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出去学习半年-《北大荒?开局自带两百平物资仓库》

  第三天下午,队伍终于返回了农场,

  刚进农场大门,周建军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场部周围,多了好几队荷枪实弹的巡逻队员,一个个表情严肃,眼神锐利,

  几个穿着团部军装的干部,正站在办公楼门口,跟于工程说着什么,

  出事了,

  赵宇从巡逻队那边跑了过来,脸色煞白。

  “建军,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回事?”

  “农场被偷袭了!”

  赵宇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抖。

  “就在你们走的第一天夜里,来了一伙人,想抢咱们新缴获的那批青霉素。”

  周建军的心脏猛地一沉。

  “人呢?伤亡怎么样?”

  “还好陈干事提前做了布置,巡逻队早有准备,把他们堵住了。”

  赵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咱们这边伤了两个兄弟,没伤到要害。那伙人,一个没跑掉,全被当场击毙了。”

  周建军把手里的枪交还给赵宇,一言不发。

  山里的迷香,农场的突袭。

  这是同一伙人。

  他们的目标,不光是那批货,还有他这个发现货的人。

  周建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自己的小屋走。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刚走到门口,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谭玉正站在屋檐下,来回踱着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看到他回来,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你回来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我听说你们在山里出事了。”

  “没事,小麻烦。”

  周建军打开门,示意她进去。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桌上还放着一个盖着布的饭盒。

  “我明天就要走了。”

  谭玉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去哪?”

  周建军不解的问道,

  “农场推荐我去团部总医院,学习半年。”

  谭玉抬起头,看着他。

  “是好事。”

  周建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意。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你得抓住。”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

  “去大医院学点真本事回来,以后就是咱们农场的顶梁柱了。”

  他的话,驱散了谭玉心里的那点离愁别绪。

  她用力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两人在屋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晚上,去我爸妈家吃饭吧。”

  谭玉忽然开口,脸颊有些发烫。

  “我妈说,给你做好吃的,给你送行。”

  周建军的心里一暖。

  “好。”

  谭玉走后,周建军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浑身难受。

  他拎起水桶,准备去河边打点水回来擦擦身子。

  刚走到河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刚把水打满,一回头,就看见王铁牛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建军!你可算回来了!俺都想死你了!”

  王铁牛说着,就要往他屋里闯。

  周建军还没来得及阻拦,王铁牛已经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砰!”

  “哎呦!建军,你咋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王铁牛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周建军提着水桶,快步走了回去。

  一进院子,他就看见王铁牛正站在屋门口,一脸憨笑。

  他身后,还跟着王春桃。

  王春桃看到周建军只穿了个背心,裸露着结实的臂膀,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周建军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快。

  “你进来咋不敲门?”

  “敲啥门,咱俩谁跟谁。”

  王铁牛压根没察觉到周建军的不悦,他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建军,晚上没事吧?俺让我妹给你做点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

  他指了指还站在院子里的王春桃。

  “我晚上有事。”

  周建军把水桶放下,直接拒绝。

  “我要去谭玉家吃饭。”

  王铁牛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哦哦,陪对象要紧,陪对象要紧。”

  他挠了挠头,又有了主意。

  “那这样!”

  王铁牛一拍大腿。

  “明天!明天咱们去镇上,扯点肉,买点菜。俺那儿还有半袋子白面,让我妹给咱们包饺子吃!白菜猪肉馅的!”

  他越说越兴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行。”

  周建军点了点头,他也好久没吃饺子了。

  “那明天我早点去买菜。”

  “不用不用!”

  王铁牛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你歇着就行!买菜、和面、擀皮儿,都交给我跟春桃!你就擎等着吃吧!”

  他说完,冲院子里的王春桃喊了一嗓子。

  “春桃!走了!回家准备家伙事儿去!”

  王春桃应了一声,这才转过身,飞快地瞥了周建军一眼,红着脸跟着王铁牛走了。

  下午三四点的日头,没了正午的毒辣,斜斜地挂在天上。

  周建军一只手提着两瓶用报纸裹着的白酒,另一只手拎着一包点心,走在去往谭玉家的土路上。

  他敲了敲那扇熟悉的木门。

  门开了,是刘庆芳。

  “建军来了!快进来!”

  刘庆芳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热情地把他拉进屋。

  谭家辉正坐在炕沿上看书,闻到酒香,鼻子动了动,眼睛从书本上抬了起来。

  “叔,我弄了两瓶酒,过来陪您喝几杯。”

  周建军把酒放在桌上。

  谭家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好久没碰这东西了。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他嘴上客气着,手已经伸过去,揭开了报纸的一角。

  是正宗的二锅头。

  谭玉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桌上的酒瓶,眉头轻轻皱起。

  “爸,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没事没事,就一小杯。”

  刘庆芳把女儿拉到一边,低声劝道。

  “建军第一次正式上门,你爸高兴,让他喝点,暖暖身子。”

  谭玉看了看父亲那渴望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建军,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默认了。

  晚饭丰盛得不像话。

  红烧肉炖土豆,白菜炒粉条,还有一盘金黄的炒鸡蛋。

  谭家辉喝得满面红光,话也多了起来,拉着周建军,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周建军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给谭家辉满上一杯。

