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艰苦环境-《北大荒?开局自带两百平物资仓库》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煤烟和汗脚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屋子很大,南北两面是两铺能睡下十几人的大炕。

  炕是用砖石和泥坯砌成的,连着屋角的炉子,炉子烧旺了,整个炕都会变热。

  此刻,东边的炕上已经睡满了人,鼾声此起彼伏。

  他们显然是早些时候抵达的。

  “你们就睡对面这铺炕吧,被褥自己铺好,赶紧休息。”

  李华交代了一句,就打着哈欠离开了。

  新来的人也顾不上寒暄,各自抢占着位置。

  炕头是最暖和的地方,早就被人占了。

  周建军不争不抢,默默地走到了最里面的炕梢。

  这个位置虽然冷一些,但紧挨着墙壁,墙里砌着烟道,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灶眼,可以用来调节温度。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

  他放下自己那可怜的行李。

  一个半旧的军绿色挎包,一套薄薄的被褥,还有一个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的行李袋。

  连最基本的热水瓶和脸盆都没有。

  旁边的人看到他这副家当,都投来了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周建军毫不在意,他打开被褥,铺在炕上。

  一路的折腾,所有人都累到了极限。

  吃饱喝足,进了暖和的屋子,眼皮就像是粘了胶水一样,再也睁不开了。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声和炉子里煤块燃烧的轻微爆裂声。

  周建军躺在坚硬的土炕上,盖着那床几乎感觉不到暖意的薄被子。

  他没有立刻睡去,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寒冷,疲惫,饥饿,

  还有一丝,重获新生的平静。

  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来到这片虽然艰苦但却广阔的天地。

  对他来说,不是流放,而是解放。

  原主的仇,他已经报了第一步。

  妹妹的生活,他也做了最妥善的安排。

  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路了。

  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周建军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他将手伸进被窝,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巧克力,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那香甜丝滑的口感,瞬间在味蕾上绽放,

  这是属于他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底气,

  带着一丝甜意,周建军终于沉沉睡去。

  午夜时分,炉子里的煤烧尽了,屋内的温度骤降。

  那床薄被子根本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寒气从四面八方钻进被窝,周建军是被冻醒的。

  他蜷缩着身体,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身边的王铁牛显然也醒了,正翻来覆去地烙着饼,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梦呓。

  周建军轻轻推了推他。

  “欸,铁牛,醒醒。”

  王铁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嘴唇冻得发紫。

  “咋了兄弟?做噩梦了?”

  “脚没知觉了。”周建军的声音很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王铁牛闻言,也动了动自己的脚,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他娘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骂骂咧咧地坐起来,把自己的脚从被窝里抽出来,露出一双破了洞的棉袜子。

  “来,兄弟,学我。”

  王铁牛说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自己的脚丫子,用力地搓了起来。

  周建军也学着他的样子,脱掉鞋袜,将冻得如同冰坨子一样的双脚抱在怀里,用手掌的温度去温暖它,然后用力地揉搓着。

  刺骨的麻痒感从脚底板升起,迅速蔓延开来,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骨头。

  “嘶……”

  两人不约而同地吸着冷气,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手掌摩擦皮肤的“沙沙”声。

  “兄弟,你这身板太单薄了,得亏是到了营部,要是在外面再冻一宿,人就没了。”

  王铁牛一边搓着脚,一边瓮声瓮气地说道。

  “是啊,捡回一条命。”周建军低声应道,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有空间,真到了绝境,他不会坐以待毙,但这种话,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脚上的知觉慢慢恢复,一股暖流重新在血管里涌动。

  两人重新躺下,却都没了睡意。

  “听那会计说,咱们这叫靠山农场,以前是兵团的八连,刚改制。”王铁牛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嗯。”周建军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也不知道以后干啥活,能不能吃饱饭。”王铁牛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既来之,则安之吧。”周建军的声音平静无波。

  又过了一会儿,王铁牛那边传来了均匀的鼾声。

  周建军却依旧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屋顶,这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他心念一动,意识沉入了那个两百多平米的空间。

  空间里依旧是那个样子,整齐码放的货架上,堆满了各种物资。

  大米、白面、豆油,像小山一样堆在角落。

  另一边,是各种罐头、压缩饼干、巧克力、糖果,甚至还有几箱白酒和成条的香烟。

  最里面的一排货架上,挂着他穿越前采购的各种衣物。

  冲锋衣,羽绒服,保暖内衣,羊毛袜,登山靴……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能让他在这个冬天过得像个土皇帝。

  但也正是这些东西,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忌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床厚实的棉被上。

  那是一床他母亲亲手弹的棉花被,足足有十斤重,又厚又软。

  他悄无声息地将被子取了出来,替换掉身上那床薄如纸片的旧被褥。

  瞬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和厚重感将他包裹,之前那种无孔不入的寒意,被彻底隔绝在外。

  带着这份安心,周建军再次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