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冈满怀感激之情,目光诚挚地望向顾鼎臣,轻声说道:“顾相,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子冈没齿难忘,子冈定会永远铭记在心。然而,这件事毕竟是由我引起的,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因为我而令您陷入两难之境啊!”
顾鼎臣冷哼一声,脸上虽然故作严厉之色,但那充满关怀的眼神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他瞪着陆子冈,斥责道:“哼,少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客套话!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这个家,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倘若你真的遭遇什么不测,芸宣又该如何自处?到时候,我这张老脸还能往哪里放?”
听到这话,陆子冈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他心中明白,顾鼎臣所言句句属实,皆是出于对自己这个晚辈以及自己这个家的关心与爱护。
于是,他不再多言,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由衷的谢意:“多谢顾相的一片苦心,子冈定当不负所望。”
一旁的苏志皋见状,也连忙开口安慰道:“子冈啊,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和顾相都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从中斡旋协调。不过,你可一定要牢记,此次之事关系重大,甚至关乎着你的身家性命,千万马虎不得、掉以轻心啊!”
陆子冈微微颔首,面色凝重而坚毅地应道:“我心里有数,五日之内,我定会把这百骏扳指雕琢完成。”
站在一旁的顾鼎臣却是冷哼一声,满脸不悦之色:“哼,你可别在这里信誓旦旦地向老夫打保票!老夫现在就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雕刻这百骏扳指吧!”
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一挥袖袍,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陆府门外。
陆子冈看着顾鼎臣远去的背影,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脸上却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来。
他转过身去,对着身旁一脸担忧的叶芸宣轻声安慰道:“夫人莫要忧心,那老头儿就是这般急性子,如此沉不住气!不过就是雕刻一枚小小的扳指罢了,我的能力你还不信任?”说着,陆子冈轻轻地拍了拍叶芸宣的肩膀。
叶芸宣听了丈夫的话,眉头依然紧锁着,她伸手拉住陆子冈的衣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和关切:“夫君,虽说你技艺精湛,可这百骏扳指绝非易事啊,短短五日时间,真的能够完成吗?”
面对妻子的质疑,陆子冈微微一笑,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叶芸宣那娇美的面庞,柔声说道:“夫人尽管放心便是,为夫向来言出必行,绝不哄骗于人,尤其是对你,更是不会有半句假话。”
语毕,陆子冈深情地凝视了叶芸宣片刻,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琢玉室走去。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琢玉室的门缓缓合上,将陆子冈的身影隔绝在了里面。
……
都说琢玉之难,非在于雕琢本身,而是那精妙绝伦的设计构思。即便是像陆子冈这般举世闻名的琢玉大师,面对设计时亦是倍感艰难。
此刻,他静坐于案前,苦思冥想,试图从过往先人的书画作品以及后世名家之作中寻觅到一丝灵感的火花。
“想我好歹也是阅览过诸多‘装 B’小说之人啊!再加上脑海里沉淀着上下五千年的悠悠历史知识,难道还会被这点难题给困住不成?”陆子冈心中暗自思忖道。
然而,令他稍感遗憾的是,虽说对这漫长的五千年历史略知一二,但也仅仅只是知晓一个大致的发展脉络罢了,至于其中更为详尽的细节则确实难以明了。
忽然间,他忆起似乎宋徽宗对字画情有独钟。紧接着,那些曾经在穿越小说中所读到的桥段纷纷涌上心头——不少作者笔下的主人公皆能通过作画展现出诸如“深山藏古寺”那般高深莫测、引人入胜的绝妙意境来。
想到这里,陆子冈的脑海之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般,突然间灵感乍现:“这‘深山藏古寺’的意境简直再合适不过了!然而,如果只是画出山峦而不描绘寺庙,人们又如何能够知晓这山中隐匿着一座古寺呢?似乎那些画家们便是通过绘制一个和尚来暗示此意。没错,正是和尚啊,所谓‘见小僧汲水知深山藏古寺’,说的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嘛!”
