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记忆揭露,师徒对决-《洞天种丹,我成了修真界丹祖》

  风从巷口吹来,带着沙尘打在手腕上。那道伤口还在流黑血,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很快就干了。

  我摸了摸耳环,它不烫了,变得冰凉。巷子深处那只铁雀不见了,屋檐下的挂架空了。

  我不能停下。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我朝着南疆走,那里有棵黑色的大树指引方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洞天钟在我身体里震动,灵力乱窜。时间好像错乱了,刚吃下的清心莲粉还没起作用,药效就散了。

  天快亮时,我看见了一座石塔。

  塔顶透出铜色的光,和我的耳环有了感应。地面有裂缝,一直延伸进荒原。我站在塔前,慢慢呼吸。

  身后传来脚步声。

  “找到了。”厉无咎的声音响起,“老师,你的洞天钟现在是我的了!”

  我转过身。他站在我十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块血色玉佩,脸上没有笑,眼神却很凶。

  “你追到这里。”我说。

  “不是追。”他往前走了一步,“是回家。”

  他把玉佩砸向石塔底部,发出一声闷响。塔身裂开一道缝,里面露出半截破旧的钟,是青铜做的,和我的耳环一样。

  “当年师父毁了钟,把碎片扔到各地。”他伸手摸着裂缝,“他说只有‘心性契合的人’才能继承。可什么叫契合?力量才是真的!我用万人炼丹,用死魂养器,我把傀儡丹炼到第九重——这就是资格!”

  我没动。

  我体内的黑色巨树忽然晃了一下,根缠住我的脚踝,一股稳定的力量传上来。

  “你不信?”厉无咎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唤醒钟?为什么种子会在你手里发芽?因为你拿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他举起玉佩:“这是我从第一块碎片抢来的钥匙。只要再拿到你的钟,三片合一,我就成了新主人。”

  话刚说完,玉佩发出红光,直冲塔顶。

  地面开始震动。石塔内部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被叫醒了。

  一道人影从黑色巨树的根部升起来。

  白衣长袍,背对着月光。他不高,也不说话。

  但厉无咎的脸变了。

  “师……师父?”他的声音有点抖。

  那人转过身,看着厉无咎。

  “你偷不走的。”他说。

  声音不大,却像钟声一样撞进脑子里。厉无咎手里的玉佩猛地一震,红光灭了。

  “当年你要炼万人成丹,说这是长生的路。”那人开口,“我说丹道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控制人。你不听,还要抢钟。”

  厉无咎后退半步:“我是为了突破境界!为了传承下去!”

  “传承?”那人摇头,“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破了。静默之约,不可宣扬。可你到处说钟的存在,拿它做交易,当武器。你根本不在乎它是什么。”

  “我在乎结果!”厉无咎吼道,“谁能让钟复活,谁就是主人!”

  那人不再看他,转头看向我。

  “你呢?”他问,“你为什么要用它?”

  我低头看着耳环。

  “我不想死。”我说,“也不想别人因为我活不成。”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抬手。

  记忆一下子涌进我的脑子。

  不是画面,也不是幻觉,是直接塞进来的一段信息。

  我看到自己第一次把药放进洞天钟;看到阿箬中毒那天,我拼命催动钟壁提纯解药;看到程雪衣被围困,我在她给的丹丸里加了钟气护她的心;看到鲁班七世的机关鸟要炸,我把最后一丝钟力送过去保住核心。

  我还看到更早的事——净世花凋谢那晚,种子落进药囊时,钟壁自动刻下了一道封印纹。那时它就在选我。

  “钟会选人。”那人说,“不看修为,不看出身。只看你愿不愿意守住它的意义。”

  厉无咎突然大笑。

  “荒谬!你说这些就想否定我千年的计划?”他捏碎玉佩,血从掌心流出,“既然你们都不懂,那我就把它拆了重炼!”

  血顺着手指滴下,落地变成千条红线,朝我扑来。

  我不再躲。

  我张开洞天钟的屏障,迎着血线走进去。

  红线钻进皮肤,顺着经脉往上爬。它们想占据我的识海,控制我的心神。

  但黑色巨树动了。

  树根缠住那些血丝,开始吸收。邪气一进树体就被净化,结出了果实。十二颗金髓果挂在枝头,发出微光。

  厉无咎瞪大眼睛:“不可能!你怎么能反向炼化傀儡丹?”

  “因为你忘了。”我说,“钟不仅能藏东西,还能改东西。”

  我抬手按在胸口。

  洞天钟剧烈震动,黑色巨树整棵倾斜,树枝指向厉无咎。

  那人最后看了我们一眼。

  “钟选人,不是靠人力能抢的。”他说完,朝我走来。

  下一秒,他融进我的眉心。

  一股热流冲遍全身。耳环发烫,体内的钟发出长鸣。青铜色的光从我七窍透出,照亮了整片荒原。

  厉无咎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光芒追上他,缠住他的脚,一路往上。他挣扎,大叫,打出几张血符,全被钟气打碎。

  “我是你弟子!我是合法继承人!”他喊着。

  可光不停。

  直到他整个人被吞没,连声音都没留下。

  光芒慢慢收回。

  我跪在地上喘气。左手的黑血止住了,伤口结了一层薄痂。

  石塔轰地倒下,尘土扬起。半截残钟滚出来,表面全是裂痕,渐渐化成粉末。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

  远处天边发白,中州城的轮廓清楚可见。

  陨铁的事还没解决。交易地点还没定。

  我摸了摸耳环,它安静了,温温的。

  我转身往回走。

  风吹起道袍下摆,脚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响。

  走到第三步时,左腕那道疤突然跳了一下。

  像是在提醒什么。