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暗流的转向:吸血鬼的狩猎与神明的退场-《圣斗士圣剑传说》

  冥界第五狱,那片刚刚见证了英雄陨落与神圣衣觉醒的战场,此刻正缓缓归于死寂。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星光寂灭”残留的神圣气息,以及……一丝属于金牛座阿鲁迪巴那温暖而磅礴的小宇宙余晖。

  穆庄重地背起了金牛座圣衣箱。那份重量,透过圣衣的甲胄,清晰地传递到他的后背,更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这不再是一件圣衣,而是挚友阿鲁迪巴的全部意志,是他用生命换来的、通往未来的道路。

  他的目光扫过同伴们。

  沙加的脸色依旧苍白,刚刚为了守护他而强行发动的“不动明王”,几乎耗尽了他刚恢复不多的小宇宙,此刻的他,更多是依靠精神在支撑。米罗和卡妙,虽然同样伤痕累累,但他们眼中的悲痛已经转化为钢铁般的决意。而新加入的天琴座·奥路菲,则静静地抱着他的竖琴,那双曾为爱人而忧郁的眼眸,此刻已被身为圣斗士的使命感所点亮。

  穆率先迈开了脚步,朝着通往第六狱的、那片更深沉的黑暗走去。米罗、卡妙、沙加、奥路菲,默默地跟上。

  五位圣斗士,带着逝去战友的荣耀,带着各自的伤痛与觉悟,迎着通往第六狱的、那片无尽的黑暗,迈出了下一步。

  他们的背影,在冥界昏暗的光线下被拉得很长,孤独,却又无比坚定。

  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后,远处一座嶙峋的黑色山岩之巅,一双猩红的、如同最纯粹的红宝石般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情感,只有纯粹的、捕食者般的冰冷,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走出。

  他身着一件漆黑如夜的冥衣,华丽得近乎奢侈的冥甲胄上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蔷薇花纹,充满了中世纪贵族般的华丽与诡异,而在他的身后,一双巨大得足以遮蔽天空的蝙蝙蝠星黑色翅膀,正缓缓扇动,带起阵阵阴冷的寒风。

  一个优雅而冰冷的声音,在山巅响起,带着一丝贵族般的、轻蔑的叹息。

  “天孤星·拜奥雷特……这个只懂得用蛮力的蠢女人……”

  “明明掌握着如此巨大的优势,明明可以将那五名黄金圣斗士一举歼灭……最后却被对方抓住机会翻了盘,居然……浪费了可以一举歼灭半数黄金圣斗士的……大好机会。”

  他静静地注视着穆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残忍的微笑。

  他,正是隶属于冥界的108冥斗士之一,天寿星·吸血鬼·埃尔哈特。

  他没有追击穆等人的意思,猩红的眼眸中反而闪过一丝狡黠与贪婪的光芒。

  “不过……这样也好。”他发出低沉的、充满磁性的笑声,“五个精疲力竭、其中还有一个刚刚觉醒第八感的黄金圣斗士,虽然是上等的猎物,但啃起来……未免也太费力了些。”

  他转过身,看向与穆等人完全相反的方向——第五狱的深处,那个雅典娜与青铜圣斗士们正在前进的方向。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那片区域,还有几股虽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小宇宙。其中一股,更是蕴含着令他都为之垂涎的……神圣气息。

  “相比之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愉悦的弧度,“我嗅到了……更加鲜美、更加诱人的血腥味……”

  “哼哼哼……雅典娜……”

  他伸出舌头,缓缓舔了舔自己苍白的嘴唇,动作优雅而致命。

  “身边居然只带着四名弱小的青铜圣斗士就敢深入冥界腹地…雅典娜…你这份愚蠢,真是让我都感到兴奋啊。”

  他身后的巨大蝠翼缓缓张开,卷起一阵黑色的旋风。

  “你那滚烫而神圣的鲜血……就由我,天寿星·吸血鬼·埃尔哈特,全部收下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雅典娜与星矢等人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

  ……

  与此同时,冥界的最终王土,第八狱·寒冰地狱的尽头——冥王神殿·朱迪卡(Giuda)。

  这座宏伟而森然的冥王神殿,静静地矗立在无尽的冰原之上,散发着令万物都为之臣服的绝对威严。

  神殿的最深处那宽阔、华丽的大厅之内,潘多拉,这位冥王在人间的代理人,哈迪斯军的最高指挥官,正静静地跪坐在那通往王座的、漫长的阶梯之下。

  她面前的空气中,悬浮着一张由她的小宇宙构筑而成的、巨大的冥界地图。地图上,一百零八颗代表着冥斗士的魔星,正以一种令她心惊肉跳的速度,接二连三地……熄灭。

  “天败星……天角星……天罪星……”