陆子冈越想越是激动,情不自禁地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在那枚小巧玲珑的扳指之上构思起初步的设计稿来。
只见他以连绵起伏的群山和巍峨耸立的城门作为背景,精心雕刻出仅仅三匹马。其中一匹马已经成功越过城门,正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另外一匹则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还有一匹刚从山谷深处探出半个马头,仿佛下一秒就会全力冲出山谷。这三匹飞奔的骏马相互呼应,如同千军万马一同奔腾而来,气势磅礴、锐不可当。它们在虚幻与真实之间穿梭,完美地融合了诗意与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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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了清晰的思路和精妙的设计,陆子冈顿时感觉如有神助一般。
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雕琢工作当中,手中的刻刀犹如灵动的画笔,在扳指表面细致游走。每落下一刀,他都力求做到精准无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画面一点一点地呈现出来。
他目光如炬,审视着手中这块温润的玉料,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幅壮丽的画面。只见他手中的刻刀宛如灵动的画笔,巧妙地运用玉料本身所具有的自然色泽,精心雕琢着每一处细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群山逐渐显现出来,它们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有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有的山峰则较为低矮平缓,绿树成荫。通过对玉料色泽深浅的精妙把握,使得群山的层次感愈发鲜明,仿若真实地矗立在眼前一般。
而那座城门更是被刻画得古朴而庄重,厚重的城墙、巍峨的门楼以及精美的雕花,无一不展现出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沉淀。城门前的道路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向远方。
此时,三匹马也跃然于玉石之上:第一匹马已经成功越过城门,它身姿矫健,昂首挺胸,步伐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英勇无畏的气势,仿佛正在奔赴一场重要的使命。第二匹马正疾驰而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带起一阵尘土飞扬,它浑身肌肉紧绷,四蹄翻飞,那种勇往直前、不可阻挡的力量感令人震撼不已。第三匹马才刚刚从山谷中探出马头,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前方未知的路途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在这群山的环抱之中,他独具匠心地留下了一丝空白。这片空白恰到好处,既不过多也不过少。远远望去,那空白之处仿佛是云雾弥漫,将群山遮掩得若隐若现,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又好似深山中隐藏着一处鲜为人知的秘境,等待着人们去探寻其中的奥秘。
这正是他巧妙借鉴的“深山藏古寺”的意境所在。
……
且说这边,陆子冈正没日没夜地拼命赶工,整个人都像被拧紧了发条一般,全神贯注于手头的活计之中。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顾鼎臣同样也没有闲着。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京城的大街小巷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皇宫里却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待早朝结束之后,顾鼎臣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朝堂,径直朝着吕芳所在之处走去。
见到吕芳后,顾鼎臣赶忙拱手作揖,一脸恳切地说道:“内相大人,烦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在陛下面前引荐一番,臣有要事需与陛下当面商议。”
吕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这……此事恐怕有些难办呐。不过,咱家倒是可以去试一试。”说完,吕芳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进入御书房后,只见嘉靖皇帝正端坐在书桌前,手捧着一本泛黄的《道德经》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吕芳小心翼翼地靠近嘉靖身旁,轻声低语道:“爷,顾鼎臣顾相此刻正在宫外求见呢。”
嘉靖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原来是九和啊。看来他还是不肯死心呐,想来八成又是为了陆子冈之事前来周旋的罢。”
说着,嘉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籍,挥挥手示意道:“也罢,就让他进来吧,朕倒想听听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吕芳迈着缓慢的步伐飘然至门外。
他微微躬身,轻声说道:“顾相,您请进吧!爷在里面传唤您呢!”
