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波定 暗涌生-《栖心审判:我在三界搞反贪》

  斩仙台的雷声,滚过三十三重天,最终消散在无尽的云海深处。那象征着龙王敖广数万年道行与权柄的雷霆,不仅诛灭了他的仙体元神,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所有观望仙神的心头。

  凌霄殿上的风波,看似随着敖广的伏法而平息,但其引发的涟漪,却刚刚开始扩散至天庭的每一个角落。

  绩效中心,三组办公区。

  李长庚、苏晓、沙无静、温如意四人静静站立,面前的玉简屏上,正显示着由天庭邸报发布的、关于敖广罪状及惩处的正式公文。尽管早已知道结果,但亲眼看到这盖有玉帝宝玺的最终裁决,几人心中依旧激荡难平。

  “我们……真的做到了……”苏晓喃喃自语,眼圈有些发红,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压力与担忧,此刻终于化作了成功的喜悦与释然。

  沙无静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摸了摸光头,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娘的,跟着齐组长干,就是提气!”

  温如意则是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玉简,这些都是此次案子的原始数据和过程记录,在她眼中,这些比任何仙宝都珍贵。

  李长庚看着同事们,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经此一役,三组乃至整个绩效中心的地位都将截然不同。他们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敷衍、甚至暗中施压的“冷衙门”,而是真正手握权柄、能决定仙神前途甚至生死的实权部门。

  “诸位,”李长庚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振奋的神色,“敖广伏法,乃是我等效忠职守、扞卫规则之果。然,事情尚未结束。玉帝旨意,布雨司一应涉案仙神,需由我中心会同天枢卫、司法天神司联合清查。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众人神色一肃,齐声应道:“明白!”

  就在这时,组长办公室的门开了。齐风雅走了出来。

  她依旧是那身绀青仙袍,神色平静,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震惊三界的殿前对决。只是她的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一些,左耳的朱砂胎记颜色也似乎淡了几分,显然催动判官笔本源之力,对她消耗极大。

  “组长!”几人连忙行礼。

  齐风雅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长庚身上:“后续联合清查,由你代表绩效中心主导。原则不变,证据说话,依律办事。”

  “属下领命!”李长庚躬身应下,感觉肩头责任重大。

  “苏晓,温如意,协助李副组长,整理移交涉案证据,确保无缝对接。”

  “沙无静,负责与天枢卫、司法天神司的联络协调事宜。”

  她迅速安排好后续工作,条理清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交代完毕,她并未回到办公室,而是走向办公区出口。

  “组长,您这是……”李长庚忍不住问道。

  “我去一趟‘造化玄枢’,”齐风雅脚步未停,声音传来,“催动判官印,损耗了些许本源,需借用‘万物母气’调理一番。”

  众人恍然,同时也心生敬佩。组长刚刚立下大功,身受损耗,想的却不是休息请功,而是尽快恢复,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齐风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办公区内,众人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风暴虽暂歇,但组长已然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前行,永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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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天庭各处,暗流涌动。

  资源调度司,副司长鹤鸣真人的府邸内。这位曾在敖广案中签署过超规格“云箓”批条的仙官,此刻正脸色阴沉地坐在蒲团上,面前一枚传讯玉符刚刚黯淡下去。

  “敖广……就这么完了?”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玉符上划动,“齐风雅……好一个三界判官!竟如此不留余地……”

  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敖广的倒台,意味着他们这条线上的许多人,都可能被牵连出来。必须尽快斩断线索,擦干净屁股!

  “来人!”他唤来心腹童子,低声吩咐了几句,内容无非是销毁某些记录,打点某些关节。

  类似的场景,在天庭不少府邸中悄然上演。与敖广有过深密往来、或在布雨司利益链条中分过一杯羹的仙神,此刻都如同惊弓之鸟,开始各显神通,试图在联合清查的铁拳落下前,为自己寻求退路或制造迷雾。

  而另一方面,一些原本对绩效改革持观望甚至抵触态度的仙神,态度也开始发生微妙转变。

  雷公电母府上。

  “夫人,看来这绩效……不是闹着玩的啊。”雷公看着邸报,咂咂嘴,“连敖广老龙都栽了,咱们以后那‘精准打击率’,可不能再含糊了。”

  电母白了他一眼:“早就跟你说要用心!如今这位齐判官,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织女宫中。

  几位负责织造云锦的仙娥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听说齐判官最重数据,我们日后呈报产量、品质,可万万不能有虚。”

  “是啊,老老实实做事,总比投机取巧强。敖广龙王就是前车之鉴。”

  一股名为“规矩”的无形压力,开始真正渗透到天庭的日常运转之中。绩效中心那份曾经被视为“纸上谈兵”的考核条例,如今拥有了实实在在的、令人敬畏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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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天外,混沌边缘,一座隐匿于虚无中的宫殿。

  殿内没有灯火,只有无尽的黑暗在流动。一个模糊的身影高踞于黑暗王座之上,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眸,缓缓睁开。

  “敖广……废了。”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不带丝毫感情。

  “是,主上。齐风雅手持判官印,于凌霄殿上,一击废其爪,断其道基。”下方,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存在恭敬回应。

  “判官笔……果然名不虚传。”王座上的身影似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却比万年玄冰更冷,“本座倒是小觑了这新任的判官。”

  “主上,我们安插在布雨司的几条线,恐怕……”

  “断了吧。”王座上的身影毫不在意,“弃子而已。让下面的人都收敛些,这段时间,避其锋芒。”

  “是。”

  “不过……”那双眸中闪过一丝幽光,“规则,可以杀人,亦可以……为人所用。告诉我们在司法天神司的人,接下来的联合清查,‘好好配合’齐判官。”

  阴影中的存在心领神会:“属下明白,定会让她……‘查有所获’,也‘适可而止’。”

  黑暗再次笼罩大殿,只剩下无声的阴谋在缓缓流淌。

  斩龙风波看似已定,但天庭这潭深水之下,更多的暗涌,正在悄然生成。齐风雅和她所扞卫的规则,在撕开第一道裂口后,必将迎来更加复杂、更加隐蔽的挑战。

  而此刻,在造化玄枢引动万物母气疗伤的齐风雅,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与冷冽。

  她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的本源,也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来自天庭各处、或明或暗的注视与暗流。

  她的判官笔,才刚刚蘸满墨。

  这天庭的账,还远远没有算完。

  “来吧。”她轻声自语,带着一丝凛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