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分粮与旧怨的爆发(寒降第十六天)-《全球雪灾之我靠囤物资苟活》

  公共帐篷里挤满了人。

  经历了各种事情后,走了一些,失踪一些,死了一些。现在只剩三十个幸存者缩在各自的角落。

  呼吸间的白气混着柴火熄灭后的寒气,在帐篷内壁凝结成新的冰碴。

  徐建国把大米分成三十份,这是安置点最后的公共储备。

  自从上次丢了一袋大米,湖边钓鱼的活路被暴风雪切断。这三十个人靠着每天一小团大小的定量过活。如今终于彻底见了底。

  “这就是全部的了。”徐建国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把分好的大米堆在地上,“按人头分,每人就这么一小袋,够煮几顿稀粥填填肚子。”

  “往后……吃的方面全靠大家自己负责了。”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在众人心上。原本就压抑的帐篷里瞬间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张婶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孩子冻得通红的脸上。

  王大爷靠着帐篷壁滑坐下去,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可怎么活”。

  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则皱着眉,眼神在人群中扫来扫去,透着不加掩饰的焦虑。

  曾经的互助默契在粮尽的现实面前,碎得彻底。

  赵三挤在人群最前面,那双透着贪婪的眼睛死死黏在帆布上的大米。

  轮到他时,他一把抢过自己那份,还不死心地伸手去扒旁边一个老人的份额。

  “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我身强力壮,每天消耗比他们大,凭什么跟老弱病残分一样多?把他的给我!”

  “住手!”徐建国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大家都是凭着这点粮苟活,谁也没资格搞特殊!”

  “你少管闲事!”赵三猛地甩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蛮横。

  “当初大米失窃你们查不出凶手,现在分粮倒装起公正了?指不定你们早就私藏了好东西!”

  他故意撒泼,想搅乱局面趁机多拿一点。

  这话像一根火星,瞬间点燃了李哥积压已久的怒火。

  他胳膊上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

  上次被赵三勾结外人抢粮、摁在雪地里殴打的画面突然涌上脑海。

  那时的屈辱、愤怒,以及物资被夺后的绝望,此刻全都随着赵三的嚣张气焰爆发出来。

  “赵三,你还敢提偷粮的事?上次抢我的粮食,把我打得半死,这笔账我早就想跟你算了!”

  没等赵三反应过来,李哥已经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冲了上去。

  他一把揪住赵三的衣领,将人狠狠掼在冰冷的地面上。

  赵三惨叫一声,刚想挣扎着爬起来,李哥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让你抢!让你勾结外人害大家!”李哥的怒吼震得帐篷帆布微微发颤。

  拳头像雨点般落在赵三的胸口、脸颊和肩膀上。

  每一拳都带着积压的怨恨,每一次击打都宣泄着末日里的压抑。

  他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被牵扯得裂开,渗出血迹,染红了袖口,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张婶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却忍不住偷看。

  王大爷叹了口气,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徐建国上前半步想阻拦,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赵三的所作所为早已激起公愤,在这粮尽的绝境里,没人愿意为这个自私自利的人出头。

  帐篷外传来黑皮和瘦猴的怒吼声。

  他们听到赵三的惨叫,急得在外面疯狂砸门、踹帐篷杆。

  “放开三哥!你们敢动他一下,我们饶不了你们!”

  “快开门!不然我们一把火烧了这破帐篷!”

  可公共帐篷的门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幸存者死死抵住。

  他们还搬来石头压在门帘上,黑皮和瘦猴在外面使尽浑身力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的同伴被揍。

  赵三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鼻梁骨像是断了,疼得他眼泪直流。

  他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含糊不清地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粮食我不要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哥打累了,才喘着粗气松开手。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赵三,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怒火。

  “记住今天的教训!再敢抢东西,再敢勾结外人害大家,下次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赵三趴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疼得直抽气。

  但他看向李哥背影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悔改,只有怨毒的寒光。

  他悄悄攥紧了藏在袖筒里的一把碎玻璃。

  心里疯狂盘算着:这笔仇他记下了,等黑皮和瘦猴找到机会冲进来,等老疤团伙到来,他一定要让李哥、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徐明看着这一幕,心里沉甸甸的。

  粮食没了,冲突爆发了,赵三的怨毒,黑皮和瘦猴的威胁,还有随时可能到来的老疤团伙。

  这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刚笼罩这片雪地。

  “明儿……你听,你听……”母亲的声音诡异地轻柔,带着一种虚幻的甜腻。

  “外面,又在分肉了,我闻见香味了……是炖肉……他们还说……老的柴,嫩的香…”

  她的瞳孔放大,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那可怕的幻觉。

  “隔壁……隔壁张家的媳妇……刚才对我笑……她嘴角……有血……红的……”

  连日来关于“吃人”的恐怖流言,以及寒潮末日遥遥无期的现实。

  巨大的压力终于压垮了她最后的精神防线,让她陷入了谵妄之中。

  夜里,她更是死死抱着徐明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嘟囔着破碎混乱的语句,一会儿是过年的饺子,一会儿是雪地里带牙印的肉。

  徐明任她抱着,将母亲滚烫的额头靠在自己瘦削的肩上。

  帐篷外寒风呼啸,帐篷内是母亲冰冷的双手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呓语。

  他睁大眼睛望着黑暗,感觉最后一点温度,都随着那洒落的罐头和母亲略显失常的神志,彻底冻结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