听到这话,顾鼎臣连忙对着吕芳拱手作揖,满脸堆笑地回应道:“多谢内相,多谢内相。”言语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脚,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御书房走去。
当顾鼎臣终于踏入那扇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大门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但多年来在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脚下的步子变得越发沉稳有力。他面带着恭敬之色,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房间中央。
待到顾鼎臣站定后,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俯身叩头,用庄重的声音高呼道:“臣顾鼎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刻,整个御书房仿佛都被他这声呼喊所震撼,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嘉靖皇帝,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他那双深邃犀利的眼眸犹如猎鹰之眼,紧紧地盯着下方跪着的顾鼎臣。
过了好一会儿,嘉靖才缓缓开口说道:“起来吧,九和。朕听闻你下了早朝之后并未离去,而是来此找朕。听吕芳所言,你似乎有要事要向朕禀报。究竟所谓何事啊?”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顾鼎臣。
只见顾鼎臣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他先是微微低头,仔细地理顺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才抬起头,脸上带着无比恭敬的神情回答道:“陛下圣明!微臣今日斗胆前来面见圣上,实际上是有要事相禀,这件事乃是关于陆子冈此人。陆子冈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其才华横溢、能力出众,尤其是他的琢玉技艺更是堪称一绝,可谓是超群绝伦呐。只是此子毕竟年少轻狂,阅历尚浅,对于世事人情了解得并不多。微臣担心以他目前的状况,恐怕难以在陛下您所规定的五日之内顺利完成那件扳指制作任务。因此,微臣特意赶来向皇上您求情,恳请您能够开恩,稍稍放宽一些期限,再多给陆子冈几日的时间,好让他能够精心雕琢出令陛下满意的作品。”
听到顾鼎臣这番话后,坐在龙椅之上的嘉靖帝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且略带几分玩味的笑容。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顾鼎臣,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缓缓说道:“九和啊,既然你都已经亲自跑来替那陆子冈求情了,想必应该知道朕为什么会要求他必须在短短五日之内完成这枚百骏扳指吧?”
被皇帝这么一问,顾鼎臣心头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连忙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愈发恭谨地回答道:“微臣愚昧无知,实在揣测不透陛下您此番旨意背后真正的用意所在,还望陛下能够慈悲为怀,开金口为微臣指点一二。”
“哼,这可不单单是对于他那琢玉技艺的一场严峻考验呐,更是对他的心性、毅力以及智慧全方位的狠狠磨砺呀。”嘉靖帝一边轻轻抚摸着龙椅上那精雕细刻的扶手,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之中隐隐透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朕冷眼旁观此人许久,虽说确实颇具才华,但那一身傲气也是遮掩不住啊。像这样的人,非得经历一番接二连三的挫折好好打磨一下不可,否则又怎能成就得了大气候呢?倘若随随便便就放宽限制给予优待,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此次特意安排给他的这场艰难考验吗?”
站在一旁的顾鼎臣听到这番话之后,心里头纵然有着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他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去辩驳呢?
无奈之下,只好咬咬牙,再次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向嘉靖帝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应道:“陛下您圣明裁决,微臣自然是毫无任何异议的。只不过嘛……这陆子冈到底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呐,微臣斗胆恳请陛下能够看在他那颗一心为国效力的赤诚之心份上,如果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也希望陛下能够高抬贵手,宽恕他那些并非出于本心的失误之处。”
嘉靖帝听完这话,原本平静如水的目光突然微微闪烁了几下,仿佛正在内心深处仔细权衡着其中利弊得失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缓缓张开嘴巴,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九和啊!瞧你这般尽心尽力地替这陆子冈求情说好话,难不成你们俩之间私下里还有着什么特别的交情不成啊?”
顾鼎臣心头猛地一震,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些许细汗,连忙躬身说道:“陛下明鉴,微臣绝无半点隐瞒之心。想当年微臣赋闲在家之际,于街市之上偶然结识了此人。彼时,他不过是个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罢了,虽说与他略有几分交情,但着实未曾料到,我此番进京之后,短短数年光阴,他竟已然成长为一名技艺精湛的琢玉师。”
嘉靖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呵呵,九和啊!看来你这所谓的有交情之人,眼光可远不及朕这初次相见之人精准呐!你既非那大名鼎鼎的陆子冈,又怎能断言他定然无法完成此项任务呢?就连朕对此都未有丝毫疑虑,你又何苦为此事忧心忡忡呢?且放宽心吧!五日之后,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到时候便能知晓结果啦!”
