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渠污行与初识“圈”-《四合院盗墓录:1942终极启程》

  粪车在颠簸和恶臭中前行。张启明蜷缩在冰冷的木桶里,全力运转辟谷法门,减少呼吸,忍受着这非人的环境。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安全、最不引人注目的逃离方式。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和喧嚣渐渐远去,粪车转入了一条更加安静、似乎有回声的道路。车速慢了下来,最终停住。

  桶盖被打开,微弱的光线和更新鲜(相对而言)的空气涌入。那个车夫低声道:“出来,快。”

  张启明挣扎着爬出粪桶,跳下车,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窄、阴暗、流淌着污水的地下暗渠旁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污水味。

  车夫摘下破毡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眼神却异常明亮的陌生脸孔,约莫四十岁上下。他快速将粪车推进一个不起眼的侧向凹洞藏好,然后对张启明招招手:“跟我来,别掉队。”

  说完,他率先跳下了暗渠旁边一条更窄的、满是湿滑苔藓的维修步道。张启明紧随其后。

  暗渠深处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偶尔有一点微弱的光源(可能是通往地面的栅格口)。车夫对这里极其熟悉,脚步轻快,如同暗夜中的狸猫。他带着张启明在错综复杂、岔路众多的暗渠网络中快速穿行。

  “我叫老周,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周大伯,按辈分算,他是我远房叔爷。”车夫一边走,一边低声快速说道,“我们是‘地龙道’的人,负责北平城下的这些脏活儿累活儿,偶尔也帮自家人跑跑腿。”

  地龙道?张启明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显然是一个隐藏在城市地下、有着自己渠道和规矩的秘密组织。

  “刚才外面动静那么大,没事吧?”张启明忍不住问。

  “没事,老周大爷和老齐爷手段高着呢,扔了几个炸药包,打了几梭子冷枪,把鬼子吸引到城东去了,够他们乱一阵的。”老周语气带着一丝佩服,“咱们得快,趁乱出城。”

  “出城?去哪?”

  “放野的地点不在城里。”老周言简意赅,“‘它’和日本人把地点定在了西山狼窝峪,那地方邪性得很,是老辈子人都不愿意去的凶地。他们就没安好心。”

  狼窝峪?张启明想起笔记中似乎提到过“后山”,可能就是指那里。

  两人在暗渠中七拐八绕,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看似尽头的地方停下。老周在湿滑的墙壁上摸索了几下,用力一推,一块巨大的、伪装成石壁的铁板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洞外传来新鲜冰冷的空气和微弱的天光。

  “出去就是阜成门外护城河的芦苇荡。”老周示意张启明先出,“外面有人接应。记住,出去之后,忘了‘地龙道’,忘了这条道,对谁都别提。”

  张启明郑重地点点头,钻出了洞口。外面果然是枯黄的芦苇丛,远处是北平高大的城墙轮廓。一辆覆盖着破麻布的骡车停在岸边,一个穿着羊皮袄、车把式打扮的汉子正警惕地四处张望。

  看到张启明出来,那汉子招招手,低声道:“上车,窝棚里藏着。”

  张启明钻进骡车后棚,里面堆着些干草和杂物,虽然简陋,但比粪桶强了百倍。老周没有跟出来,身后的铁板无声地合拢,仿佛从未存在过。

  车把式鞭子一扬,骡车吱呀吱呀地动了起来,沿着河边土路,向着西方走去。

  躺在干草堆里,张启明才真正松了口气。终于逃出那个囚笼般的四合院了!但前途依旧未卜,等待他的是“它”和日本人设下的死亡陷阱——放野。

  骡车走了小半天,天色渐晚时,在一个荒废的土坯房村落外停下。车把式低声道:“到了,里面有人等你。”

  张启明跳下车,走进那座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破屋。

  屋里生着一堆小小的篝火,两个人影坐在火边。正是周大伯和老齐!

  看到张启明安全抵达,两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子,不错,没掉链子。”周大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依旧沉稳。

  老齐递过来一个烤热的窝头:“吃点东西,暖和暖和。这一路委屈你了。”

  张启明接过窝头,啃了一口,感觉前所未有的香甜。他简单说了一下逃离的经过,尤其是“鉴玉者”的出现。

  听到“鉴玉者”和那个黑色玉盘,周大伯和老齐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鉴玉堂’的人也出动了……看来‘它’对这次势在必得。”周大伯沉声道,“那是‘它’组织里专门负责追踪各种上古法器、研究‘源质’的部门,鼻子比狗还灵。你能躲过初步探查,已是万幸。”

  “放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张启明问道。

  老齐叹了口气,用树枝拨弄着火堆:“放野,本是张家(以及其他一些古老家族)考验年轻子弟、寻找失落传承的试炼。但这次,完全变了味。”

  “‘它’组织不知用什么手段,说动了(或者说控制了)家族里某些败类,强行发出了放野令,地点还定在了狼窝峪那种绝凶之地。日本人则趁机插手,以‘维持秩序’、‘联合考古’为名,实际上是想将我们这些知情者和可能获得传承的人,一网打尽,并抢夺可能出土的东西。”

  “这是一场阳谋。我们不去,就是违背祖训,还可能被‘它’找到借口清洗;我们去,就是自投罗网。”

  周大伯接口道:“但这也是机会。狼窝峪地势复杂,传说极多,甚至有上古遗留。混乱之中,未必没有一线生机。而且,‘它’和日本人互相勾结也互相提防,这就是我们的可利用之处。”

  “我们有多少人?”张启明问。

  “不多。”老齐摇摇头,“真正心向传统的,敢拼死一搏的,加上你,也就七八个人。其他的,不是被蒙蔽,就是被胁迫,或者干脆就是‘它’和日本人的走狗。”

  力量对比极其悬殊。

  “你的任务,”周大伯看着张启明,眼神锐利,“不是正面厮杀。而是利用你的血脉和那把钥匙,找到狼窝峪里可能存在的、真正的‘传承’或‘出口’。我们会尽量为你吸引注意,制造混乱。”

  压力再次回到张启明肩上。他不仅要在陷阱中求生,还要肩负起寻找破局关键的重任。

  他握紧了怀中的玉佩和钥匙,感受着它们的冰冷与温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张凝重而坚定的脸庞。

  荒野的寒风中,一场注定惨烈而诡异的“放野”,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