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瓶启异变-《反派?我炼序列成神!》

  冰冷刺骨的积水漫过脚踝,带着浓重的土腥和金属锈蚀的奇异味道。

  墨渊的右手,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终于牢牢握住了水洼中央那只深沉如渊的漆黑魔瓶!

  瓶身入手,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瞬间传来。

  非金非玉,非石非木。

  冰冷,沉重,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

  仿佛握住的不是一件器物,而是一块凝固了万载岁月、沉淀了无尽雷霆与死寂的深渊核心。

  瓶身上那些蜿蜒盘绕的银紫色雷纹,在脱离水洼接触空气的瞬间,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沉寂下去,只留下深邃的漆黑和古老蛮荒的气息。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也没有任何力量反馈。

  魔瓶在他手中,安静得如同一块顽石。

  但墨渊的心跳却如同擂鼓。

  就是这东西!刚才那道神奇的银紫色电芒,不仅压制了魔银手致命的尸毒反噬,甚至将其转化成了某种带着奇异生机的能量!

  虽然只是暂时压制,那股蚀骨的剧痛和冰冷死寂感并未根除,依旧在魔银手深处蛰伏,但比起之前那种随时可能爆体而亡的绝境,已是天壤之别!

  生的希望,就在掌中!

  墨渊不敢有丝毫耽搁。

  这深埋地底的洞窟绝非久留之地!

  头顶的入口虽然被雷霆轰击后重新闭合,但动静太大,七玄门的人随时可能被惊动。

  韩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更如同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胸腹间的闷痛,将沉重的魔瓶紧紧抱在怀里,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薄袍传来,反而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心感。

  借着洞顶残存雷纹最后一点几乎熄灭的微弱紫光,他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很快在洞壁一角发现了一条狭窄、向上倾斜的天然裂缝。

  裂缝仅容一人匍匐爬行,内壁湿滑冰冷,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和尖锐的碎石。

  墨渊用身体护着怀中的魔瓶,手脚并用,如同一条在泥泞中挣扎的蚯蚓,艰难地向上攀爬。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伤口,碎石划破皮肤,冰冷的泥水混合着汗水流进伤口,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但他不敢停歇,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早已透支的身体。

  不知爬了多久,久到墨渊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前方终于透进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草木气息的凉风!

  希望陡生!

  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光亮处奋力爬去!

  噗!

  半个身子猛地从一片茂密的、带着倒刺的藤蔓丛中钻了出来!

  刺目的天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睛。

  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雨后山林清冽湿润的空气,胸腔里火辣辣的疼痛似乎都缓解了几分。

  环顾四周,这里已是后山深处一片极其隐蔽的乱石坡,距离昨夜塌方的崖壁已有相当一段距离。

  藤蔓和茂密的灌木将裂缝出口遮挡得严严实实,若非亲身爬出,绝难发现。

  暂时安全了!

  墨渊瘫倒在湿漉漉的草丛中,剧烈地喘息着,浑身泥泞,狼狈不堪。

  怀中的魔瓶依旧冰冷沉重,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查看左臂。

  魔银手上那狰狞的银灰色金属和盘踞的暗色纹路依旧,但之前疯狂肆虐的灰黑尸气确实被压制了下去,只在纹路深处隐隐流淌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银紫色光晕,带来一种奇异的清凉感,暂时隔绝了那蚀骨的剧痛。

  然而,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骨髓的阴寒和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依旧牢牢盘踞在身体深处。

  魔瓶的力量只是压制,并未根除!

  这具身体的根基,已被墨居仁练功的邪法和魔银手的反噬摧残得千疮百孔!

  “必须…尽快弄明白这瓶的用法…”墨渊盯着怀中沉寂的魔瓶,眼神无比凝重。

  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挣扎着坐起,抱着魔瓶,艰难地挪到一块相对干燥、背风的大石后面。

  此地隐蔽,暂时不会有人打扰。

  瓶身入手沉重,触感冰凉。

  墨渊仔细观察着。

  瓶体通体漆黑,深沉得仿佛能吸走光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那些天然生成的、蜿蜒盘绕的银紫色雷纹,此刻如同沉睡般黯淡无光。

  瓶口呈略微倾斜的圆形,内壁光滑,深不见底。

  瓶底平整,稳稳地立在岩石上。

  怎么用?

  像炼丹炉一样投入材料?

  还是需要某种特殊的能量驱动?

