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正常了,就正常了-《1621,不一样的大明》

  邓文映差点被俘,差点自尽。

  她带着十名部曲到大凌河,熊廷弼派两人带路。

  还没到辽阳,就遇到十名斥候。

  邓文映的武器,乃特制的虎头湛金枪。

  听起来好似与马超、秦琼、高宠、常遇春的武器一样。

  实则定远侯给弄的空心枪头,里面塞通心木与枪杆铰接。

  需要熟练的巧劲,与秦良玉的白杆枪类似。

  枪头宽,重量轻,韧性大,枪花如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不适合单打独斗,却适合群战。

  十名虏兵斥候看部曲没有弓,笑嘻嘻靠近,被盛怒的邓文映一个回合就挑了五个脖子,再反应已来不及。

  但邓文映到辽阳十里,面对四百虏兵,毫无机会。

  部曲被射杀,她击退试图活捉的虏兵。

  枪头抵喉,大吼要进辽阳,否则就自尽。

  虏兵看部曲带着圣旨,马上汇报巡视的主将。

  何和礼来了。

  问清身份,礼尚往来,和煦送客。

  令虏兵把部曲所带的东西给送到城墙下,就这么进来了。

  前后不过一刻钟。

  卫时觉听邓文映说了一遍城外的事,顿时笑了。

  笑自己眼瞎不识人。

  笑某人不该斗心眼。

  笑阿巴泰遇人不淑。

  笑战争瞬间又无厘头了。

  何和礼出现,谈交情、互相‘送礼’。

  老东西反向钓鱼,玩的不好,时间就是最大的破绽。

  太短了,太急了。

  老子玩猥琐,是十拿九稳才敢玩。

  这何和礼纯粹自大,可能身为谋臣,与太多傻子打道,过于自负。

  战争走向不正常,那就正常了。

  等着吧,事前有多聪明,事后有多愚蠢。

  前院大堂。

  一群人拿着圣旨,看得乐不可支。

  这时候已经中午了,卫时觉从门口出现。

  众人齐齐下跪,“叩谢夫人高义。”

  卫时觉轻咳一声,“正好初六,大顺日,今晚是我们夫妻的喜日子,每人发半斤马肉,不准喝酒。

  戌时初,城头二十步一堆篝火,城内每隔五十步一堆篝火,越旺越好,每人给老子送一次祝福,戌时一刻,对着天空大吼。

  黑云鹤,把我让你准备的门板、床板,全部放到东大街民居后面,别引燃弄错,有会唱歌的士兵,每人赏半斤,嗓子不哑,不准停。”

  他说完又走了,且下令把扈尔汉放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热闹吗?

  好像没毛病,绝境同死,这夫妻俩都值得佩服。

  后院书房,邓文映靠在火墙,她想沾水擦脸,疼的嘶牙咧嘴。

  “别洗,会留疤。”

  邓文映回头,咧嘴一笑,“疤痕追不上咱们。”

  这笑容有点吓人,卫时觉却心头一软,抱着她靠墙,“你休息一会吧。”

  “不瞌睡,我怕见不到你。”

  卫时觉笑着亲吻,她又哭又笑,原来还是个女人。

  “文映,今天是咱大喜的日子。”

  “嗯,下辈子咱还是夫妻。”

  “下辈子太远了,今晚送你一个大礼。咱要站在遍地红花中,给最美的文映。”

  没人来打扰他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扈尔汉被吊下城墙,立刻被女真兵接走。

  何和礼、阿巴泰、李永芳拱手相迎。

  扈尔汉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辽阳,郁闷问道,“明军在高兴什么?个个带笑,老子莫名其妙就出来了。”

  “哈哈~”

  何和礼大笑一声,“咱们到大帐说。”

  扈尔汉左臂中箭,一个黑窟窿。

  郎中给上药,何和礼在旁边给解释了一遍邓文映的事。

  人家刚放了格格,就算天命汗也会放人。

  圣旨看了一遍,得知京城反应,没必要留人。

  扈尔汉听完,有点生气,“放老子出城,原来是为了婆娘,这家伙气度不错。”

  何和礼笑着问道,“还想到了什么?”

  扈尔汉冷哼一声,“你问都不问就把他婆娘放进去,让他以为咱们迂腐,进而狂妄。混蛋利用老子,还想玩一次俘虏传信,竟然想着偷营。”

  啪~

  何和礼一拍手,“卫时觉非常机敏,会利用一切机会,战争嘛,就要不择手段,咱们想困死他,但没粮草浪费,那反着思考,给他一个机会。”

  阿巴泰跟着道,“明军受不了日夜被骚扰,原本不敢反击,但夫妻团圆,双方都不会想到今晚有战事,他是聪明人,一定以为咱们放松警惕,辽阳越热闹越会反击,城里的兴奋给义兄看。”

  李永芳再说道,“我们不能等明军远离城门,就算全砍死,也不过一半战力,他们反而能撑更长时间,靠近城门埋伏,反杀回辽阳。”

  扈尔汉笑着点点头,“确实有意思,哈哈…”

  女真一群智囊在执行努尔哈赤的命令。

  但他们聪明,是反向手段执行。

  何和礼、扈尔汉、李永芳信心十足,把规规矩矩的阿巴泰也带坏了。

  太阳很快落山。

  阿巴泰照例派出二百人,去城北骚扰。

  黄昏的时候,城头太亮了,丝毫没有机会。

  接着整个辽阳亮如白昼。

  几人惊讶看着城头密布的篝火,骑军丝毫没有设伏的机会,三里外就被发现了。

  阿巴泰,“我们想多了?”

