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曲诉情衷-《五福临门之:烟火长歌》

  这时望晴拍了拍手,笑着道:“人都到齐了!两位姐姐,咱们奏哪首曲?我今日带了琵琶来,正好露一手!”

  秦方好沉思片刻,指尖停在琴弦上:“不如奏《平沙落雁》,临湖奏此曲,最是应景。”

  娇娇立刻应下,拿起湘妃箫,望晴让丫鬟取来琵琶。

  抱在怀里,指尖轻拨琴弦试音,却故意对着赵昱扬了扬下巴:“你可听好了,别等会儿说我弹得不如上次。”

  赵昱挑眉:“我可没说,不过你要是弹错了,可别赖琴弦松了。”

  望晴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专心调弦,指尖在弦上划过,带出细碎的清音。

  箫声先起,清越如雁鸣穿林;琵琶随后和上,婉转似流水绕石。

  秦方好的琴音压在中间,温润如玉,三音相合,满室都浸在雅致的曲调里。

  魏珩坐在一旁,望着娇娇吹箫时专注的侧脸,偶尔抬手帮她拂去落在肩头的碎发,动作轻得怕扰了这曲境。

  清晏与知许靠在窗边,轻声讨论着曲调的起伏,知许说“这里的转音比谱子上活些”

  清晏点头“秦家姐姐的琴技是越发好了”,表兄弟间默契十足。

  秦方好指尖猛地一顿,琴弦错出个轻响。

  她从未想过他会突然吹笛,更没想过他的笛音竟与自己的琴技这般契合。

  抬眼时,正撞进柴景明的目光里,他望着她,眼底满是温柔,连笛音都裹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心口骤然一乱,指尖又错了个音,慌忙低下头,攥紧了琴弦,耳尖红透了,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退婚的旧事、旁人的议论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竟不敢再与他对视,琴音也渐渐失了先前的平稳。

  柴景明见她慌乱,笛音悄悄缓了几分,却没停下,依旧跟着琴音流转,像是在无声地说 “我在”。

  望晴弹着琵琶,偷偷瞥了眼两人,嘴角忍不住弯起。

  娇娇吹着箫,余光见魏珩望着自己笑,指尖也稳了些。

  柴景昭则摸了摸怀中的玉佩,想起京妙仪标过的漕运路线,心里盼着早日能与她也有这般心意相通的时刻。

  望晴弹到尽兴处,指尖快了几分,却稳稳接住了转音。

  她偷偷抬眼看向赵昱,见他正望着自己,嘴角还带着点浅笑,顿时有些得意,指尖的节奏更稳了。

  一曲终了,她放下琵琶,立刻问道:“怎么样?没弹错吧!”

  赵昱放下茶杯,道:“还行,比上次强些,没再把‘雁鸣’弹成‘雀噪’。”

  “你才雀噪呢!”望晴伸手要打他,赵昱连忙躲到魏珩身后,笑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性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望晴脸更红了,娇娇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闹了,秦姑娘还在这儿呢。”

  秦方好笑着摇头,指尖却还在微微发颤。她起身对着众人屈膝:“琴身有些发热,我去偏厅凉一凉。”

  说罢便带着丫鬟往后院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像是在逃避什么。

  柴景明见状,也起身对众人拱了拱手:“我去寻些冰湃的梅子汤来,天热解解暑。”

  随后跟上,玉笛还握在手中,指尖残留着笛身的温意。偏厅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窗外汴河的水声。

  秦方好正用布巾轻擦琴身,见柴景明进来,手顿了顿,却没回头:“柴公子不是去寻梅子汤了?”

  “寻汤是假,寻你是真。”柴景明走到她身侧,声音轻而稳。

  “前些日我同你表明心意,你说当我是弟弟。

  可我听无拘说,你那支海棠珠花簪,一直带在身边,连丫鬟都不让碰,那簪子,是我送你的。”

  秦方好猛地转身,耳尖红透了,指尖攥紧了布巾,语气里带着几分涩意:“你既知道,便该明白……我曾退过婚,旁人背后的议论我听得多了,也怕了。”

  她垂着眼,声音低了些,“你是柴家大郎,家世清白,前途正好,我这般有过‘瑕疵’的人,怎敢误你?”

  “我从未觉得你有瑕疵。”柴景明上前一步,目光坚定,“退婚不是你的错,是那户人家不识珍宝。

  我心爱于你,不是一时兴起,你待人真诚,处事利落,是想同你好好过日子。”

  秦方好抬起眼,眼底蒙着层水汽,却依旧摇了摇头:“你……你让我再想想。我怕今日应了,日后又被人说闲话,连累你。”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琴身,补充道,“那簪子我留着,是念着你的心意,可心意归心意,日子还得慢慢看……你若真有耐心,便给我些时日,别逼我。”

  柴景明见她松了口,虽未全然应允,却也比先前的“当弟弟”好了许多,便点头道:“好,我等你。多久都等。”

  两人回到雅间时,见望晴正端着白玉小碗,将自己碗里的冰酥酪分了小半给赵昱。

  语气带着点别扭的强硬:“看你方才渴了,这个给你,省得你等会儿又抢我的。”

  赵昱挑眉接过,见碗沿沾了点桂花碎,故意道:“你这碗沿的桂花都没擦干净,也不怕我吃了闹肚子。”

  嘴上嫌弃,却还是用小勺舀了一口,眼底藏着笑意。

  魏珩给娇娇挑了块没那么甜的荷香酥递过去,知道她怕腻。

  清晏则和知许翻看着桌上的诗集,指着其中一句讨论起汴河的景致。

  见他们进来,望晴立刻喊道:“景明哥哥!梅子汤呢?我都等渴了!”

  柴景明笑着唤来小二,点了梅子汤和冰镇的荔枝、杨梅。

  不多时,梅子汤端上来,众人捧着冰凉爽口的汤碗,凭栏望着汴河上的舟楫,说说笑笑。

  柴景昭喝着梅子汤,又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心里暗暗想着:等寻到《汴京漕运志》,定要快些去金陵,把心里的话,都对妙仪说清楚。

  窗外的风带着汴河的水汽吹进来,混着梅子汤的清甜,倒让他愈发盼着江南的那盏夜航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