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病,发烧-《北大荒?开局自带两百平物资仓库》

  “别在外面站着了,快,都进屋暖和暖和!”于工程回过神来,连忙招呼着。

  卡车上的人陆续跳下来,个个冻得跟冰坨子似的,眉毛胡子上都挂着白霜。

  他们卸下的物资不多,主要是压缩饼干、罐头和一些急需的药品。

  “车开不进来,离这儿还有十里地,我们就把车扔那儿了。”吴科长解释道,“剩下的路,全是我们这些人一步一步背进来的。”

  众人闻言,心中最后那点因为物资不多而产生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动。

  十里雪路,深可及膝,背着几十斤的物资,那是什么概念?

  于工程的眼圈红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吴科长的肩膀。

  农场的食堂里,很快就飘出了久违的饭菜香。

  热腾腾的土豆炖白菜,混着一点点珍贵的猪油香气,抚慰着众人被冻僵的五脏六腑。

  支援队的人吃得狼吞虎咽,农场的职工们也分到了一碗热汤。

  压抑了数日的阴霾,似乎被这股热气冲淡了不少。

  饭后,于工程的临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吴科长两个人。

  煤油灯的火苗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老长。

  于工程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仓库失火到两次枪击,再到那个诡异的脚印,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吴科长的脸色,随着他的讲述,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

  “妈的,这帮狗杂种,不止在你们这儿闹腾。”

  吴科长吐出一口烟圈,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意。

  于工程的心猛地一沉。

  “吴科长,你的意思是……”

  “何止是你们。”吴科长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整个北大荒,从去年入冬开始,好几个农场和林场都出了事。有破坏生产的,有散播谣言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阴损。”

  这个消息,狠狠砸在于工程的心口。

  他本以为这只是针对靠山农场的一场阴谋。

  现在看来,这背后是一张看不见的大网。

  “那……团部的意思是?”于工程的声音有些干涩。

  “查!一查到底!”吴科长将烟头按在桌上,狠狠碾灭,“我已经派人回去了,带着你的情况汇报,必须让团部立刻增派人手,进行拉网式排查!”

  他顿了顿,看着于工程充满希冀的眼神,叹了口气。

  “老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能留在这儿。”

  于工程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我得立刻去下一个点,那边的情况,可能比你们这儿更糟。”吴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你们这儿,至少人心没散。守住了,等我们回来。”

  吴科长没有久留。

  他召集了几个小组长,简单地安抚了几句,强调了纪律,便带着他的人,顶着风雪,连夜离开了。

  他们来去匆匆,像一阵风。

  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更沉重的压力。

  第二天,雪彻底停了。

  被困在外面过年的职工,开始陆陆续续地返回农场。

  下午三点多,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农场入口。

  王铁牛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满面红光,隔着老远就冲周建军挥手。

  “建军!我回来了!”

  他几步冲到周建军面前,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串深褐色的东西。

  “给你带的风干肠!我妹亲手做的,香着呢!”

  那股浓郁的肉香,让周围几个年轻职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周建军接过来,道了声谢。

  “怎么样?在七连过年热闹吧?”

  “那可不!”王铁牛一说起这个就眉飞色舞,“又是杀猪又是扭秧歌,比咱们这儿可有意思多了!对了,我给你说,我妹她们连……”

  他正说得兴高采烈,话头却突然顿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片只剩下焦黑地基的空地上。

  “那……那是仓库?”

  王铁牛的笑容僵在脸上。

  “咋……咋没了?”

  周围的气氛,因为他这个问题,瞬间冷了下来。

  王铁牛不是傻子,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一把抓住周建军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出事了?”

  周建军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托人告诉我一声!”王铁牛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埋怨。

  “告诉你,你背着干肠连夜在雪地里跑回来?”周建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王铁牛顿时语塞。

  周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具体怎么回事,你听他们说吧。”

  吴科长离开后没几天,团部的支援就再次抵达了。

  这一次,来的是两辆满载物资的卡车,还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战士。

  农场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只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鬼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开春前,于工程下达了新任务——重建仓库。

  这是头等大事。

  没有仓库,新到的物资和开春要用的种子都没地方放。

  全场职工,不分男女,全部上阵。

  伐木、打地基、砌墙……

  凛冽的寒风中,号子声、锤打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周建军也投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建设中。

  他身体底子好,力气大,干起活来比别人都快。

  然而,连续三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加上之前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第三天晚上,他病倒了。

  头痛欲裂,浑身滚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他发烧了。

  躺在冰冷的炕上,周建军裹紧了被子,牙齿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他知道,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一场高烧,是能要人命的。

  他挣扎着坐起来,借着黑暗的掩护,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

  他翻找着那个小小的药箱。

  里面的药不少,但大多是前世为自己准备的抗癌药和各种消炎药。

  退烧药,只有一小盒布洛芬。

  他倒出两粒,就着冰凉的水,囫囵吞了下去。

  药丸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苦涩。

  周建军躺回炕上,感受着身体里那股与高热对抗的力量。

  他知道,在这片荒原上,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布洛芬的药效开始缓慢发挥作用,身体里那股灼烧感慢慢褪去,暂时压制了下去。

  就在他意识昏沉,即将睡去时,宿舍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