说罢,嘉靖帝轻轻放下手中茶杯,顺手拾起桌上摆放着的那本泛黄的《道德经》,悠然自得地继续翻阅起来。
顾鼎臣心知肚明,皇上乃是下达了逐客之令,当下也不敢再多做逗留,只得再次向嘉靖帝深施一礼,然后缓缓退出殿外。
然而,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不禁在心中暗暗为陆子冈祈祷,期望这位年轻的琢玉师真能如皇上所言,顺利通过此次考验,得以逢凶化吉、自求多福。
顾鼎臣冷哼一声,脸上虽然故作严厉之色,但那充满关怀的眼神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他瞪着陆子冈,斥责道:“哼,少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客套话!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这个家,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倘若你真的遭遇什么不测,芸宣又该如何自处?到时候,我这张老脸还能往哪里放?”
听到这话,陆子冈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他心中明白,顾鼎臣所言句句属实,皆是出于对自己这个晚辈以及自己这个家的关心与爱护。
于是,他不再多言,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由衷的谢意:“多谢顾相的一片苦心,子冈定当不负所望。”
一旁的苏志皋见状,也连忙开口安慰道:“子冈啊,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和顾相都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从中斡旋协调。不过,你可一定要牢记,此次之事关系重大,甚至关乎着你的身家性命,千万马虎不得、掉以轻心啊!”
陆子冈微微颔首,面色凝重而坚毅地应道:“我心里有数,五日之内,我定会把这百骏扳指雕琢完成。”
站在一旁的顾鼎臣却是冷哼一声,满脸不悦之色:“哼,你可别在这里信誓旦旦地向老夫打保票!老夫现在就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雕刻这百骏扳指吧!”
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一挥袖袍,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陆府门外。
陆子冈看着顾鼎臣远去的背影,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脸上却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来。
他转过身去,对着身旁一脸担忧的叶芸宣轻声安慰道:“夫人莫要忧心,那老头儿就是这般急性子,如此沉不住气!不过就是雕刻一枚小小的扳指罢了,我的能力你还不信任?”说着,陆子冈轻轻地拍了拍叶芸宣的肩膀。
叶芸宣听了丈夫的话,眉头依然紧锁着,她伸手拉住陆子冈的衣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和关切:“夫君,虽说你技艺精湛,可这百骏扳指绝非易事啊,短短五日时间,真的能够完成吗?”
面对妻子的质疑,陆子冈微微一笑,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叶芸宣那娇美的面庞,柔声说道:“夫人尽管放心便是,为夫向来言出必行,绝不哄骗于人,尤其是对你,更是不会有半句假话。”
语毕,陆子冈深情地凝视了叶芸宣片刻,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琢玉室走去。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琢玉室的门缓缓合上,将陆子冈的身影隔绝在了里面。
……
都说琢玉之难,非在于雕琢本身,而是那精妙绝伦的设计构思。即便是像陆子冈这般举世闻名的琢玉大师,面对设计时亦是倍感艰难。
此刻,他静坐于案前,苦思冥想,试图从过往先人的书画作品以及后世名家之作中寻觅到一丝灵感的火花。
“想我好歹也是阅览过诸多‘装 B’小说之人啊!再加上脑海里沉淀着上下五千年的悠悠历史知识,难道还会被这点难题给困住不成?”陆子冈心中暗自思忖道。
然而,令他稍感遗憾的是,虽说对这漫长的五千年历史略知一二,但也仅仅只是知晓一个大致的发展脉络罢了,至于其中更为详尽的细节则确实难以明了。
忽然间,他忆起似乎宋徽宗对字画情有独钟。紧接着,那些曾经在穿越小说中所读到的桥段纷纷涌上心头——不少作者笔下的主人公皆能通过作画展现出诸如“深山藏古寺”那般高深莫测、引人入胜的绝妙意境来。
想到这里,陆子冈的脑海之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般,突然间灵感乍现:“这‘深山藏古寺’的意境简直再合适不过了!然而,如果只是画出山峦而不描绘寺庙,人们又如何能够知晓这山中隐匿着一座古寺呢?似乎那些画家们便是通过绘制一个和尚来暗示此意。没错,正是和尚啊,所谓‘见小僧汲水知深山藏古寺’,说的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嘛!”