  她的指尖,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微微泛白。

  突然,地图的第二狱区域,一颗无比璀璨、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魔星——天暴星·辉火——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啪”的一声,彻底黯淡了下去。

  “辉火……也……”

  潘多拉的身体猛地一震,美丽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辉火的实力,完全不在三巨头之下…甚至更强,但那股贝努鸟般的执念与破坏力,连她都要忌惮三分。竟然……也战败了?

  就在刚才……

  在她灵魂的感知中,那团代表着天暴星·辉火的、狂暴而炽烈的黑色火焰,在与另一股同样炽热的、黑金色的火焰进行了惊天动地的碰撞后……彻底熄灭了。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另一道更加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那股代表着地魁星·阿吒婆拘的、深邃如同虚无的恐怖气息,在与一股同样浩瀚、蕴含着宇宙真理的金色小宇宙对峙了许久之后……也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潘多拉花容失色,她猛地站起身来,那身总是保持着绝对优雅的黑色长裙,此刻也因为主人的心绪不宁而微微颤动。阿吒婆拘是她隐藏的王牌之一,阿吒婆拘那近乎无解控制灵魂的能力………怎么会……怎么可能……

  “阿吒婆拘……也……”潘多拉的呼吸开始急促。

  潘多拉的内心,第一次涌起了强烈的不安。黄金圣斗士们的推进速度和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辉火和阿吒婆拘的战败,已经让她感到了难以置信。那么,接下来感知到的一切,则让她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颗位于第四狱,代表着冥界三巨头之一、她最信赖的部下、天猛星·拉达曼迪斯的魔星。那股……那股融合了伟大的睡神修普诺斯与死神塔纳托斯两位大人的神血的……天猛星·拉达曼迪斯小宇宙……,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金银二色的不祥光芒。这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强的底牌!

  然而……

  就在她的注视下,那颗金银二色的魔星,突然……开始剧烈地明灭不定!

  “拉达曼迪斯……?!”潘多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拉达曼迪斯的小宇宙,经过短暂的爆发与狂暴……最后的疯狂闪烁后……

  “拉达曼迪斯……!!!”

  “——噗。”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碎,彻底……熄灭了。

  “啊……”

  潘多拉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悲鸣。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纤细的手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双总是充满了高傲与冷漠的眼眸,此刻被巨大的震惊与恐惧所填满。

  吸收了双子神真身神血的……拥有了“不死之身”的拉达曼迪斯……战死了?!

  这……这已经不是“战败”了,这是“神话”的破灭!

  圣斗士……那些区区的人类……到底……到底做了什么?!

  潘多拉猛地站了起来,她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血丝,再也没有了丝毫的优雅与从容。

  那可是……神血啊!是那两位主神赐予的力量!是哈迪斯大人最信任的巨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败?!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紧接着,佛是为了将她的绝望推向更深的深渊,在拉达曼迪斯的小宇宙消失的同时,镇守在第八狱·冰地狱,作为冥王神殿最后屏障的两股强大小宇宙,代表三巨头——天雄星·迦楼罗·艾亚哥斯与天贵星·狮鹫·米诺斯。

  这两位冥界三巨头的小宇宙,在与两股充满了雷霆与闪电的、兄弟般的金色小宇宙进行了惨烈的对撞后……接连……熄灭了……

  “艾亚哥斯……米诺斯……”

  潘多拉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涣散,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艾亚哥斯……米诺斯……也……也……”

  一百零八魔星,至此,几乎损失殆尽。

  冥界引以为傲的铁壁防线,在黄金圣斗士们那势不可挡的攻势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彻底撕碎!

  潘多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扶着冰冷的石柱,才勉强没有倒下。

  她能清晰地“看”到,射手座与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已经踏过了第八狱的废墟,正在朝着朱迪卡……全速逼近!