  墨渊尝试着调动体内那点可怜的内力,小心翼翼地注入魔瓶。

  内力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又尝试滴入自己指尖渗出的、带着魔银手尸毒气息的血液,血液落在漆黑的瓶身上,瞬间被吸收,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但魔瓶依旧沉寂如初。

  就在墨渊眉头紧锁,一筹莫展之际——

  咔嚓!

  头顶压抑的铅云之中,一道细小的枝状闪电撕裂了阴沉的天幕,短暂的强光一闪而逝。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

  墨渊怀中的漆黑魔瓶,瓶身上那几道主雷纹,极其微弱地、如同脉搏般极其短暂地跳动了一下!

  一丝微不可察的银紫色光晕,在雷纹深处一闪而没!

  虽然极其短暂,但墨渊却清晰地捕捉到了!

  雷!是雷霆的力量!

  这魔瓶…需要雷霆之力才能激活?!

  墨渊猛地抬头,看向依旧阴沉、但雷声隐隐的天空,心脏狂跳起来!

  昨夜那道劈开崖壁的紫色巨雷,刚才洞窟里那道净化尸毒的银紫电芒…一切线索瞬间串联!

  “需要…雷霆…”墨渊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他现在虚弱不堪,别说引雷,就是一道普通的闪电劈下来,他也绝对扛不住!

  引雷入体?那是找死!

  怎么办?

  他的目光焦急地在四周逡巡。

  忽然,落在不远处一块被昨夜暴雨冲刷得格外干净的黑色岩石上。

  那岩石约莫磨盘大小,表面光滑,在阴沉的天光下,隐隐反射着一种极其暗淡、近乎黑色的幽光。

  最奇特的是,岩石表面,竟然也天然分布着几道极其浅淡、断断续续的银灰色扭曲纹路!

  与他开启崖壁洞口时看到的纹路,以及魔瓶上的雷纹,竟有几分神似!

  “雷纹石?”墨渊脑中闪过墨居仁记忆里关于一些奇异矿石的模糊记载。

  据说某些常年经受天雷轰击的山石,会蕴含一丝微弱的雷霆之力,甚至形成天然的雷纹!

  希望之火再次点燃!

  墨渊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到那块黑色岩石旁。

  他强忍着激动,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漆黑魔瓶,瓶底朝下,稳稳地放置在那几道浅淡银灰色雷纹最为集中的区域中心!

  魔瓶与雷纹石接触的瞬间,瓶身似乎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墨渊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一息…

  两息…

  三息…

  就在他几乎要再次失望的时候——

  嗡!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琴弦被拨动的颤鸣,从魔瓶内部响起!

  紧接着,魔瓶瓶身上那几道黯淡的银紫色主雷纹,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猛地亮起!

  光芒并非刺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与深邃的紫色!

  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眸!

  更令人震撼的是,魔瓶下方那块黑色的雷纹石,表面那几道浅淡的银灰色纹路,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存在的召唤,骤然间变得明亮清晰!

  丝丝缕缕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淡紫色电弧,如同受到牵引的游鱼,争先恐后地从雷纹石中溢出,被魔瓶瓶底如同巨鲸吸水般,贪婪地吞噬进去!

  嗤嗤…嗤嗤…

  细微的电弧跳跃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清晰可闻。

  魔瓶瓶身的紫光越来越盛,那些蜿蜒盘绕的雷纹如同活了过来,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墨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成功了!魔瓶在吸收雷纹石中蕴含的微弱雷霆之力!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几息。

  雷纹石表面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黝黑石头。

  而魔瓶瓶身的紫色雷纹,则稳定地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光芒,瓶体本身似乎也带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不再像之前那般死寂深沉。

  嗡!

  当最后一丝微弱的电弧被吞噬殆尽,魔瓶发出一声满足般的低鸣。

  瓶身上所有亮起的雷纹光芒骤然内敛,汇聚于瓶口。

  下一刻,在墨渊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瓶口微微倾斜的方向,那深邃的黑暗之中,一点极其粘稠、深沉如墨、却又仿佛蕴含着点点奇异星芒的液体,缓缓地、如同拥有生命般,凝聚滴落!

  啪嗒。

  一滴墨绿色的粘液,滴落在魔瓶下方岩石上一个小小的天然凹陷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粘液浓稠得如同融化的翡翠,表面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活物的光泽,点点细微的、如同星尘般的银紫色光点在粘液中沉浮明灭,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让墨渊灵魂深处都感到悸动的生命波动!

  魔液!

  这就是魔瓶吸收雷霆后产生的东西?!

