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筑巢的小野猫-《奶娘想下班,禁欲侯爷夜夜缠》

  叶听白下了马车。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撒泼打滚的林富贵。

  玄色锦袍的衣摆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径直走向荷娘。

  所有嘈杂和议论都静止了。

  他的目光,落在荷娘脸上,那道鲜红的指印上。

  又滑到她渗出血丝的嘴角。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了抬眼。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像是两只无声的猎犬。

  瞬间扑了出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人一脚,精准地踹在林富贵的膝窝处。

  “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得可怕。

  林富贵的哭嚎,瞬间变成了杀猪般的惨叫。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了下去。

  刘氏吓得魂飞魄散。

  刚要尖叫,就被另一个护卫反剪双手。

  用一块破布,死死堵住了嘴。

  护卫的动作干净利落,像是在处理两件垃圾。

  他们一左一右,拖着林富贵和刘氏那半死不活的身子。

  直接扔上了街角一辆不起眼的板车。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三五个呼吸之间!

  直到板车消失在街角,围观的百姓才敢喘一口气。

  看向叶听白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叶听白终于扫了他们一眼。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低,

  却一字一字敲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侯府的人,也是你们能碰的?”

  他顿了顿,视线在人群中缓缓移动,

  最后又落回荷娘身上。

  “再有下次,就不是扔出京城这么简单了。”

  “是死。”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所有人后颈一凉。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没有再多看荷娘一眼。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出来处理了两件碍眼的垃圾。

  在他与荷娘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一股冷冽的香气裹挟而来。

  荷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

  就是这一下,她的手腕,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极快地握住。

  又在瞬间松开。

  动作快得像幻觉。

  等她回过神,叶听白已经走进了侯府大门。

  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

  荷娘低头。

  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

  多了一只通体翠绿的翡翠镯子。

  镯子触手温润,沉甸甸的,牢牢套住了她。

  林家那场闹剧,虽未掀起大浪,涟漪却久久不散。

  安澜院里,下人们看荷娘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敬畏,以及浓浓嫉妒的复杂目光。

  再没人敢当面议论。

  可背地里的窃窃私语,却疯狂滋长!

  “看见她手腕上那镯子没?通体翠绿,水头足得很,怕是宫里出来的贡品!”

  “侯爷为了她,把她亲爹的腿都打断了,这哪是宠,这简直是……”

  后面的话没人敢说,但人人都心知肚明。

  荷娘回到耳房,抱着安哥儿的手臂微微发颤。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只金贵的翡翠镯子。

  她此刻只觉得那是一道锃亮的镣铐。

  将她和那位喜怒无常的活阎王,死死锁在了一起。

  第二天,王嬷嬷就领着管事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捧着好几个锦盒。

  “荷奶娘,侯爷赏你的。”

  王嬷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眼里的探究比往日更深。

  锦盒打开,满屋子的人都忘了呼吸。

  第一只盒子里,是几支赤金点翠的簪子,流光溢彩。

  第二只盒子里,是一对鸽血红的耳坠,艳得像要滴出血。

  第三只盒子里,竟是一支足有百年份的血色人参,用红绸小心翼翼地包裹着。

  这哪里是赏赐一个奶娘?

  这分明是抬举一个姨娘的份例!

  荷娘的心,一沉再沉。

  她不能要,但她更不能拒。

  荷娘没有去碰那些赏赐,只是朝着王嬷嬷,深深地福了一礼。

  然后指了指怀里的安哥儿,又指了指那些珍宝。

  最后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一种“受之有愧”的惶恐。

  王嬷嬷看懂了。

  这丫头是在说,她的一切都是因为小世子,她不敢居功。

  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心思,王嬷嬷心里暗道。

  面上却依旧冷淡:“收下吧,侯爷的赏赐,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从这天起,赏赐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送进荷娘的耳房。

  今天是几匹江南新贡的云锦。

  明天是海外进贡的香料。

  后天又是一匣子圆润光洁的东珠。

  耳房那小小的桌子上,很快就堆满了连府里主子都眼热的东西。

  这晚,荷娘等安哥儿睡熟后,看着满桌子的“催命符”,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从那堆赏赐里,挑出了一对不算最贵重,却最显眼的赤金手镯,用帕子包好,揣进了怀里。

  她找到了正在院里,监督丫鬟们洒扫的王嬷嬷。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荷娘走到王嬷嬷面前。

  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将那包着手镯的帕子,递了过去。

  王嬷嬷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

  荷娘打开帕子,露出那对金光闪闪的手镯。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王嬷嬷,又指了指自己。

  最后双手合十,脸上满是恳求和感激。

  意思是,我年幼无知,在府里全靠嬷嬷照拂。

  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侯爷赏你的东西,你也敢拿来送人?不要命了!”

  荷娘被她一喝,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拼命摇头,指着自己身上粗布的衣裳,又指着那些金镯子。

  摆着手,意思是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这些。

  这番无声的表演,周围的下人都看呆了。

  王嬷嬷盯着她看了许久,心里却是掀起了波澜。

  在这侯府,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何况,这个“朋友”,还是侯爷眼前的红人。

  最终,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对手镯。

  对着旁边的一个心腹丫鬟道:“扶荷奶娘起来,地上凉。”

  荷娘心里一松,知道自己赌对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有样学样。

  将那些华而不实的云锦、香料,分给了平日里对她还算和善的几个丫鬟和婆子。

  东西不重,但这份人情,却让她们看荷娘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

  书房里。

  叶听白听着管家汇报安澜院的动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

  “……荷奶娘将您赏的那对赤金手镯,送给了王嬷嬷。那匹流光锦,裁了四份,给了厨房的张婆子和洒扫的两个小丫鬟……”

  管家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侯爷的神色,生怕他动怒。

  毕竟,敢拿主子的赏赐去做人情,这是大不敬。

  谁知,叶听白听完,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搁下了手中的狼毫笔。

  他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的书案上,极有韵律地,轻轻敲击了两下。

  “有趣。”

  他低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继续赏,不过。”

  他抿了口茶,心念一转。

  “给她的赏赐,专挑最上等的。再塞一些中等的进去,叫她赏人玩。”

  官家心想,哪怕是府里中等的赏赐,也足够普通人家几月的活计了。

  侯爷果真,对那小哑巴上心了?

  这只被他关在笼子里的小野猫,非但没有被吓破胆。

  居然还开始在笼子里,给自己筑巢了。

  想到她那瑟瑟发抖,时不时就溢出奶水的身子。

  他的眸子,越发深沉。

  本侯,已经快要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