  吃完饭,刘庆芳和谭家辉默契地回了里屋,把外面的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屋里只剩下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我明天早上七点的车。”

  谭玉坐在周建军身边,声音有些低。

  “嗯。”

  周建军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别省吃俭用,缺钱了就给我发电报。”

  “知道了。”

  谭玉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半年……好长啊。”

  周建军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再说话,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周建军才把她送回宿舍。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周建军骑着车,把谭玉送到农场去公社的班车点。

  车来了,谭玉提着行李上了车,她坐在窗边,眼睛一直看着周建军。

  周建军站在车下,冲她挥了挥手。

  汽车发动,卷起一阵黄土,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周建军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才转身往回走。

  他刚回到自己的小屋,于工程的干事就找了过来。

  “周建军同志,于工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于工程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看到周建军进来,把手里的烟掐灭。

  “坐。”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和一张烫金的奖状,推到周建军面前。

  “这是团部奖励你发明喷雾器的,一百块钱奖金,还有一张‘无私奉献’奖状。”

  周建军拿起那张奖状,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

  “谢谢场长。”

  “还有个事。”

  于工程站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然后把门关上。

  他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

  “上次缴获的那批青霉素,团部那边经过商议,决定留下一部分给咱们农场应急。”

  周建军的心脏跳了一下。

  “这事,除了我和陈义,现在只有你知道。”

  于工程的目光锐利如刀。

  “东西就藏在陈义办公室的地窖里。这是能救命的玩意儿,也是能要命的玩意儿。”

  他盯着周建军的眼睛。

  “记住,这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包括谭玉。”

  “我明白。”

  周建军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办公室出来,周建军直接去了财务科。

  他领了钱,一百块崭新的大团结,沉甸甸的。

  他把钱揣进兜里,骑上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直奔公社。

  他先去供销社,买了一包桃酥,割了三斤五花肉,又称了五斤大骨头。

  然后,他轻车熟路地拐进了黑市。

  黑市里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

  周建军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卖干菜的摊子。

  他掏出两毛钱,递给旁边一个负责看场子的人,算是买了门票。

  “豆角干,土豆干,茄子干,一样来点。”

  “三块钱。”

  摊主是个瘦小的老头,说话有气无力。

  周建军付了钱,又在另一个摊位上,花四块五毛钱,买了三十个鸡蛋。

  这价格,比供销社贵了一倍不止,但不要票。

  他把所有东西都用布袋子装好,捆在自行车后座上,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赶。

  回到农场,天都快黑了。

  他刚进院子,王铁牛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建军,你可算回来了!”

  王铁牛把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

  “你听说了没?最近场里都在传,说前几天晚上有人来抢吃的,还开了枪,打死了好几个!”

  周建军心里一动。

  他知道,这是农场遭突袭的事传变了味。

  “瞎传的吧。”

  他没有解释,把车停好。

  “你把这块肉拿去,剁了,晚上咱们包饺子吃。”

  他解下后座上的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那块三斤多的五花肉,递给王铁牛。

  王铁牛看到那块肥瘦相间的肉,眼睛都直了。

  “我的娘!建军,你发财了啊!”

  他抱着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行了,快去吧。”

  “好嘞!”

  王铁牛应了一声,抱着肉就往厨房跑。

  “春桃!高保国!别剁白菜了!建军弄来肉了!咱们晚上吃肉馅饺子!”

  周建军听到厨房传来王铁牛的大嗓门,笑了笑,也跟着走了过去。

  厨房里,高保国正拿着两把菜刀,在案板上“咣咣咣”地剁着白菜。

  王春桃则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低着头,仔细地摘着葱。

  她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走进来的周建军时,身体猛地一僵。

  昨天不小心看到他光着膀子擦身子的画面,像是电影一样,瞬间在脑子里闪过。

  他那结实的臂膀,宽阔的后背,还有腰上那流畅的肌肉线条……

  王春桃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烫得厉害。

  她猛地低下头,手里的葱都快被她掐断了,心脏“怦怦”地乱跳,不敢再看他一眼。

  周建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走到案板前,看着那一大盆白菜。

  “高哥,我来帮你。”

  他说着,就挽起了袖子。

  高保国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王春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马扎上站了起来。

  “我……我去烧水!”

  她丢下这句话,看都不看周建军一眼,端起旁边一个空盆,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厨房。

  那背影,仓促又慌乱。

  周建军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这姑娘,咋了?

  他看向高保国,眼神里带着询问。

  高保国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另一把菜刀递给了周建军。

  “来,建军哥,咱俩比比,看谁剁得快。”

  周建军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看着案板上的五花肉和白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做饭这活,他真不在行。

  他走出厨房,冲着正在院子里跟高保国吹牛的王铁牛喊了一声。

  “铁牛,过来。”

  王铁牛颠颠地跑了过来,探头往厨房里看了一眼,眼睛瞬间就亮了。

  “我的天!建军,你这是要给咱们包饺子啊!”

  “我不会。”周建军说得理直气壮。

  “这些东西交给你了。”

  王铁牛一听,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放心!这活儿俺拿手!”

  他把周建军往外一推。

  “去去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看你就不像会干这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