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潼阳关失守-《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

  潼阳关城头,寒风凛冽。钟小葵被悬挂在城门正上方,红黑色的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精致的脸蛋上满是尘土,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却倔强地昂着头。

  城下,朱梁大军的旗帜如林,黑压压的军队将潼阳关围得水泄不通。最前方,身着金甲的朱友贞端坐在龙辇上,面无表情地仰望着城头。

  “朱友贞!”

  林远站在城垛后高声喊道,

  “看看这是谁?若不想你的钟小葵命丧于此,立刻退兵三十里!”

  朱友贞眯起眼睛,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冷笑。他招了招手,身旁的王彦章立刻上前。

  “陛下,钟大人她”

  “王彦章。”

  朱友贞打断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

  “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对准城墙。”

  王彦章虎躯一震:

  “陛下,钟大人还在城上。”

  “朕在对你下旨!”

  朱友贞猛地提高音量,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将炮口对准潼阳关,立刻!”

  王彦章黝黑的脸上肌肉抽搐,握铁枪的手青筋暴起。但最终,他还是单膝跪地:

  “臣,遵旨。”

  城头上,钟小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当看到朱梁军阵中那几门巨大的铜炮被缓缓推出,炮口逐渐抬起对准城门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呵呵。”

  钟小葵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凄厉,

  “林远,看来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们的皇帝陛下,巴不得我死呢。”

  林远皱眉望向城下,朱友贞确实没有半点要谈判的意思,反而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袖口,仿佛城头上挂着的不是他的心腹,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麻雀。

  “为什么?”

  林远不解,

  “你不是朱友贞的近臣吗?”

  钟小葵的笑声更加尖锐:

  “钟小葵?看起来对朕忠心耿耿。”

  她模仿着朱友贞的语气,

  “可是朕知道,你是二哥的人!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没错,我是鬼王大人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这些年我为他出生入死,他,他早就知道了,朱友贞,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心狠手辣,更要聪明。”

  城下,炮手们已经装填完毕,只等王彦章一声令下。这位铁塔般的将军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痛苦地望着城头。

  “王彦章!”

  朱友贞厉声喝道,

  “你要抗旨吗?”

  王彦章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右手:

  “预备。”

  钟小葵闭上了眼睛。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朱友文将饿得奄奄一息的她从街头捡回府中;想起他手把手教她武功,说她是天生的杀手;想起他把她送到朱友贞身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要救,也是让二哥救。”

  朱友贞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讥诮,

  “可惜二哥现在满脑子都是龙泉宝藏,哪顾得上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钟小葵猛地睁开眼,眸中再无半点对梁朝的忠诚,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靠,算了,把她拉上来。”

  钟小葵被拉上城墙,林远皱着眉头,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一旦发射,城门瞬间化作齑粉。

  城下,王彦章的手臂终于挥下:

  “放——”

  “慢!”

  林远当机立断,

  “朱友贞!我弄坏了你老娘的尸体,你就打算一炮轰死我吗!”

  朱友贞猛的站起,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王彦章!”

  “臣在。”

  “把大将军炮撤下去,我要把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是。”

  王彦章松了一口气,急忙挥手,士兵们心领神会,把火把移开。

  “传令下去,明日拂晓,全军攻城!朕要亲眼看着潼阳关化为齑粉!”

  城头上,林远长舒一口气,看来这朱友贞真的恨死他了,那就更不能落在他手里。

  “陈桐。”

  “末将在。”

  “城内百姓转移的情况如何?”

  “大约还有三千百姓,林大人,明天梁军一旦攻城,城,必破。”

  “唉,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让一些愿意与潼阳关共存亡的士兵留下,然后你带着剩下的士兵,抓紧护送百姓撤离吧。”

  “这怎么可以,林大爷,您要是有个闪失,岐王也会要了在下的脑袋。”

  “不会的,去吧。”

  林远一个人立在城头,内心思绪万千。

  …

  三更时分,梁军大营的火把稀稀拉拉,大多数士兵已经入睡。王彦章独坐帅帐,就着油灯擦拭他那杆铁枪。枪尖寒光凛凛,映照出这位铁血将军眉间的皱纹。

  “禀报王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谁?”