  墨渊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要沾取一点这神奇的墨绿粘液仔细查看。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粘稠液体的瞬间——

  嗖!

  一道灰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旁边茂密的草丛中窜出!

  墨渊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缩手后退!

  只见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不知何时潜伏在附近,此刻被那墨绿粘液散发出的奇异气息所吸引,竟全然不顾墨渊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闪电般扑到了那岩石凹陷旁!

  它那粉红色的鼻子急促地翕动着,三瓣嘴张开,粉嫩的长舌头如同灵巧的刷子,贪婪而迅速地舔舐着凹陷中那仅有一滴的墨绿粘液!

  “住口!”墨渊又惊又怒,低喝出声。

  这东西是他用魔瓶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效果未知,怎能被一只野兔糟蹋?

  他下意识就想上前驱赶。

  然而,异变陡生!

  那野兔舔食完最后一点粘液,身体猛地僵直!

  原本温顺的褐色眼珠瞬间变得一片茫然,紧接着,一种极其痛苦的神色浮现出来!

  “叽——!”一声尖锐到变形的嘶鸣从它喉咙里挤出!

  野兔的身体如同吹气般剧烈膨胀!

  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脆响!

  浓密的灰色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底下迅速变得光滑、白皙的皮肤!

  四肢在扭曲中拉长变形,爪趾褪去,变成纤细修长的手指和脚趾!

  兔头痛苦地仰起,吻部收缩,耳朵却疯狂地向上抽长、变大,最终变成了两只毛茸茸、软软垂下的…巨大兔耳!

  整个蜕变过程快得令人窒息,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岩石凹陷旁,哪里还有什么野兔?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少女!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浑身不着寸缕,肌肤如雪般细腻光滑,身材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少女!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如同月光般流淌的银色长发,发梢带着一丝淡淡的灰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头顶两侧,那两只毛茸茸、软软垂下的巨大灰色兔耳!

  此刻,那对兔耳正随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而轻轻抖动。

  少女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茫然之中,身体蜷缩着,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将小脸深深埋入臂弯,只露出两只依旧带着痛苦余韵、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如同最纯净红宝石般的大眼睛。

  那眼神充满了初生婴儿般的懵懂、惊恐,以及一种对眼前一切的茫然无措。

  她微微抬起头,沾着泥污的小脸在雨后阴沉的林间光线下显得楚楚可怜。

  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丝本能的亲近,怯生生地、一眨不眨地望向呆若木鸡的墨渊,喉咙里发出如同幼兽般的、含糊不清的呜咽:

  “呜…主…主人?”

  轰!

  墨渊的脑子如同被一道雷霆狠狠劈中,一片空白!

  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滴墨绿粘液…

  一只野兔…

  变成了…一个兔耳少女?还叫他主人?!

  魔瓶…序列…创造生命?!

  这魔瓶的能力,竟然恐怖如斯?!

  巨大的震撼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认知。

  然而,就在这震撼还未平息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而强烈的联系感,如同无形的锁链,骤然将他与眼前这个懵懂的兔耳少女紧紧连接在一起!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少女此刻内心的惶恐、茫然,以及对他那种近乎本能的、毫无保留的依赖!

  与此同时,一段极其简短、却蕴含着某种冰冷规则的信息流,毫无征兆地涌入他的脑海:

  【序列001·柔骨兔】

  【天赋:魅影(未激活)】

  【代价:每日需吸食主人精血一缕】

  代价?吸食精血?!

  墨渊心头猛地一凛,狂喜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创造生命,岂能没有代价?

  这魔瓶的力量,果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就在这时,那蜷缩着的兔耳少女似乎终于适应了身体的剧变,她怯生生地、尝试着用新生的、纤细白皙的手臂支撑起身体。

  动作间带着初学者的笨拙和小心翼翼。

  她仰起那张沾着泥污却难掩清丽的小脸,红宝石般的眸子依旧牢牢锁定在墨渊身上,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一种奇异的渴望。

  她似乎本能地朝着墨渊的方向,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爬近了一步。

  月光艰难地穿透铅云,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恰好勾勒出她纤细脖颈的优美线条,以及微微开合、露出一点点雪白贝齿的粉嫩嘴唇。

  那嘴唇微微翕动,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墨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目光死死盯着少女那看似无害的唇齿,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创造与毁灭,生机与代价…

  这只漆黑的魔瓶,究竟是拯救他的希望,还是将他拖入更深地狱的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