  而在他们身后……摩羯座、双子座、巨蟹座、双鱼座……那四股同样强大、深不可测的黄金小宇宙,也已经穿越了第八狱,马上就要抵达这里……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潘多拉的内心……那份支撑她对哈迪斯大人的绝对忠诚与信仰……在这一刻,伴随着冥斗士们的接连陨落……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为什么……哈迪斯大人……为什么……”

  就在她精神濒临瓦解之际,一个冰冷的、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从她身后的王座上传来。

  “潘多拉。”

  潘多拉浑身一震,如同触电般回过神来。她猛地转身,跪伏在地,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王座上那个瘦弱的、黑发的少年身影。

  “哈……哈迪斯大人!”

  “够了。”

  冥王哈迪斯的声音,此刻带着一丝明显的、压抑不住的怒火。那声音很奇特,是少年的清澈嗓音,与一个古老、深邃、非人的神之声线,重叠在一起。

  “这具少年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哈迪斯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震怒。

  “为什么……为什么朕的容器,还没有到?!”

  神明的怒火,化作实质性的威压,笼罩了整个朱迪卡大厅。空气仿佛凝固,连潘多拉的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回……回禀哈迪斯大人……”潘多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瞬……瞬他……被雅典娜和那些黄金圣斗士保护着……我……我派去的冥斗士……”

  “冥斗士?”哈迪斯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失望与嘲弄,“就是你面前那张地图上,那些已经熄灭了的……废物吗?”

  哈迪斯猛地从王座上站起,那双金色的、属于神明的眼眸,死死地锁定了阶下的女人。

  “哈迪斯大人!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潘多拉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潘多拉……”哈迪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冻结宇宙的杀意,“你的无能……让朕……很失望。”

  “不!哈迪斯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潘多拉还想求饶,但哈迪斯,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缓缓抬起了那只属于凡人的手。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招式。

  一股纯粹的、绝对的、无法抗拒的“死亡”意志,从他的指尖降下。

  “哈迪斯大人!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潘多拉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她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恐惧,以及一丝……解脱。

  随后,她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抽去所有支撑的木偶,软软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彻底失去了生息。

  潘多拉冥界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就这样,被她所效忠的神,毫不留情地……抹杀了。

  哈迪斯冷漠地看了一眼她的尸体,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缓缓走下王座,那具黑发少年的身体,裂痕变得更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就在这时,大厅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了四道身影。

  他们穿着与冥斗士截然不同的、散发着幽深梦境气息的黑色。他们的气息,缥缈、虚幻,仿佛不属于这个维度。

  四道身影,在哈迪斯的王座前,单膝跪下。

  “哈迪斯大人。”为首的身影,声音如同梦呓。

  “朕知道你们的来意。”哈迪斯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仿佛杀死潘多拉,只是让他发泄了微不足道的怒火,“是修普诺斯……让你们来的吗?”

  “是的…哈迪斯大人,我等……奉修普诺斯大人之命,前来迎接您的灵魂。”

  另一道身影,形态如同野兽,散发着扭曲空间的气息,低吼道:“请您回归极乐净土吧。这具脆弱的人类躯体,已经无法再承载您伟大的神力了。”

  第三道身影,形态飘忽不定,仿佛介于虚实之间,声音充满了诱惑:“雅典娜和那些不知死活的黄金圣斗士,就交给我们来解决。”

  “这具凡人的躯体,已经无法再承受您伟大的灵魂。请您……舍弃这具不完美的容器,随我们……回归极乐净土。”

  另一道身影补充道:“至于雅典娜和她那些不知死活的黄金圣斗士……等您在回到极乐净土后,我们……再回来为您解决他们。”

  哈迪斯沉默了片刻。

  他看了一眼大厅外,那正在逼近的数道金色光芒。

  “……嗯。”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朕,知道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浩瀚、神圣、却又充满了无尽死亡气息的庞大灵魂体,从那具黑发少年的身体中,缓缓升起!

  那具少年的身体,在灵魂离体的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瘫倒在王座之上,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而那团灵魂体,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穿着神之铠甲的、威严无比的人形轮廓。

  那,才是冥王哈迪斯……真正的姿态!

  “走吧。”

  神之灵魂,发出了威严的指令。

  “是,哈迪斯大人。”

  四位神官起身,化作四道幽影,恭敬地护送着哈迪斯那庞大的灵魂体,穿透了朱迪卡大厅的穹顶,朝着冥界最深处,那堵隔绝了神之乐园与地狱的……叹息之墙,飞去。

  朱迪卡大厅,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潘多拉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和王座上那个少年尸体。

  现世的冥王军……至此,彻底宣告总崩溃。

  圣战的舞台,即将……转向那片只有神明才能踏足的……最后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