陆子冈越想越是激动,情不自禁地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在那枚小巧玲珑的扳指之上构思起初步的设计稿来。
只见他以连绵起伏的群山和巍峨耸立的城门作为背景,精心雕刻出仅仅三匹马。其中一匹马已经成功越过城门,正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另外一匹则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还有一匹刚从山谷深处探出半个马头,仿佛下一秒就会全力冲出山谷。这三匹飞奔的骏马相互呼应,如同千军万马一同奔腾而来,气势磅礴、锐不可当。它们在虚幻与真实之间穿梭,完美地融合了诗意与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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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雕琢工作当中,手中的刻刀犹如灵动的画笔,在扳指表面细致游走。每落下一刀,他都力求做到精准无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画面一点一点地呈现出来。
他目光如炬,审视着手中这块温润的玉料,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幅壮丽的画面。只见他手中的刻刀宛如灵动的画笔,巧妙地运用玉料本身所具有的自然色泽,精心雕琢着每一处细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群山逐渐显现出来,它们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有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有的山峰则较为低矮平缓,绿树成荫。通过对玉料色泽深浅的精妙把握,使得群山的层次感愈发鲜明,仿若真实地矗立在眼前一般。
而那座城门更是被刻画得古朴而庄重,厚重的城墙、巍峨的门楼以及精美的雕花,无一不展现出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沉淀。城门前的道路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向远方。
此时,三匹马也跃然于玉石之上:第一匹马已经成功越过城门,它身姿矫健,昂首挺胸,步伐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英勇无畏的气势,仿佛正在奔赴一场重要的使命。第二匹马正疾驰而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带起一阵尘土飞扬,它浑身肌肉紧绷,四蹄翻飞,那种勇往直前、不可阻挡的力量感令人震撼不已。第三匹马才刚刚从山谷中探出马头,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前方未知的路途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在这群山的环抱之中,他独具匠心地留下了一丝空白。这片空白恰到好处,既不过多也不过少。远远望去,那空白之处仿佛是云雾弥漫,将群山遮掩得若隐若现,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又好似深山中隐藏着一处鲜为人知的秘境,等待着人们去探寻其中的奥秘。
这正是他巧妙借鉴的“深山藏古寺”的意境所在。
……
且说这边,陆子冈正没日没夜地拼命赶工,整个人都像被拧紧了发条一般,全神贯注于手头的活计之中。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顾鼎臣同样也没有闲着。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京城的大街小巷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皇宫里却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待早朝结束之后,顾鼎臣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朝堂,径直朝着吕芳所在之处走去。
见到吕芳后,顾鼎臣赶忙拱手作揖,一脸恳切地说道:“内相大人,烦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在陛下面前引荐一番,臣有要事需与陛下当面商议。”
吕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这……此事恐怕有些难办呐。不过,咱家倒是可以去试一试。”说完,吕芳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进入御书房后,只见嘉靖皇帝正端坐在书桌前,手捧着一本泛黄的《道德经》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吕芳小心翼翼地靠近嘉靖身旁,轻声低语道:“爷,顾鼎臣顾相此刻正在宫外求见呢。”
嘉靖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原来是九和啊。看来他还是不肯死心呐,想来八成又是为了陆子冈之事前来周旋的罢。”
说着,嘉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籍,挥挥手示意道:“也罢,就让他进来吧,朕倒想听听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吕芳迈着缓慢的步伐飘然至门外。
他微微躬身,轻声说道:“顾相,您请进吧!爷在里面传唤您呢!”
