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石碑守护者-《这个阎王有点贱》

  那由纯粹仲裁规则凝聚而成的秩序锁链,带着湮灭一切的冰冷意志,瞬间即至!速度之快,远超叶凡的反应极限!锁链未至,那股纯粹的“秩序”压迫感已经让他神魂僵直,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同化、分解,归于绝对的“规则”之下。

  这就是古老仲裁者的力量?哪怕只是残留的守护机制,也绝非现在的他能够抗衡!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墨菲斯猛地将叶凡向后一扯,同时踏步上前,周身那内敛的寂灭之意轰然爆发!不再是之前对抗虚妄意志时的灰蒙领域,而是更加凝练,仿佛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面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终结之壁”!

  嗤——!

  惨白的秩序锁链狠狠撞在寂灭之壁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规则层面上的剧烈摩擦与抵消声。秩序锁链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崩解,而墨菲斯身前的寂灭之壁也在剧烈震颤,他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缕灰色的血迹,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入侵者……抵抗……判定为高危……提升清除等级……”石碑的冰冷意志毫无波动,更多的裂痕亮起,更多的秩序锁链如同孔雀开屏般展开,密密麻麻,几乎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退!回船上去!”墨菲斯低喝,寂灭之壁强行扩张,暂时挡住了第一波锁链的冲击,但他脸色更加苍白。

  叶凡也知道此刻绝非硬拼之时,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要和墨菲斯一起撤离。

  然而,他怀里的秽源珠,却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躁动!不再是渴望或警惕,而是一种……仿佛遇到了天敌般的暴怒与……挑衅?

  它表面星云纹路疯狂旋转,那只一直闭合的眼眸纹路,在这一刻,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是一只何等诡异的眼眸!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紫色混沌!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紫色光束,自那睁开的缝隙中射出,并非射向那些秩序锁链,而是直直射向那块残破的黑色石碑!

  这道光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破坏性,但它所过之处,那些狂暴的秩序锁链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仿佛其蕴含的“秩序”规则,被某种更加底层、更加混乱的“存在”给干扰、覆盖了!

  就连石碑那冰冷的意志,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无法察觉的迟滞!

  “嗯?!规则……覆盖……底层紊乱……”断断续续的意念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并非程序化的“疑惑”。

  就是这瞬间的凝滞和迟滞!

  叶凡福至心灵,他没有选择逃跑,反而猛地转身,将体内那微弱却本质奇特的梦境之力,混合着刚刚领悟不久、源自钥匙的“疏界”之力,全部灌注到手中的暗金色金属片中!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直觉告诉他,这是唯一的机会!这金属片是“禁言令钥”,是得到古老仲裁体系认可的“凭证”,而他的钥匙之力,具备“疏解”、“界定”的特性!

  嗡——!

  暗金色金属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上面的古老符号如同活过来般飞舞,一股带着“权威”与“界定”意味的波动,以叶凡为中心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与石碑散发的纯粹“秩序”不同,它更倾向于“规定”何为秩序,何为界限!

  金光扫过那些凝滞的秩序锁链,锁链剧烈震颤,仿佛在“权限”和“力量”之间产生了矛盾。金光扫过石碑,石碑上惨白的光芒也明灭不定,那股冰冷的意志似乎在进行着复杂的判定。

  “检测到……有效权限凭证……钥匙特性……疏界之力……规则覆盖干扰源……综合判定……”

  冰冷的意志陷入了更长的沉默,那些秩序锁链悬停在半空,不再攻击,但也未曾消散。

  叶凡和墨菲斯紧张地看着石碑,不敢有丝毫妄动。秽源珠那只睁开的眼眸缝隙已经重新闭合,传递出极度疲惫和虚弱的意念,显然刚才那一下消耗巨大。

  良久,石碑的意志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不再那么纯粹无情,多了一丝……权衡?

  “非正统序列持有者……具备部分准入资格……但需经受‘仲裁之心’拷问……通过,可获临时通行权限……失败,灵魂将永锢于此,化为沉寂之地养分……”

  话音落下,不等叶凡反应,一道纯粹由意念和规则构成的白色光柱,骤然从石碑顶端射出,将叶凡笼罩其中!

  叶凡只觉得眼前一花,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身体,陷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拷问……开始了……”墨菲斯看着被光柱笼罩、双目紧闭、表情变幻不定的叶凡,握紧了拳头,却无法插手。这是属于叶凡自己的考验。

  纯白世界中,无数纷杂的意念和场景涌入叶凡的脑海,冲击着他的本心。

  他看到自己前世身为仙尊,面对上古金仙的阴谋,是选择妥协还是抗争?(他选择了抗争,哪怕身陨道消!)

  他看到自己重生后绑定系统,面对各种诱惑和绝境,是选择不择手段苟活还是坚守底线?(他嬉笑怒骂,贱痞滚刀肉,却从未真正逾越心中的线!)

  他看到墨菲斯为他重伤,是选择抛弃同伴独自逃生还是背负前行?(他从未想过放弃!)

  他看到往生客栈的钱掌柜、暗鸦的鸦执事、甚至净言师伊莎贝拉……各种复杂的因果和选择摆在他面前。

  最重要的,是关于“契约”与“仲裁”的本质拷问。

  “契约,是束缚还是守护?”

  “仲裁,是冰冷的规则还是存乎一心的公义?”

  “若规则不公,你是遵守,还是打破?”

  “若守护需代价,你愿承担否?”

  一个个直指本心的问题,伴随着相应的幻境考验,冲击着叶凡的意识。他时而怒吼,时而沉默,时而挣扎,汗水浸湿了虚幻的衣袍。

  不知过了多久,那纯白的世界开始消退。

  笼罩叶凡的白色光柱缓缓消散。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眼神中带着疲惫,却更加清澈坚定。

  残破的黑色石碑沉默着,那股冰冷的意志似乎审视了他许久,最终,石碑基座下那个漆黑的洞口,突然亮起了一圈柔和的白色光晕,仿佛被激活了。

  “仲裁之心……纯粹……虽道路相异……准予临时通行……”

  冰冷的意志缓缓退去,那些悬停的秩序锁链也化作光点消散。

  叶凡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被墨菲斯一把扶住。

  “通过了?”墨菲斯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差点就交代在里面了……这鬼地方,比跟清道夫干架还累。”

  他看向那个散发着白色光晕的洞口,那里应该就是通往“沉默回廊”的入口了。只是不知道,这“临时通行权限”能维持多久,回廊里面,又等待着什么。

  没有时间休息,两人调整了一下气息,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光晕之中。

  身影消失后,残破的石碑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那圈白色光晕,在漆黑洞口的映衬下,微弱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