭，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自己势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