  “不知,来人只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

  王彦章放下铁枪,不多时,身穿普通白衣的林远走入帐内。

  “你是?你怎么敢来!”

  “王将军,我来,是求您可以放过潼阳关内的老百姓,他们无罪。”

  林远躬身一拜,王彦章猛的站起,走了几步将大帐帘子放下。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交给皇上!”

  “王将军,我知道你一腔热血,忠心爱国,林远一条烂命,死不足惜,但恳求将军劝劝朱友贞退兵,莫要牵连更多的百姓了。”

  林远直起腰,王彦章眉头一动,脚步绕着林远,仔细打量。

  “年纪轻轻,却不惧死,你还有两分胆气。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挑着你的脑袋。”

  他瞬间取下铁枪,对准林远。

  林远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让枪尖抵在自己喉结上:

  “王将军若要杀我,白日里就不会故意延迟开炮命令。”

  王彦章虎目圆睁,半晌,突然收枪大笑:

  “有意思!难怪岐王对你青睐有加。”

  他指了指案前的蒲团,

  “坐。”

  林远松了口气,盘腿坐下,开门见山:

  “王将军,我还是恳请您劝陛下退兵。潼阳关后是无辜百姓,他们受不起战火。”

  王彦章的笑容消失了。他放下铁枪,给自己倒了碗酒:

  “食君禄,忠君事。本将身为梁臣,岂能违抗君命?”

  “百姓无罪。”

  林远双手按在案上,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铿锵,

  “朱友贞为泄私愤就要生灵涂炭,这算什么明君?”

  “放肆!”

  王彦章拍案而起,却又颓然坐下,

  “你,唉,”

  帐内陷入沉默,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灯花。良久,王彦章才幽幽开口:

  “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追随先帝?”

  林远点头:

  “唐末藩镇割据,民不聊生。先帝虽出身草莽,却有平定乱世之志。”

  “是啊。”

  王彦章目光悠远,仿佛穿过帐幕看到了多年前的景象,

  “那时我以为,结束战乱就是最大的仁义。”

  他猛地灌下一口酒,

  “可如今。”

  “如今朱友贞做了皇帝,比朱温还要暴虐。”

  林远接过话头,声音带着痛惜,

  “王将军,您心中的道义,当真甘愿被这样的君王践踏吗?”

  王彦章的手微微发抖,酒碗中的液体泛起涟漪。他想起这些日子朱友贞的种种暴行,为建行宫强征民夫致死数百,因一时不快活埋谏臣,更不用说今日对钟小葵的绝情,终有一日,他王彦章也是这个下场。

  “来不及了。”

  王彦章最终摇头,声音沙哑,

  “明日拂晓全军攻城,圣意已决。”

  林远握紧拳头:

  “那就请王将军约束部下,莫要屠城。”

  “你以为本将是什么人?”

  王彦章怒目而视,

  “梁军虽为攻城,却也不是滥杀之辈!”

  “有王将军这句话,林远代潼阳关百姓谢过。”

  林远起身,郑重行了一礼,

  “告辞。”

  王彦章没有阻拦,只是在他掀开帐帘时突然问道:

  “小子,若岐王命你屠杀无辜,你当如何?”

  林远驻足,头也不回:

  “我跟随岐王,就是因为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若真有那么一天。”

  林远一笑,

  “我会打她的屁股,带着百姓逃命。”

  王彦章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凄凉:

  “好!好啊,哈哈哈哈,先莫走,再与我说几句。”

  林远转过身,果然,王彦章,不仅是帅才,更是一位爱护百姓的好将军,在这梁军中,他左右为难,多么痛苦。

  “王将军,不妨跟我走,不必效力于这样的君王。”

  “哈哈哈哈,在你之前,不良帅派人拉拢过我,可我,是大梁的臣子。”

  “这样么?王将军,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岐王的臣子。”

  “哦,何意?”