听到这话,顾鼎臣连忙对着吕芳拱手作揖,满脸堆笑地回应道:“多谢内相,多谢内相。”言语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脚,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御书房走去。
当顾鼎臣终于踏入那扇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大门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但多年来在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脚下的步子变得越发沉稳有力。他面带着恭敬之色,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房间中央。
待到顾鼎臣站定后,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俯身叩头,用庄重的声音高呼道:“臣顾鼎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刻,整个御书房仿佛都被他这声呼喊所震撼,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嘉靖皇帝,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他那双深邃犀利的眼眸犹如猎鹰之眼,紧紧地盯着下方跪着的顾鼎臣。
过了好一会儿,嘉靖才缓缓开口说道:“起来吧,九和。朕听闻你下了早朝之后并未离去,而是来此找朕。听吕芳所言,你似乎有要事要向朕禀报。究竟所谓何事啊?”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顾鼎臣。
只见顾鼎臣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他先是微微低头,仔细地理顺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才抬起头,脸上带着无比恭敬的神情回答道:“陛下圣明!微臣今日斗胆前来面见圣上,实际上是有要事相禀,这件事乃是关于陆子冈此人。陆子冈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其才华横溢、能力出众,尤其是他的琢玉技艺更是堪称一绝,可谓是超群绝伦呐。只是此子毕竟年少轻狂,阅历尚浅,对于世事人情了解得并不多。微臣担心以他目前的状况,恐怕难以在陛下您所规定的五日之内顺利完成那件扳指制作任务。因此,微臣特意赶来向皇上您求情,恳请您能够开恩,稍稍放宽一些期限,再多给陆子冈几日的时间,好让他能够精心雕琢出令陛下满意的作品。”
听到顾鼎臣这番话后,坐在龙椅之上的嘉靖帝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且略带几分玩味的笑容。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顾鼎臣,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缓缓说道:“九和啊,既然你都已经亲自跑来替那陆子冈求情了,想必应该知道朕为什么会要求他必须在短短五日之内完成这枚百骏扳指吧?”
被皇帝这么一问,顾鼎臣心头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连忙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愈发恭谨地回答道:“微臣愚昧无知,实在揣测不透陛下您此番旨意背后真正的用意所在,还望陛下能够慈悲为怀,开金口为微臣指点一二。”
“哼,这可不单单是对于他那琢玉技艺的一场严峻考验呐,更是对他的心性、毅力以及智慧全方位的狠狠磨砺呀。”嘉靖帝一边轻轻抚摸着龙椅上那精雕细刻的扶手,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之中隐隐透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朕冷眼旁观此人许久,虽说确实颇具才华,但那一身傲气也是遮掩不住啊。像这样的人,非得经历一番接二连三的挫折好好打磨一下不可,否则又怎能成就得了大气候呢?倘若随随便便就放宽限制给予优待,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此次特意安排给他的这场艰难考验吗?”
站在一旁的顾鼎臣听到这番话之后,心里头纵然有着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他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去辩驳呢?
无奈之下,只好咬咬牙,再次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向嘉靖帝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应道:“陛下您圣明裁决,微臣自然是毫无任何异议的。只不过嘛……这陆子冈到底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呐,微臣斗胆恳请陛下能够看在他那颗一心为国效力的赤诚之心份上,如果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也希望陛下能够高抬贵手,宽恕他那些并非出于本心的失误之处。”
嘉靖帝听完这话,原本平静如水的目光突然微微闪烁了几下,仿佛正在内心深处仔细权衡着其中利弊得失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缓缓张开嘴巴,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九和啊!瞧你这般尽心尽力地替这陆子冈求情说好话,难不成你们俩之间私下里还有着什么特别的交情不成啊?”
顾鼎臣心头猛地一震,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些许细汗,连忙躬身说道:“陛下明鉴,微臣绝无半点隐瞒之心。想当年微臣赋闲在家之际,于街市之上偶然结识了此人。彼时,他不过是个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罢了,虽说与他略有几分交情,但着实未曾料到,我此番进京之后,短短数年光阴,他竟已然成长为一名技艺精湛的琢玉师。”
嘉靖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呵呵,九和啊!看来你这所谓的有交情之人,眼光可远不及朕这初次相见之人精准呐!你既非那大名鼎鼎的陆子冈,又怎能断言他定然无法完成此项任务呢?就连朕对此都未有丝毫疑虑,你又何苦为此事忧心忡忡呢?且放宽心吧!五日之后,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到时候便能知晓结果啦!”
说罢,嘉靖帝轻轻放下手中茶杯,顺手拾起桌上摆放着的那本泛黄的《道德经》,悠然自得地继续翻阅起来。
顾鼎臣心知肚明,皇上乃是下达了逐客之令,当下也不敢再多做逗留,只得再次向嘉靖帝深施一礼,然后缓缓退出殿外。
然而,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不禁在心中暗暗为陆子冈祈祷,期望这位年轻的琢玉师真能如皇上所言,顺利通过此次考验,得以逢凶化吉、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