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脸皮可以解决一切-《1621,不一样的大明》

  第二天醒来,老大独自离开了,留下五十名部曲,好似不愿与文官多谈一句话。

  兄弟两人确实需要分开行动,得给京官商量的空间。

  且卫时觉让韩石娶了陈杏,部曲得出去打听陈灵的消息。

  早饭过后,孙承宗和王在晋又叫他巡视流民。

  这是昨晚的约定,既然逗留,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

  一片石的流民营一望无际,皇帝下发圣旨,让各地安抚流民,带走一半,还有三十多万在方圆三十里的地方。

  流民营肯定脏,不能说乱,更不能说臭。

  无数草棚,下面是拖家带口的百姓。

  方圆百步一个营地,一天熬粥一次。

  每个营地相隔百步,中间有篝火、有碱土道防疫。

  水井有人看管,茅厕有人清理。

  还有郎中营,边军五个一组,来回在巡视。

  卫时觉看了一会,对王在晋很佩服,这是真本事。

  那些巡视的边军随时汇报情况,五个营地一个主管,五个主管一个吏员。

  物资层层分发,问题层层解决,事无巨细,有条不紊。

  这就是实臣,朝廷的清流嘴炮绝对不会。

  孙承宗和王在晋没有下马,卫时觉也不需要。

  随着黄龙旗出现,百姓慢慢站起来,看着红甲红盔的将军。

  “骠骑将军,是骠骑将军吗?”

  “骠骑将军从辽东回来了?”

  终于有人询问,跟随的部曲和卫时觉同时笑着点点头。

  无数人立刻涌过来。

  “卫将军,奴酋死了吗?”

  “朝廷扔掉辽西祖地了吗?”

  “咱们回不去了吗?”

  七嘴八舌的问题。

  王在晋找了个高地,卫时觉骑马站土包,环视一圈,全是期盼的眼神。

  “乡亲们,我是卫时觉,我们从辽东回来了,带着三万口…”

  “骠骑将军威武!”

  一大群人兴奋大吼,卫时觉笑着点点头,

  “我们已经稳住前线,大家很快就能回去。建奴没什么可怕,奴酋仗着大明防御空虚,四处劫掠,如今攻守移形,大明朝轻易可以把建奴拖死,活下去,回到祖宗的土地…”

  跟流民说话不能轻、不能重,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孙承宗在身后看着卫时觉,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三言两语就给流民讲清楚秩序,还给了希望。

  五月初一。

  宣城伯回到京城。

  文武的紧张气氛明显被‘重伤’的奏报缓解。

  宣城伯还带着一个伤员,锦衣卫指挥使,陈山虎。

  这位在辽阳第一次战斗就受伤了,大腿被砍了一刀,很不巧,膝盖伤了,连马都不能骑,一直在养伤。

  以后也是瘸子。

  乾清殿。

  宣城伯什么都没说,陈山虎把辽东和归途的事说了一遍。

  皇帝、内阁、武勋静静倾听。

  朱由校当然没什么看法,这是最好的结局。

  内阁有点头疼,孙承宗说他可以用帝师名义控制前线,但卫时觉代表皇帝,可以有名义,不可以有实权。

  与奴酋婚媾,俘虏全家又给放了。

  理解归理解,这种事不能宣扬,所以也不能算功劳。

  还是得弹劾,论罪讲技巧,轻重都不行。

  英国公听后也头疼,肯定不能放弃已经控制的力量,还是得与内阁切磋一下。

  双方不用商量,就这么回事。

  论罪论功到什么地步,一看双方妥协程度,二看卫时觉本人。

  五月初二。

  乾清殿,内阁、六部侍郎以上全在。

  他们提前来等人,表示接下来的弹劾没有私怨。

  英国公在后军捏眉心,两侧坐着五十多个勋贵。

  卫时觉也算牛逼了,一个人决定了朝事走向。

  “公爷,卫将军到朝阳门官驿!”

  门外一声汇报,勋贵们集体坐直。

  卫时觉只要不傻,就得来找后盾,直接去乾清殿,皇帝可帮不了他。

  等了两刻钟,英国公不耐烦了,门外又跑来一个部曲,“公爷,卫将军…回家了。”

  “荒唐,他有钦命!”英国公训斥一声,部曲又扭头去通知。

  半个时辰后,一个红甲才出现在院内。

  卫时觉没有进门,门口与一群勋贵对视。

  英国公拿起身边的茶杯,轻轻抿一口,看你说什么。

  “舅爷,对不起,我错了。”

  噗~

  英国公轻咳两声,有点恼怒,大厅勋贵也惊讶看着‘自家疯子’。

  “舅爷,武学七年,晚辈日日修习兵法武艺,别无想法,只想做个将军,可出身武勋,除了锦衣玉食,毫无机会征战沙场。

  禁宫三年,日日轮值,傻子一样站在慈庆宫、乾清殿门口,朝臣来来去去,政务来来去去,明明活着,却与天下毫无关联。

  晚辈不甘心,很不甘心,日子太难熬了,一眼望到头,生不如死。

  辽东一行,兵事不过尔尔,大明将士从未溃败,却一直在溃败,不是不敢战,是不让战,士兵没败,是官败了。

  晚辈还是不甘心,军力既然来自民力,就不信治理不了,带流民过沼泽到义锦,需要修房子、需要开田放牧、需要织布制器…

  吃喝拉撒、军备操练,一切都是无,晚辈做不到,不甘心没用,晚辈终于明白,武权是终权,没有治权、分配权,武权就是笑话。

  舅爷,对不起,我错了,您得帮帮我呀。”

  大厅很安静,大多数人低头叹息。

  谁家的孩子不是如此。

  定国公徐希皋轻咳一声,起身笑着道,“太保,毕竟是自家孩子嘛。”

  英国公点点头,又喝了口水。

  深吸一口气,起身整整衣冠,迈步向外。

  门口看都不看卫时觉,一路向外。

  卫时觉对屋内勋贵拱手,低头跟上,“舅爷辛苦,晚辈是不是要补一个婚礼呀?”

  张维贤轻哼一声,“你这脸皮本事,是在慈庆宫学的吗?”

  “舅爷英明,詹事府的君子都是好本事。”

  “哈哈,他们可没人敢睡寡妇。”

  “情事纯粹,伪君子不懂真情。”

  “那倒是,一万骑军,可用之辈有多少?”

  “不好说,使点劲,一万五都有。”

  “你想怎么使劲?”

  “晚辈不会,交给家底殷实的人吧。”

  “那你准备落个什么罪?”

  “罪名多的是,就是不能牵连将官。”

  “哦?!”

  张维贤诧异回头看一眼,这小子真聪明,没有再问,微笑进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