  林远掀开帐帘,

  “我是天下的臣子。”

  林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王彦章独自坐了很久。最终,他唤来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亲兵面露诧异,但还是领命而去。

  帐外,夜风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哀叹。而王彦章不知道的是,此刻朱友贞的御帐中,一名黑衣人正跪地禀报:

  “陛下,王彦章私会敌将。”

  “哼,这个王彦章,朕早就觉得他不满朕的命令了,待战事结束,他,也就无用了。”

  一名女子欲言又止,她身形饱满,散发着少妇般的魅力,一颦一笑都逗的朱友贞流连忘返,

  原来,她就是孟婆化作的石瑶,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方法,可以把她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婆子模样,又可以变回来,真是厉害。

  只是此刻她眼神晃动,这个朱友贞,太过狠辣了。

  还有那个林远,自己那晚亲自检查,发现他气息已绝,怎么又活过来了?

  …

  第二日,城破,林远率领三百士兵奋力抵抗,无济于事,在众人掩护下逃出潼阳关,狼狈至极。

  朱友贞大怒,欲将城内残留百姓全部杀死,在王彦章和石瑶的全力劝诫下才就此罢手,命令大军休整几日后,即刻攻向凤翔!

  …

  “驾!”

  林远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他身后跟随的,只剩十三个人了。要不是关键时刻陈桐回来接应,他可能已经被梁军砍成了肉泥。

  “钟小葵,你说我是杀了你,还是把你带回凤翔!”

  “悉听尊便。”

  “靠!驾!”

  被绑着双手的钟小葵坐在林远前面,林远那强壮的身躯压在她的后背上,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

  “这四谛法洞果然奇妙,我们几个,竟然都中了幻境。”

  “就是。”

  上官云阙捏着兰花指,高兴的跳在一位僧人面前。

  “慧四郎,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

  “从你们触发贫僧在法洞前布置的迷魂咒时起。贫僧便已知晓。四谛法洞是迦叶寺重地,若不是看在这位施主是李唐后人的份上,贫僧绝不会放诸位过去。”

  李星云拿着从四谛法洞中得到的佛衣百纳,诚恳的递在僧人面前。

  “还请大师告知这佛衣百纳的秘密。”

  “贫僧不知,唯有达摩院长老慧觉长老知晓这背后的秘密。”

  “那慧觉长老现在何处?”

  “可能在凤翔,也可能,在龙虎山,这便要几位施主自己去寻了。”

  李星云有些失落的收好佛衣百纳,几人正要离开,这位僧人拦下了陆林轩,交给了她一本《乌柳心诀》。

  “此乃陆兄毕生心血,与《青莲剑歌》相辅相成,只要你用心研习,不久必会大成,如今我物归原主,也是了却心中遗憾。”

  忽的一瞬,那慧四郎消失不见。

  “唯有惊鸿一招威力巨大,万不可轻易使用,切记。”

  “好深厚的内力。”

  李星云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张子凡,你带着陆林轩,还有倾国倾城以及十二叔去龙虎山,你可要照顾好她,不然我打死你。”

  “李兄,她白得了一本秘籍,说不定再过几天我就不是她的对手了,用不着这样吧。”

  “哼,我们先去凤翔,除了找慧觉长老,还要帮助岐王守住凤翔,也不知道林兄有没有被救出来,唉。”

  …

  “这里离龙虎山不远了,林轩,要休息一下么?”

  “不用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我那便宜老爹有没有回来这里,还有,我娘。”

  张子凡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记忆里,母亲的脸早就模糊不清,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张子凡,你看前面!”

  几人匆匆上前,一个契丹打扮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倾国倾城瞪大眼睛,

  “大哥!”

  “什么,他就是耶律阿保机么?”

  倾国倾城扛起昏迷不醒的耶律阿保机就要走,张子凡连忙叫住。

  “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废话,疗伤啊。”

  “这里离龙虎山这么近,何不直接带到山上,免了奔波,也好及时救治。”

  “对啊,妹儿,俺们可得快点,看大哥这蔫了吧唧的样儿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最后面,身形佝偻的盲人手拿弓箭,耳朵一动,远处传来的声音让他很疑惑。

  “为何有雷声?”

  “十二叔,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