  何和礼,“不,他要用步卒偷袭,明军离不开营阵,这是咬定我们伤亡不起,准备决死反击。”

  扈尔汉,“越演越会出来。”

  李永芳,“必定从东门而出,过一会就知道了。”

  戌时一刻,城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笑声,还有俚曲的声音。

  听起来无数人在喝酒。

  到戌时中,越发热闹了。

  阿巴泰立刻下令,“三千人五里外戒备,两千人披甲,羊皮穿外面,到三里外趴下,分散开靠近东门二里,不能太远,谁动一下,杀无赦。”

  三人很赞同这命令。

  戌时末,城里还是热闹。

  阿巴泰和李永芳一左一右分开与士兵埋伏。

  两千人缓慢靠近两里,已经到亥时中。

  城内的热闹结束,城头篝火也小了下来,但城内依旧亮如白昼。

  城外灯下黑,适合偷鸡。

  耐心等到子时,东门开了一条缝隙,一队刀盾兵鬼鬼祟祟搜索前行。

  阿巴泰看明军的样子,紧张握拳。

  好在刀盾兵到一里后停下,黑暗中列阵一排,没有继续搜索。

  东门完全打开,从里面跑出无数黑影。

  阿巴泰大喜,跳起来大吼一声,“吊尾杀进去,李永芳带二百人守城门接应。”

  两千人突然起身冲锋,明军被吓了一跳,顿时扭头向城内挤去。

  前锋追着刀盾兵进入瓮城,明军完全来不及关城门。

  远处的三千骑兵也开始冲锋接应。

  明军入城后,一下炸开,四散逃跑。

  让追进来的阿巴泰大笑,大吼贴身虐杀。

  追着明军杀的虏兵到街中间,才看到明军进入巷子后,有一道木板墙。

  追到二十步,木板后无数寒光。

  眼珠子都吓出来了。

  咻~

  角楼一声响亮的哨箭。

  砰砰砰~

  几道血线飞射。

  这里是巷子,避无可避。

  嗡~

  天空中一片乌云,噼里啪啦的声音。

  大街上虏兵毫无遮挡,瞬间跌倒一片。

  木板开始推进,缝隙中伸出闪亮的长矛。

  哧哧哧~

  阿巴泰目瞪口呆,十息之间,形势完全逆转。

  扭头准备撤,却见墙头燃烧的篝火咣咣咣被扔到城门下,瞬间堆了一个巨大的柴火堆,外面的骑兵根本无法靠近。

  至于守门的人,墙头全是弓箭手。

  仅仅射了三轮,清空方圆五十步,刀盾兵在墙头掩护下火速关城门,隔绝内外。

  砰砰砰~

  嗡嗡嗡~

  哧哧哧~

  街上血流成河,五百步方圆,全是木板墙。

  进来的虏兵全是近战武器,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箭矢从看不到的地方而来,躲墙下都没用。

  惨嚎声不断。

  外面的虏兵急得大吼,被箭矢洗了两遍,顿时远离。

  城内没有明军的声音,只有惨嚎声和火铳声。

  无法判断明军的位置和人数。

  何和礼、扈尔汉、李永芳急得想自杀。

  汉贼又逃命了,他的岳父阿巴泰却认命了。

  明军采取的是对射方式,互相射击靠近战友的敌人。

  没什么死角,虏兵越躲、死的越快。

  天地间全是利器入肉的声音。

  哧哧哧,奈何桥挤满人。

  子时中。

  辽阳安静下来。

  木墙散开,阿巴泰才看到后面的长矛兵、火铳兵、弓箭手。

  个个杀的大汗淋漓。

  他们的脚下,是血流漂杵的尸体。

  明军越来越熟悉主将的战法了。

  进攻中设伏,撤退中进攻。

  随时‘藏一手’。

  奸诈,但…很爽。

  祖大乐第一次参加这种战斗,大汗淋漓捏捏嗓子,对钦差佩服的五体投地。

  谁能想到,唱歌是为了偷袭,出击是为了埋伏。

  女真死的也太冤了。

  阿巴泰能活命,是有俘虏指认。

  卫时觉只要活捉他,奴酋应该坐不住了。

  阿巴泰站了一会,才看到大街来了两人。

  卫时觉红盔红缨,拉着一个红衣红脸的女子,踩着血水笑吟吟的出现。

  又恐怖又拉风。

  安静的明军轰隆下跪,齐声大吼,“恭贺将军夫人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